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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在傷口處紮上繃帶的川岸文三郎,一雙小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前方那片煙霧彌漫的地方。
他此時心裡卻是泛起一絲苦澀的意味。
曾幾何時,大日本帝國的士兵也要用血肉之軀去跟中國軍隊的鋼鐵巨獸去肉搏了?
這種情況不應該是反過來的嗎?
隻是,他現在所有的希望也隻能寄托在在一百多個英勇無畏的帝國士兵身上了。
卻說那些鬼子敢死隊隊員們個個頭上紮著如同死了老娘後帶著的白頭巾,麵色猙獰地穿過濃濃的煙霧後,卻是發現中國的坦克正在隆隆作響地後退。
“怕了,中國人的坦克居然被我們大日本帝國的士兵嚇退了。”很多鬼子的心裡都升起一股驚喜。
“衝上去,把他們全部炸毀,為天皇陛下儘忠的時刻到了。”
一個鬼子軍官嘶吼著,然後抱著炸藥包就向正在倒退的那幾輛冒著黑煙,正在後退的龐大身軀就發起了衝鋒。
隻是,這些黑色的巨獸看似是緩慢的後退,但也不是你兩條小短腿能在短時間追上的。
就在這些小鬼子跑得氣喘籲籲,兩腿發軟之時,就被一排強烈而突然的燈光照射在身上。
在黑夜中被汽車的遠光燈突然直射在臉上是什麼感覺,相信很多人都能想象得出來。
這些鬼子隻覺眼睛仿佛被一根尖刺刺入,瞬間就失去了目視能力。
然後,一排排狂暴的子彈就隨著這些光柱撲麵而來。
“八嘎!上當了。”
這是帶頭衝鋒的那個鬼子軍官在身體被12.7毫米的重機槍子彈肢解之前的最後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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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這些傲慢無知的小鬼子,之前居然還會認為被20頓鋼鐵包裹著身軀,並有一門75毫米榴彈炮和兩挺g-34車載機槍的三突子是怕了他們,是被他們悍勇不怕死的血肉之軀嚇退了。
而現在,8輛三號突擊炮和12輛裝甲車的強烈燈光讓這些剛才還在沾沾自喜的小鬼子們如同白晝一般無所遁尋,而幾十挺機槍和火炮的打擊更是讓他們感到絕望。
由於李毅斌的主動後撤,導致日軍對雙方的距離產生了誤判。
這個誤判的結果就是,等他們鑽出煙霧後,發現與那8輛三號突擊炮還有大約200米的距離。
一個身體強健的正常人全速跑200米大約需要30秒左右。我們就把短腿的小鬼子當做正常人來計算。
可惜的是,這些鬼子身上還背著槍彈,還綁著或是抱著幾公斤重的炸藥包,在視線受阻並且高低不平的地形上跑,那就不是30秒鐘時間的問題,就是給你個一兩分鐘也不見得能跑到。
而以突擊大隊所配備的各種火力的密度和續航能力來看,不要說隻有一百多個鬼子,你就是來幾百人也不可能有任何接近三號突擊炮的機會,哪裡還有什麼一兩分鐘的時間給你。
在22輛前後交錯的裝甲巨獸麵前,在12挺勃朗寧g-34車載機槍麵前,這些衝出煙霧的鬼子很快就全變成了一具具支離破碎的屍體。
這種打擊來的太快也太猛,很多鬼子才一鑽出煙霧,還沒來得及看清眼前到底是什麼情況,就被瓢潑大雨一般的子彈打成了篩子,死得相當糊塗。
而很多受傷後疼痛難忍的鬼子,絕望地就直接引爆了懷中的炸藥包,給已經變成重度殘疾人的自己來了一個痛快。
連續不斷的炸藥包爆炸聲,卻是導致隔著厚厚煙霧,看不清另一邊情況的川岸文三郎還心中竊喜,以為自己的敢死隊已經成功爆破了中國軍隊的好幾輛坦克。
而且現在形勢危急,已經容不得他去探究真正的戰果,就向全軍下達了沿著敢死隊闖出的血路突圍的命令。
於是,就見公路上的鬼子各種車輛齊齊出動,朝著還未消散的那片煙霧就衝了過來。
而此時的李毅斌和鐘誌已經通過通話係統得知了鬼子主力的動向,當下也不後退了,該換彈的換彈,該裝彈的裝彈,再一次做好了全力射擊的準備。
不多時,就見公路上和公路兩邊都出現了車輛和人員的身影,密密麻麻蜂擁而來,頗有幾分排山倒海之勢。
隻是,石頭溝這片地形雖然相比太行山區還算平坦,但是也隻是相對而言,跟真正的河北大平原相比依然是山丘起伏的地形,加上日軍師團部有大量的汽車和馬車,橫向隊形自然不可能排得很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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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細長型的陣型對於突擊大隊的輕重火力來說,基本不存在射擊死角和覆蓋間隔的問題,你是來多少死多少。
二十幾輛突擊炮和裝甲車的大燈將這片區域照的如同白晝,突擊炮的火炮和裝甲車上的12.7毫米重機槍主要招呼鬼子的各種卡車大車,而g-34機槍和車載步兵的衝鋒-槍步槍則是招呼兩條腿的鬼子。
李毅斌也沒想到自己的裝甲突擊大隊第一次戰鬥就會顯現出那麼大的威力和作用,也沒想到這場戰鬥的過程會那麼的順利和一邊倒,就是比演習訓練還要簡單。
就隻要瞄準,開炮,再瞄準,再開炮……就這麼簡單。
隨著“轟轟”的炮聲,不論是煙霧外的還是在煙霧裡的,鬼子的車輛是一輛接一輛被打爆起火。
更慘的是哪些托馬拉著的木質大車,基本挨上一炮就變成了一地的碎木渣,而且還是混合著人或馬血肉的碎木渣。
一時之間,無數的火焰和爆炸的光團將這片夜空映照出了一種彆樣的血色,而空中傳來的那些爆炸聲和人吼馬嘶的聲音,更是將這片戰場變成了一個煉獄世界。
紅,所有的一切都突出了一個紅字。
人的血肉被爆開的是紅的,爆炸引燃的光和火團是紅的,就連那些炮口和槍口發出的火焰也同樣是紅的。
而此時,連滾帶爬從已經被幾顆12.7毫米子彈擊穿並打趴窩的裝甲車中跑出來的川岸文三郎,他的眼睛也是紅的。
就如一個輸光了所有籌碼,就連身上的底褲都輸光的賭徒的眼睛。
川岸文三郎抬起血紅的眼睛看著頭上一片血色的夜空,他猙獰著麵孔,咬著牙齒發布了他這一生最後的一個命令:“分散突圍,能跑出去幾個是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