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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思為聽著段春榮的話,忍不住笑了。
下鄉這四年,大家變化都很大,她還記得第一年下鄉的時候,在火車上,段春榮是個很沉默的性子,誰能想到不過幾年,在這邊鍛煉之後,也變的能接受圓滑這件事,甚至他自己也做到了。
何思為把麻花拿出來,又讓段春榮去拿茶缸,段春榮說他不愛喝奶粉,隻幫老沈把茶缸拿了過來。
段春榮不喝,何思為也沒有給他衝。
以她和段春榮之間的關係,段春榮也不會和她客氣,更不會裝假,不喜歡喝就是不喜歡喝。
她和老沈各衝了一杯奶粉,其間何思為還和老沈說了上午王建國過來的事。
沈鴻文眸裡含笑,不說話,隻彆有深意的看何思為一眼。
何思為不明所以,用眼神問老沈怎麼了。
倒是一旁的段春榮提醒了他,“剛剛我們回來之後,你提過了。”
何思為愣了一下,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耳朵卻慢慢熱了。
才明白老沈為什麼目光含笑的看她,原來是她說話時,不知不覺的就提起王建國。
而一個人無意識的總提起一個人,話裡行間總說一個人,代表著什麼不言而喻。
開始是耳朵發熱,後來是臉慢慢也燒了起來。
何思為又不想讓老沈看穿她的小心思,強詞奪理的說,“先前不是孫向紅她們在嘛,我要說的是王場長來之後,孫向紅一直跑前跑後的。”
段春榮並沒有發現異常,還順著何思為的話往下說,“她是中意王場長了吧?”
何思為點頭。
現在保守,雖然已經提倡自由戀愛,但是極大多數的人還是通過領導、同事、長輩給介紹相親的。
但是在下鄉知青中,自由戀愛的事情也多,可是兵團這邊盯的比較緊,何思為曾聽到彆的農場有知青戀愛的,連隊為了杜絕知青們談戀愛,還曾專門組織人每天晚上在職工下工之後,就去連隊附近的小樹林去巡邏,而知青們也動用自己的聰明,與巡邏的人鬥智鬥勇。
所以和地方的知青對比,兵團這邊在這方麵管的還是比較嚴格,也並不是不讓職工戀愛,而是曾經因為男女之事出過事情,鬨出來的影響很不好,上麵為了阻止在出現這種事,所以才杜絕自由戀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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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春榮說,“孫向紅表現的那麼明顯,當時整個農場的人都看得出來。”
何思為聽到這,她問道,“真的都能看出來?”
她還是後來察覺出來的。
段春榮說,“對啊,我不在你們農場都聽說了,你們農場就那麼幾個人誰看不出來啊。”
說完,最後又說了一句,“也就你看不出來。”
何思為說,“當初我們去沈陽探望王場長,王場長家人還給她安排相親呢,就是徐世斌,結果她也沒有相中,現在想想應該是王場長家人看出來她對王場長有這個心思,然後才安排的相親吧。”
段春榮一臉嫌棄的說,“雖然現在推崇自由戀愛,不講家世,但是那隻是說普通人,對於一些高乾家庭來說,你看看能進入他們家庭的,哪個家世普通?”
沈鴻文難得也加入聊天,他說,“小段能看得明白,她不可能看不明白,心裡還存著希望,也是周圍環境造成的,慢慢就會死心了。”
段春榮說,“都28了,快奔三十的了人。”
何思為說,“在咱們這,晚結婚的很多。”
段春榮,“再多也不熬不了幾年,況且王場長那種家庭,王場長還沒解決個人問題,是家裡不著急,也不代表家裡不挑人啊,怎麼會挑個大齡知青呢。”
大齡兩個字,何思為聽了沒有什麼感覺,但是知青兩個字,卻觸動了她的心。
許阿姨很好,看人也不在乎出身,甚至她當初在那邊家屬院時,許阿姨還為她出過頭,但是這能代表著在兒子婚事上,她也會這樣嗎?
這點,何思為不敢確定,甚至有種近鄉心怯的感覺,不敢再深想下去。
她立馬回神,心想她又沒有和王場長怎麼樣,那些事也不是她該擔心的。
縱然她在心裡勸著自己,心情還是受到影響了,人看著沒有剛剛那麼興奮了。
沈鴻文察覺到了,他看了一眼,有段春榮在,自然也不好多說,就是隻有他們爺孫兩個,這事沈鴻文也不好開口勸。
感情的事啊,兩個人都弄不明白,更不要說一個外人。
晚飯吃完,段春榮拿著飯盒去食堂那邊洗,何思為才有空和老沈說說分開這兩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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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何思為當天走了之後,沈鴻文被孫子帶著去醫院檢查身體,沒有什麼大礙,他又不同意住院,就開了一些藥帶出來,直接到了八連這邊。
沈鴻文也不讓孫子行使特權,其實直到現在,老沈的問題看似沒問題了,但是有些事情並沒有具體解決,隻不過先前是因為他生病,又有沈國平那邊出麵,所以人才離開北大荒。
如今回來了,老沈自然還要像以前一樣,隻是待遇比以前好,不用去放牛,但是又可以說不好,和所有職工一樣開始上工了,上工當然比出去采草藥放牛要更累一些。
沈鴻文怕她擔心,說,“秋收已經到了末尾,也不上了幾天工,之後就是在連隊搓苞米,這幾天乾活,渾身也不覺得不舒服了,多動動挺好。”
除了往好方向想,也沒有彆的辦法,何思為勸還是忍不住叮囑他,“那你也得慢慢來,不能像今天這樣傷到自己。大不了工分少掙點,我這有錢,餓不到。”
沈鴻文笑著說,“行,聽你的。”
這時,段春榮回來了,一同過來的還有黎建仁和饒平川,兩人也是吃過飯才過來的。
屋子裡一下子熱鬨起來。
說了說近來的情況,黎建仁突然壓低聲音問何思為,“聽說區裡讓你休息一個月?總躺著也不好,你要不要去後山轉轉,深秋草藥多了。”
何思為看他。
黎仁建聰明,馬上就明白了何思為的意思,他一把攬過段春榮肩膀,“自己人。”
一旁沈鴻文說沒有問什麼事,不過又是提到後山草藥,又是說段春榮是自己人,黎建仁平日裡又總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沈鴻文想想就明白他們要弄什麼事了。
與此同時,另一邊孫向紅和王桂珍也在食堂吃完了飯,兩人結伴往外走,孫向紅喊住了王桂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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