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伊蒙最終屈服了,舍不得一隻價值猶在藍色小母雞之上的黃羊崽兒不能物儘其用。
自從古瓦雷利亞覆滅後,這個世界殘存的魔法太少了。
特彆是蘊含些許靈性,能產出作物、肉蛋奶的靈性生物,簡直是生物大滅絕。
比如洛伊拿人信仰的河中巨龜。
曾幾何時,受到洛伊拿人的供奉,經常出現在洛恩河。
而在洛伊拿人與自由堡壘帝國戰爭後,一度消失在人們視野中。
那些被傳聞活躍在娜·薩星,把娜梅莉亞的宮殿遺址當作曬背台的河中巨龜,隻是普通的河龜。
真正的河中巨龜,剛被伊蒙釣上岸。
“能產奶好啊!”
伊蒙心中暗喜,尋思著:“能產奶的黃羊,正好給小路和蘭娜爾還出世的孩子擠奶。”
而且通常產奶的奶羊,產奶量都很大,在每天7~8斤左右。
一個孩子一天喝一斤都頂天。
小傑、雙胞胎和蓋蒙,都能混上一瓶鮮奶喝。
要是有多,還可以分給小伊耿和韋賽裡昂一些。
小伊耿體弱多病,身體素質一點都不類父兄。
韋賽裡昂目前健康,但年齡太小,隻有不滿周歲。
適當喝一點鮮奶,有助於發育,避免夭折的風險。
這個時代,哪怕是王子公主的夭折率也高的出奇。
當哥哥的,伊蒙能保就保一手。
“龜龜~~”
不知何時,海倫娜蹲在河中巨龜身邊,小手撫摸上巨龜光禿禿的瓦綠腦門。
好像不過癮,又伸手撓了撓巨龜的下巴。
這可把伊蒙驚呆了,趕緊把倒黴孩子拉開。
一個不留神,被咬掉手怎麼辦?
“嗚嗚嗚~~”
河中巨龜似乎感受到伊蒙的想法,綠豆眼中泛起溫柔的光澤,探出頂了頂小姑娘的裙下白腿。
它是一頭善良的好龜。
伊蒙歎為觀止,恍惚間好像看到了白鹿。
這也是一頭祥瑞啊!
“我們放了它吧。”
海倫娜心腸柔軟,趴在河中巨龜的堅殼上,臉蛋感受到溪水衝刷過的冰涼。
磨盤大的巨龜,體長三米,體寬兩米二,形似種花家的草龜。
彆說一個身嬌體弱的小姑娘,就是成年人都能馱走。
“放了?”
伊蒙用出疑問句,半蹲在河中巨龜身前,認真道:“龜龜,搬個家怎麼樣?”
去維斯特洛大陸吧。
他可以在黑水河或長湖開辟一個區域,專門給河中巨龜棲息。
七國就需要這種有靈性的生物。
噗通!
話音剛落,河中巨龜輕輕甩下海倫娜,扭頭竄入溪水中。
“額…?”
伊蒙一愣,沒見過跑的這麼麻利的。
誰說的龜速很慢。
“算了,河中巨龜是洛恩河的守護者,就讓它在這裡安心生活。”
伊蒙輕歎一聲,安慰失望的海倫娜。
反正娜·薩星都是他的,有傷心領的灰霾攔截,河中巨龜隻會出現在在洛恩河上遊。
而娜·薩星就是最好的棲息地。
王領有巨龍,穀地有白鹿。
娜·薩星有一頭河中巨龜,正好守護這座新占領的城市。
“表弟,咱們要去見諾佛斯的指揮官嗎?”
蘭尼諾適時開口,打斷垂釣的喜悅與彆離。
“好,那就去看看。”
伊蒙揉了揉海倫娜的腦袋瓜,帶著她一塊遠離溪水,隨口說道:“也不知道科利斯大人那邊怎麼樣了?”
海上行軍要比陸地快數倍。
海蛇是統帥,負責硬剛瓦蘭提斯,以免虎象兩黨派出大量軍隊馳援科霍爾。
現在估摸著打起來了。
……
夏日之海。
隔海相望,能見到瓦蘭提斯的長橋、港口,炙熱溫度的烘烤下空氣微微扭動,能見度不是那麼清晰。
科利斯站在海蛇號的甲板上,放下單筒望遠鏡,神情一片肅穆。
“瓦蘭提斯快沉不住氣了。”
話音一落,就見蔚藍大海上一閃而過兩道龍形陰影,隨即是悠揚的嘶吼咆哮。
“嘶嘎!”
金亮的陽炎攪動稀薄雲霧,仗著修長身軀平穩俯衝,飛到兩艘商船組成的船隊上空。
“龍焰!”
伊耿滿眼興奮,迫不及待地下令。
陽炎拍打一雙淡粉色翼膜的龍翼,盤旋在船隊上方,噴出一口金燦燦的龍焰。
轟——
一艘大船船帆燃燒,桅杆隨之碳化斷裂,砸在甲板上險些傾覆大船。
船上的商人和護衛大驚失色,躲避龍焰的灼燒,衝著上空的金龍一個勁呼喊求饒。
“龍焰!”
第二聲略顯稚嫩的男聲響起,伴隨一聲怪裡怪氣的巨龍咆哮。
轟——
偷羊賊滑翔而過,醜陋的外表十分顯眼,沾滿鮮血的龍吻更添幾分猙獰,張口噴吐爛泥點般的棕色龍焰。
不止大船上求饒的人被燒死,連帶隔壁大船也被點燃,在甲板各處燃燒的情況下迅速下沉。
“伊蒙德,你又搶我的功勞!”
伊耿大為惱火,當場表演變臉。
“白癡。”
伊蒙德不輕不重的嘀咕,拉扯龍鞍上的鞍繩,駕馭偷羊賊飛遠。
不多時,兄弟倆馭龍落在一處島嶼上。
科利斯已經靠岸停泊,穿著一套黑色金邊胸膛繡著海馬的華服,大步走向鬨彆扭的兄弟倆。
“嗬嗬,乾的不賴。”
科利斯揚起笑容,就像沒看到兄弟倆苦大仇深的樣子。
說真的,情況比他預想的好。
從前打仗,麾下隻有一個長子蘭尼諾聽從指揮,妻子雷妮拉和長女蘭娜爾是不上戰場的。
充其量在征討石階列島之時,多了一個騎著“血蟲”科拉克休的戴蒙。
但戴蒙那桀驁不馴的性子,壓根不懂什麼叫聽從指揮。
沒日沒夜的火燒石階列島,絲毫聽不進他這個盟友的勸誡。
不給他添堵,都算燒高香。
如今有兩位馭龍者協助,老實聽從指揮,可真是一場富裕仗。
“咱們什麼時候攻打瓦蘭提斯?”
伊蒙德相對有主見,對瓦蘭提斯野心勃勃。
科利斯乾脆道:“還太早,小子。”
戰場的目的,是為了拖住瓦蘭提斯的兵力,減輕伊蒙正麵戰場的壓力。
他半個月來一直率領艦隊徘徊在瓦蘭提斯周圍,明目張膽的武力威懾。
瓦蘭提斯試圖派出艦隊驅趕,卻被兩條巨龍輕易燒光。
在那之後,瓦蘭提斯安靜了。
而科利斯沒有手軟,嚴令禁止任何商船進入瓦蘭提斯貿易,違抗者會遭到驅逐,嚴重者就地殺死。
方才的兩艘大船,便是不聽勸告,非要試探他的邊界。
死有餘辜!
“什麼都不乾?”
伊蒙德皺起眉頭,卻不是對海蛇的回答,而是因為海蛇對他的稱呼。
“小子!”
一個看似親近,實則暗含輕視的稱呼。
是覺得他是個小孩子,所以沒有放在眼裡,當作一個身份地位平等的人對待?
科利斯沒注意“小子”的情緒變化,或許也很少有人能發現伊蒙德的小心思,笑著說道:
“不,我在等伊蒙的消息,他那邊一打起來,我就會頻繁的發動襲擊,將瓦蘭提斯攪個天翻地覆。”
他的話充滿了自信。
昔日的瓦蘭提斯在他眼裡,的確是一個無可撼動的龐然大物。
但是,
現在的科利斯·瓦列利安是七國首相,泰洛西的世襲總督,麾下的瓦列利安艦隊縱橫四海,不再有不可敵之敵。
就算是瓦蘭提斯,也隻是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
而有鐵王座的背後支持,調遣兩位馭龍的王子參戰,戰爭潛力更是飛躍一個檔次。
瓦蘭提斯也不過爾爾。
聞言,伊蒙德眼神閃爍,低頭不再吭聲。
他明白自己想要什麼。
屢獲戰功,開疆擴土,獲得父親母親的另眼相待。
海蛇的輕怠,他往後自會找機會討回來。
“我說,就不能找點冰塊鎮些葡萄酒嗎?我都快熱成烤麵包,加一塊肉排能咬出汁了。”
伊耿一把摟住老弟,對著科利斯提出自覺為補償的要求。
七層地獄啊!
鬼知道為什麼夏日之海那麼熱,維斯特洛大陸最熱的長夏也自愧不如。
當年的瓦雷利亞半島地處夏日之海熱帶氣候,那些龍王們是怎麼受得了的。
科利斯斂去笑容,不是很想搭理,敷衍道:“船上裝不下冰塊,您可以是試試把酒瓶放置在船艙底部的蓄水池裡。”
蓄水池的水很涼,可以起到冰鎮的效果。
但效果很一般。
伊耿得不到滿足,糾纏個沒完:“你的王子想喝點冰酒,科利斯大人。”
整點冰塊,行嗎?行嗎?
科利斯眼角微微抽搐,後悔先前的想法,帶一個嬌生慣養的王子,比和戴蒙相處還要令人頭疼。
我看你像冰塊!
……
諾佛斯。
鐺!
一口名為“那拉”的巨鐘被撞響,發出三次高傲雄壯的鐘鳴,傳遍諾佛斯的上下兩座城邦。
諾夫斯是一座純粹的宗教信仰統治的城邦,宗教的控製力度遠勝科霍爾百倍。
整座城市建立在一座巨山之上,被分成上下兩城。
上城有一座石牆圍護,位於一處山崖上,裡麵有一座神廟要塞,是大胡子僧侶的宗教中心。
貴族們也生活在石牆內。
下城沿河建立,由木牆與壕溝保護,河邊布滿碼頭、妓院和酒館。
上下城間由一段名為“罪人階梯”的巨大石梯鏈接,石梯長達三百尺,是下城人夢寐以求的階梯。
然而,那都是夢裡的幻想。
諾佛斯階級固化嚴重,城內的一切都受到宗教信仰約束。
城中有三口巨中,鐺鐘聲敲響的時候整座城市都能聽到。
鐘聲告訴居民何時起床、睡覺、工作、休息、打仗、祈禱,甚至還有何時允許上床。
三口巨鐘有各自的名字。
奴姆:低沉的轟鳴震得人的骨頭都顫抖。
那拉:聲音高傲雄壯。
尼爾:如同清脆的笑語。
方才的三聲鐘響,便是“那拉”的鐘聲,通知血統古老的貴族前往總督府召開會議。
當然,總督會議的成員也是透過僧侶選擇。
總督府。
一座石頭壘起的三層石樓,外觀質樸簡約,狹窄窗口下暗藏射擊孔,猶如一座軍事堡壘。
十分嵌合諾佛斯冰冷無情的社會風氣。
“巴托托的軍隊失聯了,娜·薩星傳聞被戴蒙·坦格利安攻占,八成已經凶多吉少。”
一位身材雄壯,好像一頭巨熊,卻沒有胡子的貴族壯漢開口。
總督會議集結了十個人。
在十人圍成一桌的會議邊緣,盤腿打坐著一名留著濃密胡子的僧侶,其身後站立兩名剃著光頭,身上紋著長斧的奴隸士兵。
他們是經過宗教儀式,與他們的戰斧“結婚”的神聖衛隊。
神廟直屬的宗教部曲。
“我提議雇傭多斯拉克人,戴蒙就是招攬了一支多斯拉克騎兵,我們為什麼不行?”
有人提議,以夷製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