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傭兵1929正文第1276章問心無愧周文早就從前世的慘痛教訓中得出了不能將自己的生死依靠外力的結論,他這樣安排不僅僅是要救出無數的抗日將士,其中自然也包括他和兄弟們。
周文可不敢相信現在這些民國大佬們的底線,畢竟現在跟原來曆史已經有所不同,誰知道指揮這場大戰的指揮官會不會又是一個唐上將之流的人物。
所以他也要給自己安排一條退路。
這裡就有人會說,既然傭兵團是按照特種兵的戰術思路進行作戰,怎麼還要從北方的山西大老遠趕到南京來參加這種以命換命、血肉磨坊似的消耗戰?
要知道,幾十萬人就擁擠在一個城市幾十平方公裡的區域內相互絞殺,幾乎每一條街道,每一棟建築都是雙方殊死搏命的戰場。
四麵八方都是炮彈和炸彈在肆虐,天空中子彈密布,幾乎沒有能夠發揮傭兵團特種戰的空間。不知什麼時候一顆小小的流彈和一發炮彈,就能將傭兵團這些千錘百煉又身手高超的兵王帶走一個或幾個,會讓周文和整個傭兵團傷筋動骨和痛徹心扉,完全不值當。
其實周文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其中一個原因是要安校長的心。
你想想,不惜將千年古都毀於戰火也要跟日軍死磕到底的策略是你提出來的,結果等大戰開始的時候你小子卻是躲在後麵,看著本校長的嫡係精銳跟小鬼子以命換命,這有些難以讓人信服和有紙上談兵之嫌。
周文要帶隊參與這場大戰就是要增強校長的信心和決心。畢竟周文跟日軍的戰績在那擺著呢,殲敵上萬的數字可不是吹出來的。
但最主要的原因,卻是周文現在未雨綢繆的救援計劃。
如果真的出現了曆史上那樣,幾萬甚至幾十萬軍民被困在將江邊無法撤退的情況,這個救援行動的組織和動員就需要有一個運轉高效的指揮機製和指揮官。
而這個指揮官隻能是周文本人,其他任何人都不合適。
先不說周文本就是二團和江防大隊的最高指揮官,有他在必然就能對這兩支部隊做到令行禁止。
但主要還是行動開始的時機掌握必須跟戰役司令部的決策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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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機可不能出丁點兒差錯,不然不但起不到救援的作用,還有可能動搖守城將士的軍心,有畏敵逃跑之嫌。
隻要看看曆史上的斯大林格勒戰役和後來的格羅茲尼巷戰的那些觸目驚心的傷亡數字,任何人都知道這種以城市為依托進行的大規模巷戰是異常殘酷的。
隨著時間的流失和每時每刻都麵臨的生死考驗,會給敵我雙方的官兵帶來巨大的壓力,從而對上到指揮官下到普通士兵的決心和意誌產生影響。
本來計劃守兩個月的,也許隻守了一個月,指揮官就有了撤退之意,又或是日軍承受不住巨大損失,暫緩了進攻的力度,讓我們又多堅守了一段時間。
總而言之就是,戰場情況瞬息萬變,不是你計劃如何就能如何的。
那麼,守多長時間,守到什麼程度,是不是一直守下去,還是守到兩個月就撤,這些都是由戰役指揮官來根據戰場形式做出決斷。
而下達撤退的命令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屆時敵我雙方在斷垣殘壁、瘡痍滿目的城市中犬牙交錯,很多局部戰場其實已經相互隔離,獨自為戰,你怎麼能及時將撤退命令下達給每一支部隊?
而且哪支部隊先撤,哪支部隊掩護,都必須要有計劃和預案。
但是這些,周文都不敢保證哪時的指揮官能不能做到。而且以這些民國大佬們的能力和秉性,周文覺得做不到的可能性會很大。
曆史上南京守軍因為司令官下達的撤退命令太過倉促,又沒有什麼可行的撤退計劃,加上唐某人乘船先逃了,最終撤退變成大潰退的慘劇就有可能再次上演。
所以就必須有一個有足夠身份,能夠隨時參與到決策層的人來把握這個救援行動開始的時機。
而這個人,必須,也隻能是周文自己。
先不論官職的大小,就憑著南京保衛戰的整個戰役思想是他提出來這一點,校長也必然會將他安排進司令部的決策層。
更何況,周文對日作戰的戰績和經驗旁人都難以望其項背,隻要戰役指揮官不是個傻子,必然會對周文有所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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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以周文善於洞察人心的超強能力,就能隨時掌握戰役指揮官的心理動態,從而做出自己的判斷和決斷。
當然,周文想法是很好的,但到時候的情況到底是怎麼樣?校長到底會不會采納他的意見?
這些周文都沒把握。但他做出這些布局的時候也沒瞻前顧後、有所猶豫。
他隻是做好自己的事就行,到時候結局如何,就不是他一個人能夠把控得了的。
唯有做到心中無愧而已。
……
卻說長江公司的首航儀式雖然已經結束了好幾天,但是這家新公司顯現出來勢力和背景依然還是上海商界的一大談資。
當然,也有的商人卻是等著看長江公司的笑話,其中就包括一家叫做福斯洋行的英國公司。
這天,位於南京路東段黃浦江邊上一棟歐式洋樓裡寬暢的辦公室內,一個有著醒目鷹鉤鼻,並且開始有些謝頂的洋人老者正坐在真皮沙發上輕輕搖晃著手中裝著少量紅酒的高腳酒杯。
看得出來,這個老者雖然一副悠閒品酒的樣子,但是他遊離的眼神卻顯示他現在的心思不在喝酒上。
他麵前畢恭畢敬地站著一個中年華人,正等著這個老者的吩咐。
洋人老者仿佛不經意地用半生不熟的中文問道:“這麼說畢先生已經把情況都探聽清楚了?長江中上遊的那些什麼幫會都聯合了起來,要對長江公司的貨船下手?”
這個被稱為畢先生的華人中等個頭,身著普通的對襟短衫和長褲,腳下一雙布鞋,看上去普普通通,毫無出奇之處。隻是有一點,就是他全身衣著雖然都不是新的,但卻是清洗熨燙得整整潔潔,就如他的頭發一樣,平順工整、一絲不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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