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嘎——”
沃米索爾噴出龍焰，鐘樓內的三口巨鐘在高溫下扭曲變形，很快融化成一滴滴金屬液。
同樣焚燒的神廟前，諾佛斯的貴族與平民代表跪成一排。
他們眼中有絕望、解脫、麻木，混合成極為複雜的情緒。
要說對信仰的虔誠，沒人比他們更純粹。
大多數人連信仰的神祗名字、模樣都不知曉，依然獻上身心，日夜祈禱。
可神廟與大胡子僧侶的嚴苛政策，將他們壓的喘不過氣。
如今三口巨鐘與神廟焚燒一空，竟然有一種諷刺的輕鬆感。
伊蒙站在人前，注視著數百人的神情變化，給他們消化的時間。
他還有一些小事要辦。
叫來巴托托，示意將捆來的諾佛斯鐵匠鬆綁，收拾三口巨鐘融化後的遺產。
諾佛斯的三口巨鐘敲響後的鐘鳴不一樣，大小和外觀也不同。
但都稱的上“巨鐘”。
外形最小，聲音清脆如歡笑的“尼達”，也有五米長、三米五寬的龐大麵積。
另外兩口巨鐘更不用提，聲音響的能震顫人骨頭的“奴姆”，足有十米長、六米七寬的巨型身材。
諾佛斯盛產銅礦、鐵礦、琥珀等礦物，不缺金屬材料。
因此，三口巨鐘皆是由青銅鑄就。
把它們融化後的銅錠收走，足夠君臨鐵匠鋪混合鐵錠，打造出三百套全身板甲了。
也算小賺一筆。
不久，多斯拉克騎兵將拴在馬尾後的諾佛斯總督捉來。
十位總督早死兩位，還有兩人死在了亂軍中，隻剩下男女老少六人。
“請您放了我們，我們可以花錢自贖。”
一位矮個總督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看起來是真的怕死。
伊蒙麵無表情，強忍住吐槽的欲望。
糊塗！
把你們都殺嘍，錢也是我的。
問過巴托托，在場的諾佛斯貴族中是否有做善事的好人與可拉攏的小資派，隨後將落選的儘數殺掉。
“啊！！”
一個瘦高的紅發總督見狀，立馬發出女人似的尖叫，嚇的花枝亂顫。
“嗯？”
伊蒙大為不解，盯著這人打量一圈。
看上去挺爺們一個人，長了一張桀驁不馴的帥臉，還弄了幾條紋身，怎麼跟個娘們似的。
“親王，拉拉巴總督癖好寬泛。”
巴托托踮起腳尖，小聲彙報。
伊蒙回頭看他，還被丟了一個你懂得的揶揄眼神。
靠，又是該死的南桐。
“諸位，你們還活著，證明你們沒犯過大錯，也有巴托托舍臉請求的緣故。”
伊蒙冷著臉，對著被鬆綁的矮個總督、紅發總督和十幾名大小貴族，進行了嚴厲的警告。
他又不是“殘酷的梅葛”，乾什麼都要殺光殺儘。
把人都殺了，誰來治理諾佛斯呢。
總不能指望一群整日縮在下城，一輩子乾著體力活兒，連算賬都算不明白的下城平民。
“請您放心，您寬恕了我們，我們就是您最忠實的奴仆。”
矮個總督涕泗橫流，真是將識時務者為俊傑這句話發揮的淋淋儘致。
紅發總督與十幾名貴族也很識相，紛紛表示願意臣服效忠。
“很好。”
伊蒙滿意點頭。
骨頭硬和嘴硬的人，沒機會活到現在。
隨後，他將巴托托帶到人前，當著這群投降派和小資派的麵，宣布任命巴托托為諾佛斯的終身總督，統領最高會議。
矮個總督和紅發總督，並入會議擔任大臣的職務。
會議成員不夠，再從十幾名大小貴族中撈幾個。
總之，先將巴托托抬為伊蒙在諾佛斯的代理人，製定好完善的政治架構，便於後續穩定城市。
而諾佛斯的定位…
“親王，諾佛斯是您占領的，我怎麼能當總督呢？”
巴托托在戰場上張狂，但性格粗中有細，不勝惶恐的拒絕。
伊蒙擺了擺手，淡定道：“我不會一直留在這裡，諾佛斯也不會聽一個外邦人擺布，你是最合適的。”
頓了頓，又補充：“對了，彆忘記每年向鐵王座納貢。”
沒錯，他要諾佛斯成為鐵王座的附屬城邦。
還是那句話，無論是科霍爾或諾佛斯，距離維斯特洛大陸都太遠了。
鐵王座沒法派人直轄，隻能選擇本地人任命。
至於說派一個七國貴族或禦前會議大臣管理諾佛斯…？
後世的征服多恩戰爭中，某個不願透露姓名的“少龍王”已經打過樣了。
派心腹大臣鎮守陽戟城，結果陽戟城被漏的跟篩子一樣。
心腹大臣在睡夢中被捆綁，被一個老太婆親手推下塔樓摔死。
就連“少龍王”本人，也是疲於平亂，最後被人誘騙入城，遇刺身亡。
外地人管本地人，就是錯誤。
而前世的一些政治理念，比如專門規劃的自治區，用少數群體治理少數群體，就是成功的鮮活案例。
本地人更有安全感，遭到不公第一個將刀口對準頭頂上的當權者。
而不會出門摔了一跤，都要大罵一聲“天生邪惡的坦格利安”。
噗通！
巴托托重重的單膝跪地，感動的稀裡嘩啦，悶聲道：“親王，我一定會牢記您的恩惠。”
他這話真心實意。
“起來吧。”
伊蒙輕輕一笑，伸手將他拽了起來。
如此君臣和諧的一幕，也讓不少本地貴族放心下來，悄悄鬆了口氣。
有一個“熟人”接手諾佛斯，凡事好說話不是。
對此，伊蒙早有預料。
說一千道一萬，他和本地貴族沒有解不開的仇怨。
有仇的，都被乾掉了。
要說存在的隱藏矛盾，無非是燒了三口巨鐘和神廟，殺光了大胡子僧侶和神聖護衛隊。
粉碎了諾佛斯傳承千百年的信仰。
但這真的是壞事嗎？
不見得。
起碼巴托托本人，還有甘願臣服的兩位前任總督，都對大胡子僧侶的信仰不感冒。
要說伊蒙真正得罪的一批人，應該是下城的平民。
平民百姓向來愚昧，且認死理。
明明連信仰的神祗是誰都不清楚，依然將信仰當飯吃。
伊蒙此舉，被他們視為仇敵。
不過他不在乎就是了。
諾佛斯的主人不是下城平民，而是上城的貴族。
有意見憋著！
給你們好日子不過，那就繼續縮在下城的泥巴地裡，撿糞渣吃吧。
……
三天後。
伊蒙離開了諾佛斯，並帶走了諾佛斯一大半的糧食。
當然，也沒有很多。
諾佛斯估計是九大自由貿易城邦中，僅次於羅拉斯的城邦，人口隻有二十幾萬人。
兼之山高風冷，糧食產量並不高。
這次搬走了一大半，大概有120萬斤糧食。
其中以大麥、黑麥為主，混雜玉米、紅薯、土豆、大豆等易儲存食物。
伊蒙估算過，這些糧食約等於種花家的10萬石（1石=120斤），足夠一萬人敞開了吃半年。
由此可見，諾佛斯對糧食十分依賴外貿。
行軍走在諾佛斯丘陵。
伊蒙沒有跟隨大軍，而是騎著沃米索爾，立於一座不起眼的丘陵。
在大軍走出諾佛斯領地前，都不能掉以輕心。
不過也沒那麼危險。
巴托托留在諾佛斯，廢除了一係列條條框框的糟粕規矩，減免了貿易賦稅，贏得貴族和商人的支持。
除了他本部的一千七百長矛兵，三千多斯拉克騎兵也留給他，還分配了五千在諾佛斯有家庭的奴隸士兵。
近一萬人的人馬，足夠他震懾一方。
而伊蒙撥出去了近一萬人，軍隊依然有兩千五百次子圖、四千穀地騎士、哈洛與單朵軻所部的七千多斯拉克騎兵、兩萬洛伊拿人自願軍、兩萬奴隸士兵。
共計五萬四千人。
“太多了，回到娜·薩星還要裁軍。”
伊蒙小聲咕噥，實在養不起這些人。
在他的預估中，除了次子團與穀地騎士團外，也就哈洛與單朵軻所部可用，戰後可遷徙到密爾領。
那邊土地廣袤，還有大片爭議之地等待征服。
洛伊拿人和奴隸士兵，塞進娜·薩星填充人口即可。
伊蒙正拿出一卷羊皮卷，是巴托托從神廟裡搜出來的，就聽遠處傳來呼喊。
“親王！親王！”
一名穀地斥候騎馬而來，手裡高舉兩封信紙。
“沃米索爾，落下。”
伊蒙目光一凝，暗道有事了。
羊皮卷不急著研究，他在過去三天裡就看過好幾遍。
泛黃的羊皮卷上，繪畫著丘陵、巨人、戰爭、饑餓與一群手持長矛的藍眼怪人。
褪色顏料的最後，則是一個手持燃燒長劍的小人，踩在巨人的屍體上，趕走了藍眼怪人。
伊蒙猜測那是光明使者“亞梭爾·亞亥”打敗異鬼的記錄。
而在這副潦草、古老的繪畫後，描繪著一副不詳儘的路線圖。
請教過巴托托，其說是諾佛斯西北幾百裡格外的一處巨大的岩洞網。
“長腿”馬洛斯將這個洞穴網封為世界七大自然奇跡之一。
據傳有人在裡麵挖掘出過古代巨人的骸骨與人類始祖留下的壁畫。
伊蒙打算有空去瞧瞧。
“親王，娜·薩星和海蛇大人的消息。”
斥候送上信件。
“辛苦了。”
伊蒙接過信打開，眉毛微微擰起。
第一封來自托雷羅，彙報了戴蒙那邊的消息。
科霍爾與瓦蘭提斯集結大量兵力，彙聚在金色平原的匕首湖，正準備與戴蒙決一死戰。
“我得去一趟。”
伊蒙又查看第二封信，沒想到竟是海蛇那邊的情況，牽扯到了匕首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