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條大船,在遠處劃了一個弧形,把其餘四條船都圈了進來。
幾條船都被迫靠在一起。他們心驚膽戰的看著另一條白色的大帆船,以驚人的速度在遠處環繞著航行。把他們包圍在圈子裡。
此時,所有人都明白,這個速度下,他們是跑不掉的。隻要開炮,他們這幾條小船,瞬間就會被撕成碎片。
“停船,落帆!”毛大果斷說道。
“大爺,這些人明顯不懷好意,船上的東西不能見光啊。”毛重急忙說道。
“我還能怎麼辦,父親大人廝殺半生,隻有小爺這一點骨血,難道玉石俱焚和他們拚命嗎。”毛大說道。
況且,就是想拚命也沒戲,他們從來也沒有見過這麼大口徑的火炮,而且炮身這麼細長。一看就是射程非常遠的重炮。
這些火炮都經過仔細的拋光,做工極其精良,陽光照耀下甚至可以看到上麵的花紋和銘文。
大艦巨炮的壓迫感,讓這些毛家的家丁有些喘不過起來。
一個個的手裡舉著火繩槍,雙腿發抖。
楊凡的大船靠了過來,船的中間部位,有繩索織成的繩網。可以很方便的從上麵爬上爬下。一群海軍陸戰隊的士兵,從大船上下來,跳上甲板。
一個百戶軍官模樣的人,從腰間掏出一塊腰牌,往前一舉。
“錦衣衛辦案,所有人放下武器,雙手抱頭,蹲在地上,有反抗者,就地正法。”
“你們是什麼人,也敢在本軍門麵前撒野。”毛大到背著手,昂然說道。
對麵下來的人都穿著奇怪的衣服,這是仿照德式軍裝定製的海軍軍裝。但是下來辦案,臨時都在外麵穿上了錦衣衛袍服。楊凡的人當年集體加入過錦衣衛,很多人都有袍服和腰牌。
後來雖然整體退出了錦衣衛係統,但是他們的軍籍仍然是錦衣衛籍。大明一旦成為軍戶,是不能銷戶的。所以,他們的錦衣衛服裝和腰牌,甚至軍籍都不會收回。隻是不任具體職務了。
嚴格意義上來說,這些人仍然是錦衣衛,況且楊凡仍然是錦衣衛名義上的二把手,就算是擺設,那也是錦衣衛裡最高級的擺設。想找官員麻煩,還是非常好使的。
毛承祿在毛文龍眾多養子中號稱毛大,可見平日的驕狂,他看對麵隻是一個錦衣衛百戶,而自己是副總兵。頓時就抖起了官威。
那個百戶官聽了他的話,冷笑一聲,斜著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後拱手不陰不陽的說道:“下官錦衣衛百戶範疇,不知道這位上官如何稱呼。”
毛錦立刻竄出來,大聲喝道:“呔!你一個小百戶官,狗一樣的東西,也敢在我家大公子麵前撒野。好教你聽清楚,我家大爺乃是當朝左軍都督府都督、東江鎮大帥毛公文龍的兒子。乃是東江鎮副總兵,內丁參將,大名毛承祿是也。”
範疇撲哧一笑,說道:“你這廝這麼囂張,我當是毛大帥本人呢。原來不過是毛帥的螟蛉之子罷了。”
總兵是募兵製下的官員,無品無級。參將才是大明朝有品級的武官。
範疇說完話,把臉一板,抓起毛錦胸襟,掄開胳膊左右開弓,就是一頓大嘴巴。把毛錦抽的眼冒金星,摔倒在甲板上。撲哧一聲吐出一顆牙齒。
“要是毛帥本人,貴為左都督,自然可自稱軍門。你一個毛家的養子,實際上就是個家奴,毛帥賞你個總兵還是副的。你有什麼資格自稱軍門,你自稱鎮台也是僭越了。記下來,毛承祿愈製,自稱軍門。”
“諾!”身後一個總旗,立刻掏出小本本,拿出毛筆在嘴裡舔了一下,開始記錄,某年某月某日,某某如何如何。在場人都有哪些人。
軍門在明代是稱呼總督和巡撫的(明代督撫同級)。級彆不夠,是絕對不能稱為“軍門”的。總兵可以稱軍門,是毫無道理的,總兵隻能稱為“鎮台”。即使到了清朝,總兵也必須掛提督軍務的職銜才可以自稱軍門。
但明末早已文恬武嬉,很多規矩早已不會嚴格遵守了,部下私稱無法阻止,就像我們不能限製彆人在酒桌上尊稱某位副經理作“經理”一樣。
毛承祿的左協副總兵其實就是掛名,他的實際職務就是個參將,負責統帶毛文龍的三營家丁。一個實職參將,自稱軍門確實過於狂妄了。他本來想嚇住錦衣衛,結果人家根本不吃這套。
但錦衣衛拿這個找事,誰也說不出來什麼。報上去,問個僭越罪,搞不好腦袋也沒了。
當然,崇禎此時還要用毛文龍牽製圓嘟嘟,自然不會真的收拾毛承祿,但背個處分是少不了的。
看到毛錦被打,東江鎮的家丁也是驕狂慣了的,立刻拔刀的拔刀,舉槍的舉槍。氣勢洶洶的就要上來。其他幾條船上的眾人也立刻鼓噪起來。
楊凡隻是帶著笑看戲,並不說話。茗煙看看楊凡,一揮手,說道:“機關炮開火,把他們的桅杆打斷。”
此時,大船上船頭和船尾的兩挺重型加特林機關炮,開火了。
密集的子彈在旋轉的槍管下,就像是一條火龍衝出,火線撞擊在主桅杆上,直接把船上的主桅杆直接打斷。
一時間木屑紛飛,落了眾人滿頭滿臉都是,十分駭人。
眼看著臉盆粗的主桅杆,在機關炮的火舌舔舐下,被掏空折斷,轟的一聲倒進水裡,船上一片尖叫。
有幾發子彈,擊穿了甲板,打進船艙裡。文氏抱著兒子,被流彈嚇得花容失色,渾身發抖。從彈孔處漏進來的陽光中,船艙的灰塵在光柱裡飛舞。
如此駭人的火器看的文氏雙腿一軟,坐倒在地上。
範疇上前一步,嚇得毛家眾人紛紛後退。
“毛大,我知道你,我勸你最好想清楚,不要反抗錦衣衛的檢查。天子親軍,可不是你們東江鎮的營兵。魏督公我們都扳倒了,你們算什麼東西,也敢在錦衣衛麵前拔刀,想誅滅九族嗎。”範疇一聲大吼。
頓時,毛家的家丁們嚇得麵如土色。
毛承祿臉色變幻,最終不敢放肆。無奈的一揮手。眾人紛紛把刀槍扔在地上。
範疇一揮手,說道:“搜查,看看船上都裝的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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