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花這時感覺道左肩一陣疼痛,知道剛才雖然卸了部分力道,但那壯實少年的一拳還是讓自己受了輕傷,就用右手在左肩上推拿按摩,隻希望一會動手時不要影響太大。
周文見了就說道:“師兄如果信得過我,小弟倒是有套按摩手法能夠讓師兄傷勢稍減,小弟還看出師兄腿上也有些須不便,怕是傷情拖得也久了。”
妙花也不客氣,開口道:“那就有勞師弟了。”
周文就讓妙花坐在地上,伸手在他肩膀上推拿起來。佛光剛一透入肩膀,妙花心裡大驚,脫口說道:“這是先天之氣?”
周文不解道:“什麼是先天之氣?”
妙花閉目細細體會一會兒,開口說道:“ 我也不能確定,我隻是看了本寺的佛經有過記載,說是氣勁鏡再往上一層就是先天鏡,就能生出先天之氣。
傳說這先天之氣能夠隔空傷敵,摘葉飛劍,同時也能助人舒筋通絡,感氣療傷。師弟這股佛門氣息能療傷是不假了,但卻不能傷敵,不然剛才我們對掌肯定就傷了我。
到底是什麼我也不清楚,畢竟本寺百年來也沒聽說誰練成了先天鏡,都是道聽途說罷了。隻是師弟這股氣息怕不是自個兒練出來的。”
周文自從佛珠附身後,武功大進,就覺以前的師傅對自己的教導,主要還是打基礎,更高深一點兒的卻是沒怎麼教,怕是師傅也不會。
自己對高一級武學的理解和應用,現在是摸著石頭過河,一知半解。這時有個武道大家在旁,加上離天亮還有段時間,就邊按摩邊向妙花請教。
原來武學中是有境界劃分的,又有內家和外家之彆。內家以道門為主,講的是先練氣,再由氣生勁。外家則是以少林為首,先練勁,由勁生氣。
等到把氣和勁都練到貫通全身,以氣禦勁和以勁禦氣都隨心所欲的境地,就稱為氣勁鏡。氣勁鏡之前的統稱練武之人。當然,同一境界也分三六九等,有高有低。
現在是槍炮時代,能夠耐下性子慢慢練武之人已經不多。何況練武有成還需機緣、天賦和百倍的努力,練到氣勁鏡的更是鳳毛麟角。少林寺全盛時期也才寥寥數人而已,更彆說傳說中的先天鏡了。
“師兄已經是氣勁鏡了吧?”周文問道。
妙花歎了口氣道:“是,兩年前師兄我突遭師門大變,倉促間隻帶出體淨師侄逃入深山,於半年前僥幸進入氣勁鏡。之後便想為師門討回公道,潛入許昌刺殺石友三這個狗賊。不想他護衛森嚴,反倒挨了一槍。”
周文沒想到,一個多月前許昌滿城搜捕的少林和尚居然是妙花。
周文讓妙花掀起褲腿細看他左腿上槍傷,隻見傷口已經基本愈合,隻是剛才動手時又被崩開了一個小口,有少量血水滲出,傷口周圍有草藥敷過的痕跡,沒有發炎感染。
開口說道:“師兄的槍傷還好是9毫米駁殼槍子彈打的,沒傷著骨頭,如果是79毫米子彈,這條腿就廢了。
子彈還在肉裡,沒打穿。我的治療隻能幫師兄愈合傷口,減輕疼痛,但取不出子彈,以後還是要找醫生動刀把子彈取出來。”說完就小心按摩傷口周圍。
妙花又一次被震驚的說不出話,剛才按摩肩膀看不見,這次是親眼目睹自己的傷口在周文輕柔的按摩下,慢慢的在愈合,甚至感到傷口裡損傷的肌肉組織也是慢慢在修複。
隻覺得周文指尖透出的佛門氣息是那麼的舒服和平和,就像是有位得道高僧在自己耳中誦念經文,心中一直以來為師門報仇雪恨的戾氣執念竟是慢慢平服。
不禁開口問道:“師弟這個佛門之氣博大精深,怕是先天之氣也不能比擬,不知從何而來?”
說完又覺得自己問話唐突,趕緊解釋道:“師兄我隻是好奇,沒有其他意思,師弟不方便就不用說。”
“也沒什麼不可說的,小弟自己也是稀裡糊塗的,正要向師兄請教。”
周文就把自己的身份和被抓丁的遭遇說了出來。隻是說到佛門氣息時,解釋是昏死醒來後就帶有的,自己也是莫名其妙。
還把這個氣息對自己和他人的身體改造情況也毫不隱瞞的說了出來。
妙花聽完讚歎道:“ 世間萬物無奇不有,有些東西確實是用常理無法猜想透的,隻是師弟卻是有佛門大氣運之人,大難不死必有後緣這句話,應在了師弟身上。
這佛門之氣對人的改造甚是奇特,但師弟和其他人又有不同,師弟的改造是由內而外,他人則是由外而內,所以師弟的效果要比他人來得更好,更徹底。
其實師弟現在已經到了勁生氣的階段,隻是這氣不是自己練出來的,要如何氣勁合一,師兄我就沒什麼好的法子了。如果能得到內家練氣心法疏導,倒是有可能進入氣勁鏡。
隻是這運力使氣的心得和應用,以後有機會倒是可以和師弟交流交流。”
周文前世就有個武俠夢,卻一直沒練武的機會,當了兵後倒是學了些軍中殺人技,但也僅限於自保而已。
自從有了佛珠後就一直勤練不綴,但是最近感到進步越來越慢,而且缺乏高人指導,沒有訓練方向,開始感到迷茫。
聽到妙花這個氣勁高手三言兩語就道出了自己的缺陷,又表示了願意指點自己,當下大喜過望道:“能得師兄指點,小弟感激莫名!”
妙花被佛光連續按摩,心中抑鬱減消,心情也好了起來,看著周文喜笑顏開的表情,不禁開口調侃道:“這下叫我師兄倒是有了幾分誠意了。”
周文聽得嘿嘿直笑,低頭按摩不語。少林高手啊,不拐走要遭雷劈的,拐不走用槍逼也要搶走。而且還拐一送一,那個體淨可是個好苗子,心思單純力大無窮,自己第一眼就喜歡上了。
所以用了些小心思,被妙花看破也不怕。這下有了幫妙花治療之情,一會兒看他們還好意思說要走。
連續按摩了一個多小時,周文也累得不輕。這時天已經大亮了,妙信說了聲:”謝謝師弟,已經大好了。”
說完就站了起來,身子舒展擺弄了兩個姿勢,一陣劈裡啪啦骨骼身響起,隻覺渾身上下輕鬆自如,好像功力都有所增進,纏繞了一個多月的腿傷也沒感覺疼痛了。
看著周文臉上微微冒出的細汗,心道欠這個便宜師弟的人情大了。
妙花也沒再說什麼感激的話,開口道:“一會兒妙信出來,他的手下還要勞煩師弟出手,妙信就交給師兄我。”
周文提醒道:“師兄,要小心他們都是帶著槍的,還是用槍直接打死算了。”
“無妨,妙信看見我就不會動槍。”
周文看他說得自信,也就沒有堅持,而且在自己的槍口下,即使情況有異也就是幾槍的事。
周文把隱蔽的幾人叫出來吃乾糧,他們準備的都是烙餅和乾饃,就著水吃,也分了些給妙花和體淨。
周文才吃了幾口就發現體淨吃得非常快,一個人臉大的烙餅三兩口就下了肚,連水都顧不上喝,就望向妙花,妙花的吃相也就比體淨好一丟丟。
看周文望向自己,忙著吞咽下一大口,不好意思說道:“我們已經快兩天沒吃東西了。這兩年可是苦了體淨,他自小在寺裡就比旁人能吃,跟著師兄我東躲西藏的,沒吃過幾天飽飯。”
周文趕緊摘下背著的水囊,遞給體淨說道:“體淨,慢點兒吃,你好幾天沒吃飯,不能一下子吃太飽,不然腸胃會生病。先喝點兒水,不用急,咱們包裹裡還有好多吃食,什麼時候都可以吃。”
旁邊一個少年把裝著吃食的包裹直接塞他懷裡道:“大哥拿著,想啥時候吃就吃。”
“嗯!”體淨紅著眼圈點頭道,拚命忍住不讓眼淚掉下來,但嘴上卻是不停,合著水大口吞咽著。
這是餓得怕了,生怕下一頓沒著落。哎,還是個半大孩子。要不是餓得體虛乏力,估計剛才兩個組員也打不過他。
周文憐惜之心大起,幽怨的看了妙花一眼,瞧你把我師侄給餓成啥樣了。妙花心裡直喊冤,我也餓著好不好。
等大夥吃完後,周文又讓一名組員去把孫大柱換回來吃飯。每小時換一個人。
直到上午11點多,前麵潛伏的組員疾跑過來說道:“書生,他們來了,一共七個人,五個帶長槍,兩個帶短槍。有個滿臉胡子的大漢帶短槍走在第二個,應該就是妙信。離這裡大概五百米距離。”
周文很滿意這個組員的偵查彙報,所有細節都觀察到了,這就是平時訓練偵查科目一再要求的。
“做得不錯,歸隊準備吧。”說完又轉頭對著眾人交待道:“儘量不要開槍,其他人用槍逼住了,妙信交給妙花師兄。清楚了嗎?”
“清楚了。”眾人低聲回答,然後各自拔槍找地方隱蔽蹲下。
這次行動組全帶的駁殼槍,幾個毛賊還用不上花機關。
周文也把大眼擼子拔了出來,上好膛打開保險。妙信和體淨一左一右跟著他蹲下隱蔽,體淨手裡捏著塊拳頭大的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