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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雲，雲富大院內。
院內已經開了酒席，我在主桌上坐著，抬手夾了一塊肘子肉，嘗了嘗感歎道：
“還得這種農村的酒席啊，飯店做的醬肘子和這個根本就不是一個味。”
我旁邊的孟子俊開口問道：
“天哥，如今大哥已經入土安葬了，接下來怎麼安排？”
“葬禮是再辦幾天，還是……”
我放下筷子，喝了口啤酒說著：
“今天一天就夠了，事還挺多，明天上午咱們回門頭溝。”
“等會小馬來了，吃完飯下午沒啥事，挑幾個兄弟，帶點人，跟我一起去平頭村溜達溜達。”
我剛說完，大門外小馬開著雷克薩斯趕到。
但是下車時，多了一個人，是之前被王曉雷打過的王千愈。
小馬和馬猴，帶著王千愈走進了院子，我起身衝著他們招了招手。
三人走過來，湊到我這桌坐下，小馬笑著介紹道：
“王主任，這位就是我們老大夏天！”
王千愈衝我一笑，帶著三分尊敬和幾分感激的語氣說著：
“您好，夏老大，很榮幸能和您見麵。”
“上次王曉雷的事，還是多虧了天合幫我擺平，按理說，我應該上門拜訪夏老大，登門道謝的，但是最近公務繁忙，耽擱了，還請夏老大不要見怪。”
我擺擺手嗬嗬一笑：
“領導啊……”
“哎……夏老大，叫領導就見外了，我年長些，您就叫我老王吧！”
“老王八？這不太合適吧？”我挑眉故意調侃一句。
王千愈滿臉堆笑：
“嗬嗬，都行！”
我點頭感歎著：
“仕途的人果然就不一樣，說話都比我們這群粗人有水平。”
王千愈順手就拍起了馬屁：
“夏老大這話就過謙了，如今這個社會，隻看能力而已，哪有什麼粗人不粗人的區分。”
王千愈頓了頓，自顧自的倒了杯酒，接著起身，雙手端著酒杯走到我身邊，微微彎著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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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老大，這次來的匆忙，我就借花獻佛，敬您一杯。”
我沒起身，但是也端起酒跟他碰杯，該端的架子得端，該裝的逼必須也要裝。
喝完酒後我笑著：
“老王，請坐吧，雖然這酒菜比不上大酒店，但吃的也順口。”
王千愈坐下後，我看著他笑著：
“老王，今天我來密雲辦事，想著離得近，就正好讓小馬去把你接過來。”
“一來呢，是咱們認識認識，老話也說朋友多了路好走嘛！”
“這第二，就是有點小事，要麻煩您幫忙。”
王千愈臉色微變，沉默兩秒問道：
“夏老大，不知道有什麼能幫助您的，我都儘力幫，但我說句實在的，我這職務小，要是有做不到的，也希望您海涵！”
我點根煙哈哈大笑：
“這件事，對於我們來說或許是難如登天，但對你來說，差不多易如反掌！”
“老王啊，是這樣，我們雲富公司在這個村子采砂，你應該也知道。”
“但是呢，沒有河道采砂許可證。”
“咳咳！”
我清了清嗓子繼續道：
“老王，我們可是做正經生意的，你給下個許可證唄？我打聽過了，正好歸你們單位管。”
王千愈聽到這話，臉色犯了難：
“夏老大，這件事現在不好辦，上麵有文件管著，要是放在三年前還好給你下證。”
“但現在上麵控製生態，潮白河的流域不讓開發，不然雲富公司和王曉雷他們，早就拿到采砂許可了。”
我聞言冷了臉，吐著煙霧掃視眾人故意高聲道：
“兄弟們，你們看，我早就說過，雲富公司采砂是違法的行為，你們都還不信，這下有人現身說法了吧？”
“老王啊，有些事你不知道，這雲富公司的兄弟們，雖然歸了我們天合，但天合還沒給他們發工資呢，都是靠采砂的利潤養活著。”
“這樣吧，我也理解這件事讓你辦起來為難，索性就不辦了。”
“等一會咱們吃完飯，我就把雲富公司給關門，這些兄弟全部都開除。”
“兄弟們，你們都聽見了，可不是我夏天不給你們飯碗，以後你們吃不上飯，就去老王的水務部門討飯吃，反正他們單位有食堂。”
王千愈聞言苦笑道：
“夏老大，您這是乾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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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嗬嗬一笑，抬手指了指院子裡一百多號人解釋道：
“老王，我這不是怕為難你麼，我不辦了還不行？”
“這一百多個兄弟，以後跟你一起去上班，不用看我麵子對他們特彆照顧，你讓他們去食堂吃飯就行了。”
王千愈聽完，咽了咽口水，無奈的歎氣道：
“夏老大，雖然現在下放采砂許可證是違規操作，但為了您我豁出去了，就算以後被上級處分……”
“哎！彆彆彆！”
我抬手打斷道：
“老王，你可彆這麼說，不然萬一你被查，那就是我連累你犯錯了，好像我強迫你，為了我犧牲一樣。”
“我不辦了還不行，彆給我弄得一身負罪感，不然我羞愧的睡不著，聽我的不辦了。”
王千愈額頭冒汗，悻悻一笑道：
“夏老大，剛才是我用詞不當，辦吧，不是您強迫我，是我自願，不，是我求著您辦采砂許可的！”
我咧嘴一笑：
“好，老王，這可是你求我的，我這個人呢，就狠不下心拒絕彆人的懇求，那我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你了！”
“不過……采砂區怎麼劃分啊？”
王千愈說著：
“就按雲富公司所在的村子，開采潮白河流域的區域。”
聽到這話，我一臉不滿的將煙頭，扔進了麵前的半杯啤酒裡。
氣氛變得尷尬，而吃著菜的小馬，咽了一口，替我開口道：
“領導，您得把王曉雷那邊平頭村區域，也得劃到我們的采砂許可證裡。”
“這……”
見王千愈猶豫，我將麵前混著煙頭的啤酒，又補上滿杯，衝著小馬故作生氣的嗬斥道：
“小馬，你他媽說啥胡話，這要是傳出去，不都罵我夏天，是個‘不知好歹’的人？”
我特意在不知好歹上提高了音量，隨後端著那泡著煙頭的啤酒，起身走到王千愈身邊，將酒杯放在他麵前冷笑著：
“老王，彆聽小馬的，小孩子不懂事，我們不辦了，來，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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