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花費多少錢？”
立馬有人質問。
討論聲戛然而止，十位總督一塊低頭，思索利益得失。
誠然，這場戰爭的主要角色是科霍爾與戴蒙·坦格利安。
但所有人都清楚，科霍爾有諾佛斯、瓦蘭提斯，甚至最北邊的羅拉斯作為同一陣線的盟友。
而戴蒙背後站著鐵王座，當世碩果僅存的龍王家族。
雙方一旦開戰，便是維斯特洛大陸與厄斯索斯大陸的土地之戰，自由貿易城邦與鐵王座的主次之戰。
諾佛斯無法袖手旁觀。
可是，接連損失一千餘娜·薩星駐軍，三千精銳軍，已然損失慘重。
最糟糕的是，在科霍爾當縮頭烏龜的時候，諾佛斯的舉動成功吸引了戴蒙的仇恨。
不打，不行了。
雇傭多斯拉克人，首先要派人到大草海送去大量金銀珠寶，隨後多斯拉克人抵達諾佛斯，又要獻上成倍的財寶為見麵禮。
最後，多斯拉克人打贏了戰爭，還要收取一筆任意一座自由貿易城邦都為之肉疼的傭金。
如此付出值不值，是個問題。
咚咚咚！
突然，橡木廳門被人敲響。
十位樣貌各異，但都不留胡子和鬢角的總督大人齊刷刷扭頭，看到一隊神聖衛隊擁簇而來的大胡子僧侶。
在諾佛斯，無論貴族或平民都不允許留胡子，隻有僧侶可以。
故而，留著濃密胡子的僧侶被稱為“大胡子僧侶”。
女性更慘，連頭發都不準留，所以諾佛斯的女性流行戴假發，掩蓋禿頭的缺陷。
門前這位大胡子僧侶同樣年輕，僅是神廟中那幾位“老東西”派出來的使者。
“娜·薩星的消息，僧侶們商議告知諸位總督。”
年輕僧侶舉止謙卑，說出的話卻頤指氣使，彷佛來送消息是屈尊降貴啦。
十位總督習以為常，點頭道謝：“感謝僧侶。”
消息留下，人走了。
十位總督輪流查閱信紙，紛紛變了顏色，不少當場嚇得驚呼。
消息由娜恩河流域的諾佛斯商人帶回，但消息的內容已經是半個月前的事件。
巴托托所部全軍覆滅，敵人出動了一條淺銀灰色的巨龍。
巨龍，鐵王座出動了一條巨龍參戰，真是一個壞透頂的消息。
這還沒完。
信上反複提及，娜·薩星被馭龍的龍王和一夥多斯拉克人占領，附近村莊的村民多次見到第二條青銅巨龍與第三條淺藍色巨龍的身影。
“哪來的三條龍，那條的三條龍啊！”
一位身材乾瘦，臉上帶褶的灰發總督發出了顫音。
其餘總督麵麵相覷，都被這則壞消息震的坐立難安。
一位金發總督：“淺銀灰色的巨龍，聽上去像‘海蛇’科利斯·瓦列利安的長子，蘭尼諾·瓦列利安駕馭的巨龍海煙。”
第二位灰發藍眼的總督：“青銅巨龍是‘屠龍者’伊蒙·坦格利安的巨龍，那條號稱‘青銅之怒’的沃米索爾。”
第三位紅發高大總督：“屠龍者來了，他可是戴蒙·坦格利安的兒子，鐵王座麾下最凶狠的爪牙，沒有城邦能攔得住他。”
士氣瞬間低迷，各個總督擰眉磨牙。
至於淺藍色的巨龍無人追究，他們的認知隻限於名揚世界的巨龍，其它巨龍都叫不上名字。
更彆提先後攻陷石階列島、阿斯塔波、彌林、三女國、多恩的“屠龍者”伊蒙的身影出現在厄斯索斯大陸。
有此煞星，其餘龍王反而顯得友善了。
但是，能不打嗎？
十位總督深思熟慮，彼此看看他人的神情，心照不宣的有了定論。
打不了，也得打。
坦格利安龍王是什麼貨色，或許分辨先前的數場大戰，還有待商榷。
可坦格利安龍王脫胎於古瓦雷利亞的四十龍王家族。
那些龍王們是什麼貨色，全世界都心裡有數。
今天叫坦格利安占領一座娜·薩星，明天科霍爾就會失守，後天便征服丘陵之間的諾佛斯。
換一個角度想，他們要是龍王，豈會不覬覦周邊的自由貿易城邦？
都有龍了，那還不狠狠打。
由此，會議的最終目標確立。
打…反抗坦格利安龍王，驅逐坦格利安龍王，守衛諾佛斯的疆土。
鐺！
坐在窗邊的僧侶睜開眼睛，手持金錘敲響腿邊的掛式吊鐘，鐘聲悠揚綿軟，繚繞耳邊久久不散。
十位總督正襟危坐，聽聞鐘聲精神一振。
“派人去大草海，邀請一位擁有五萬人以上的卡拉薩的卡奧做客吧。”
最初提出異議的總督開口，同意雇傭多斯拉克人。
“讚同！”
“讚同……”
總督會議一致同意，采取以夷製夷的策略。
諾佛斯位於山地丘陵之間，土地不夠肥沃，氣候不夠宜居，就算靠山開采鐵礦、木材，打造成批量的精良裝備，依然養不活上萬人的脫產士兵。
巴托托所部折戟，諾佛斯守有餘而攻不足。
麵對多斯拉克人和更凶的巨龍，總不能派出飽受壓迫的奴隸士兵參戰。
花錢解決麻煩，是最優解。
“雇傭了多斯拉克人，我建議直取葛·多荷，斷絕鐵王座的後勤糧道，阻攔後續大軍入境。”
大熊一樣的壯漢總督緩緩開口。
九位總督無不點頭。
目前來看，厄斯索斯大陸東部的敵軍隻有戴蒙·坦格利安率領的一支多斯拉克人，以及三條空中飛來的巨龍。
側麵證明鐵王座的陸地軍隊還在半途。
占據必經之路葛·多荷，就能將戴蒙的軍隊變成一支孤軍。
“葛·多荷不錯，位於天鵝絨丘陵和小洛恩河畔，易守難攻，還有小洛恩河水抵禦巨龍。”
金發總督開口。
“占領葛·多荷，順流直下洛恩河，徐徐圖謀斷絕糧草補給娜·薩星，重新把控洛恩河上遊流域。”
一位戴著假發的老婦人開口。
“巨龍善於野戰，麵對奔流不息的洛恩河，也要收斂三分火氣。”
膽小怕事的乾瘦總督連連讚揚。
在對抗、驅逐坦格利安龍王的最終目標的基礎上，總督會議製定出製勝方針。
借助洛恩河上遊流域的小洛恩河、上洛恩河、娜恩河等河流，采取遊擊的戰術，阻攔鐵王座大軍，躲避不喜水的巨龍。
頗有三女國海盜固守石階列島時的幾分影子。
……
半個月後。
娜·薩星，以戰士宮殿為中心，方圓06公裡完成清理，並得到部分修繕。
戰士宮殿即是娜梅莉亞的宮殿遺址。
伊蒙懶得起名，想到其是雷妮拉、蘭娜爾和阿莉森的偶像，便以此命名紀念這位“戰士女王”。
“宮殿修繕的不錯，要是有頂就更好了。”
伊蒙很有閒心，在宮殿的粉色、綠色大理石牆壁邊緣栽種小花小草，淨化溪水長時間淤堵，形成的腥臭味。
“我會努力的。”
托雷羅瘦了一圈，下巴胡茬堅韌，整個人精乾多了。
伊蒙嘴角微翹，就喜歡這樣的牛馬。
不得不說，這人很有才乾。
短短一個月的功夫，將殘垣斷壁的戰士宮殿修繕一新，除了沒有大理石柱撐頂，還清理出十分之一的城市。
值得一提。
娜·薩星不愧是洛伊拿人第二大，最華美絢爛的城市。
因為坐落於洛恩河與娜恩河合流處，東西分彆挨著兩條河流，南邊是合流處，三個方向都不要城牆保護。
唯有北邊，修築一堵高達六米、底寬四米三、頂寬四米的石砌城牆。
伊蒙騎著沃米索爾從高空俯瞰，根據城市遺址和殘破城牆觀測。
娜·薩星呈不規則多邊形的城市，總占地麵積在五公裡以上。
大概與君臨相仿。
托雷羅修繕戰士宮殿的大理石料，便是挖掘出的城市遺址的現有材料。
皆是帶有粉色、綠色條紋的白色大理石。
砌在戰士宮殿（戰損·丐版）上，毫無違和感。
“親王，不好了。”
“白熊”哈洛氣喘籲籲，邁著大步子怕跑來。
伊蒙栽花的動作一頓，起身拍了拍手：“我很好，下次注意措辭。”
“抱歉，親王。”
哈洛聞言一愣，隨後摸著後腦勺改口，忙說道：“我在大草海的朋友帶來消息，敘塞姆卡奧接受了諾佛斯的禮物，率領卡拉薩從諾佛斯出發，占領了葛·多荷。”
伊蒙眉毛一簇，聽他把話說完。
敘塞姆卡奧是大草海上的一個強力卡奧，麾下有一支十萬人的卡拉薩，凡是被他擊敗的卡拉薩，都會被殺掉一大半人，奴役剩餘的人。
所過之處，不說寸草不生，也是一片狼藉。
完完全全的殘忍和貪婪著稱。
“去叫蘭尼諾。”
伊蒙平心靜氣，安排手下人做事。
“是，親王。”
哈洛立馬行動。
伊蒙回過身，望著葛·多荷所在的西北方，眸光閃了閃。
一個月過去，以次子團與穀地騎士軍團的速度，約莫翻越了天鵝絨丘陵。
諾佛斯此舉，明顯是驅狼吞虎，叫多斯拉克人阻攔鐵王座的軍隊。
兩方大概率是要撞上。
一念至此，伊蒙起身向外，路過多斯拉克人護衛的時候，淡定道：“叫單朵軻找我。”
那就將計就計。
……
葛·多荷。
“駕駕！”
“嗷囉囉……”
這座位於天鵝絨丘陵與小洛恩河畔的廢墟城市，此刻擠滿了肆意放縱的多斯拉克人。
馬蹄踩爛了泥地，馬糞堆滿了河岸。
敘塞姆卡奧身形健壯，赤著上身塗抹紅藍條紋，一張平凡的麵龐每一個毛孔、皺紋都散發乖戾氣息。
“派人守在天鵝絨丘陵的入口，不要讓一個行人鑽過去。”
他手持泛著寒光的多斯拉克彎刀，嘶啞的嗓子頗為低沉。
“是，卡奧。”
一名侵犯女奴的血盟衛領命，薅起辦事到一半的部下，帶著一支千人隊伍出發。
“很好！”
敘塞姆卡奧咕噥一聲，很滿意屬下的唯命是從。
說話間，翻身下馬，將手伸向那名剛脫虎口的可憐女奴。
卡拉薩的族人看不見卡奧的正臉，卻能看到一個狗一樣運動的粗壯腰身，以及一頭掛滿鈴鐺的長及腰間的辮子亂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