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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範旅的幾個軍事主官基本都是趙長樹的老部下,一團長徐誌勤是個麵色白淨的廋高個,如果把一身軍裝換成長衫,任誰都不會把他跟一個軍人聯係起來,此人話語不多,頗有城府,做事穩健,與二團長張胡子完全就是兩種相反的性格。
一般來說,軍事主官的性格決定了其所帶部隊的風格,所以在原來的第六旅,徐誌勤的團擅守,張胡子的團則是長於進攻,這兩人多年前就已經是趙長樹的左膀右臂。
而現在的模範旅參謀長朱江則是從大帥府參謀處新調來的軍官,雖然大帥並不懷疑趙長樹的忠誠,但是這樣一支強悍的軍事力量完全掌握在一個人手上,不是製衡之道,所以派個身邊之人來擔任參謀長也是應有之意。
朱江年紀接近40,看樣子是辦公室座久了,身材開始發福,團團的臉上隨時都是笑容滿麵,一副和和氣氣的樣子。
此人不愧是大帥身邊見慣了迎來送往的人物,最擅察言觀色。而且其人也頗有自知之明,聯合指揮部成立後,他知道自己在軍事指揮方麵沒多少經驗,而在後勤管理上倒是頗有能力。
所以參謀長朱江主動跟趙長樹提出,由他來負責管理模範旅的裝備和後勤供應。
趙長樹和朱江也算是老熟人,知道他的才乾不在軍事指揮上,何況朱江在大帥府任職多年,綏靖公署上上下下沒有他不認識的人,由他出麵聯係後勤方麵的工作正當其用。
其實這也是大帥派朱江來模範旅的用意,他知道模範旅有周文的幫助,其實不缺高級指揮人才,而讓朱江以參謀長之職管理後勤,既可以用其長項,不至於與趙長樹鬨矛盾,又可以不顯山不露水起到監督和製衡作用,趙長樹和周文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周文看著眾人都望向自己,就微笑著指著地圖說道:“山海關地利偏狹,緊靠渤海灣,沿著長城一線都是崇山峻嶺,不利於大兵團兵力的展開,而且攻擊方向就隻有兩條,要麼從關口向天津推進,要麼沿著長城向界嶺進攻。”
“敵軍進攻方向隻有兩條,反而方便我方集中優勢兵力,在兩個方向都可以構築足夠的防禦縱深。張團長,你說換成你是日軍,會這麼乾嗎?”
接著話音一轉,指著地圖說道:“但是如果攻占了熱河,整個長城沿線暴露在日軍兵鋒之下,幾百裡的防線,日軍可以任意挑選攻擊地點,導致我方不得不在每一個關口都要派兵設防,一處被破則處處受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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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胡子這才回過神來,不由擔憂道:“如果幾百裡的防線都要守住,那東北軍十幾萬人可就不夠了。”
周文這才笑著說道:“這就是我們上前線的機會。”
“我的預測是,日軍一旦占領熱河,軍委會北方分會必然要抽調後方的部隊前去支援,到時候,就是我們教導總隊和模範旅大顯身手,讓小鬼子和全國民眾,見識見識我山西子弟厲害的時候了。”
周文話音未落,張胡子就一拍大腿,後知後覺叫道:“我說呢,旅座沒命地催著咱們訓練,原來是要和小鬼子一見真章啊!”
趙長樹沒好氣說道:“怎麼,你張胡子慫了?”
張胡子騰地站了起來,筆直站在趙長樹麵前,梗著脖子大聲道:“報告旅座,我張胡子打了十幾年仗,就沒怕過誰,管他是小鬼子還是大鬼子,我們二團絕不會像東北軍那些沒卵子的一樣當孬種,到時候,隻要旅座一聲令下,就是刀山火海,我張胡子皺一下眉頭,您就把我這顆腦袋拿去。“
說完這話,眼睛還斜瞅了一團長徐誌勤一眼。
徐誌勤早就知道他的脾氣,白淨的臉上麵無表情,並不理會。
趙長樹臉色一緩,這才擺手讓張胡子坐下,對周文說道:“彆和這個夯貨一般見識,你接著說。”
就在這時,徐誌勤突然開口說道:“周總隊長,在下有一點兒疑惑,北方軍隊有好幾十萬,您怎麼就能肯定軍委會一定會調遣我們模範旅上前線呢?”
周文早料到會有人問這個問題,當下也不多做解釋,隻是眯眼一笑,說道:“徐團長,千萬彆低估了大帥在北方的影響力,而且小弟也有一些關係渠道,真要派萬把人上抗日戰場,也不是多大的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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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誌勤當然知道一些這位周總隊長的能耐,在趙長樹有意渲染下,現在模範旅都知道了這支中央黨部教導總隊在淞滬戰場的一些表現,雖然由於保密的需要,流傳出來的信息並不完整,但是起碼知道平時跟自己一起訓練了幾個月的這一千多號人,是真正與鬼子拚殺過的好漢。
再加上訓練時見識了傭兵團的整體素質,不由得他們不服。此時聽到周文的回答,徐誌勤就知道這背後肯定有很多不為人知的部署和謀劃,自己問這個問題有些冒失了。
趙長樹站起來說道:“有些事情跟你們幾個也沒必要保密,當初淞滬抗戰,周總隊長就帶著一千多號人遠赴上海參戰,一個多月時間,殺死了幾千鬼子,蘊藻浜大捷就是他們的傑作、廟行大捷更是他們一力主導,對於教導總隊的實力,不容置疑。”
“要不然,老子會讓他們來教你們手下那些小兔崽子?就是因為人家已經有了與日軍作戰的經驗和傲人的戰績,他們和咱們模範旅合而為一,才有可能帶著你們去抗日前線,咱們其實是沾了他們的光。”
“還有你張胡子,之前一直對雨庭他們製訂的訓練計劃頗有微詞,你手下那個三營長,居然還和訓練的教官爭吵,說什麼彆人是上尉他是少校,哪有上尉指揮少校的道理?你說,你是不是也這麼想?”
張胡子看到被長官直接點了名,臉上一陣漲紅,訥訥半天說不出話來。
趙長樹指著他罵道:“還有一些軍官不理解老子加大訓練量的苦心,整天在下麵發牢騷怨言,動搖老子的軍心。彆人不知道,你張胡子和徐白臉都是從戰場上拚殺出來,難道不知道人家這是在教你們保命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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