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的命令，沒人敢違背。
經過短暫的商討，製定好戰略方針。
韋賽裡斯霍然起身，雙眼凝視伊蒙和海蛇，肅然道：“這次出戰，關乎鐵王座的榮譽，由伊蒙為將領，科利斯大人為主帥，望你們攜手共助。”
“是，陛下。”
科利斯起身，平靜的行禮。
放眼整個七國，能作為將領的貴族領主少之又少，而能作為一國統帥的人，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
也就四個半。
伊蒙勉強算半個。
馭龍者在戰場上身先士卒，天然沒有多餘的精力，無法時時刻刻調整戰略。
另外，伊蒙的統兵上限就是幾萬人。
往日的戰場勝利，多是利用巨龍的強大力量，率領少量士兵打閃電戰。
這是優勢是長處，無需更改，但也使得軍事才能被限製，沒有進一步深耕的機會。
剩下四個人，分彆是多恩的科奧倫親王、風息堡博蒙德公爵，海蛇和戴蒙。
科奧倫與博蒙德合稱老弱病殘。
戴蒙生性浪蕩，不聽指揮。
真正能堪大用的統帥，隻有列席禦前會議的海蛇科利斯。
“我沒意見。”
伊蒙接受現實，對大伯的安排沒有異議。
海蛇已經是可信的盟友，而非十年前野心勃勃的外藩。
他來擔任統帥，伊蒙也能輕鬆不少。
韋賽裡斯輕輕頷首，又看向其餘幾位大臣。
首當其衝的就是泰蘭，把這位財務大臣嚇了一跳，有些坐立難安。
“泰蘭大人，你是財務大臣，要確保大軍的後勤補給，不能有一刻延誤。”
韋賽裡斯很懂用人，故意嚇唬膽小的泰蘭。
泰蘭哪裡敢拒絕，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隨後，相繼是海政大臣巴提摩斯、法務大臣撒迪厄斯、外交大臣奧托……
“巴提摩斯大人，賽提加家族曆來是坦格利安與瓦列利安的忠實盟友，兼具海上的勇士，由你來擔任科利斯大人的副手。”
“撒迪厄斯大人，比武大會還未結束，君臨城的治安卻非常堪憂，你要著重處理，不可絲毫懈怠。”
“奧托，鐵王座與科霍爾開戰，多恩內的亂黨很可能趁機作亂，你要多聯絡萊昂諾大人，多多安撫科奧倫親王。”
韋賽裡斯一一指派任務，一絲不苟的威嚴模樣，真有幾分一國之君的王者風範。
每位大臣的任命也很刁鑽。
依韋賽裡斯對好大侄兒的了解，伊蒙一定會馭龍出擊，拋下大軍交給海蛇指揮。
伊蒙和海蛇是翁婿，他和海蛇也算某種意義上的兒女親家。
可前半生的遭遇，韋賽裡斯始終不信任海蛇。
巴提摩斯表麵上親近海蛇，在貴族領主麵前對海蛇推崇備至，但實際上乾著騎牆派的活兒的保王黨。
由他來擔任海蛇的副官，監督海蛇的一舉一動。
對撒迪厄斯的指令，則是避免有人趁亂搞事，也是對其的警告。
伊耿和伊蒙德密謀給科霍爾使者套麻袋，成功與否他作為法務大臣都難辭其咎。
也不怪韋賽裡斯生氣，撒迪厄斯的確是一個文武全才，非常執迷權力，但又容易享受躺平的人。
屬於要君王時常抽一頓小皮鞭的類型。
而對奧托的命令並不奇怪，有趣的是稱呼。
韋賽裡斯親近的稱呼對方“奧托”，而不是如其他大臣那樣的“奧托大人”。
細節表明，在他的心裡，仍舊是從他執政初期輔佐至今的奧托地位更重。
沒有外派和多餘命令，就是留在身邊，做一個保底。
最後，韋賽裡斯目光停靠留在女兒雷妮拉和情報總管喬漢娜身上，猶豫片刻，說道：“雷妮拉暫代科利斯大人的首相職務，喬漢娜的話……”
看著身穿黑紗裙擺，半低著頭，十分低調的漂亮女人。
韋賽裡斯既陌生又尷尬。
從雷妮拉那邊看，他很不喜歡喬漢娜，可從伊蒙那邊來說，喬漢娜是個能臣。
管理密爾、建立黑玫瑰集，甚至紅堡廚房內的日常飲食，都要賴她的監督和保護。
伊蒙很怕死，對入口的東西非常謹慎。
連帶著整個王室都開始注意飲食，不敢想以前那樣暴飲暴食，不論來曆的往嘴裡送。
就是這種喜歡又喜歡不起來的複雜情感，讓韋賽裡斯對喬漢娜一直處於淡化。
除了禦前會議上，基本沒找過這位情報總管請教過。
“喬漢娜夫人，您就留在紅堡，在後方配合前線的情報任務。”
韋賽裡斯到底當了近二十年國王，很快找到合理合適的說辭。
說罷，勉勵群臣幾句，起身告辭。
大學士歐維爾默默起身，和鐵衛司令哈羅德爵士一同跟在國王身後離開。
“咦？”
伊蒙輕咦一聲，特彆關注一眼。
好你個濃眉大眼的歐維爾，悄無聲息搭上了國王的大船，混成心腹重臣了。
旋即，伊蒙搖頭失笑。
看來歐維爾醫術確實不賴，深得大伯的青睞。
……
兩天後，高潮城的九航廳。
伊蒙擺弄廳內的各種戰利品，全然無視浮木王座上的科利斯。
“小子，咱們從哪兒出兵，你想好了嗎？”
科利斯讀完一封情報信，看見伊蒙怡然自得的閒逛，頓時擰緊眉頭。
把我的九航廳當菜市場了，對著我幾十年積蓄的戰利品指指點點。
“小氣。”
伊蒙撇了撇嘴，說起正事絕不含糊，正色道：“我打算從海鷗鎮出兵，招募穀地和王領的騎手，再招募一些河間地的三河騎士，渡過峽海進入密爾。”
“以密爾為大本營，結合長湖鎮的次子團，一起東征天鵝絨丘陵，由此進入金色原野。”
維斯特洛大陸和科霍爾距離實在太遠了。
能走的路，也隻有兩條。
要麼走海上抵達瓦蘭提斯，借道洛恩河逆流而上，要麼從密爾中轉，穿過爭議之地和大平原，走天鵝絨丘陵的老路。
這兩條路對比，明顯後者更靠譜。
鐵王座進攻科霍爾，瓦蘭提斯彆說借道了，估計現在已經集結兵力，準備給鐵王座來一下狠的報複。
而中轉密爾也不容易，不僅需要長途跋涉，中途還要路過潘托斯。
設身處地的想，伊蒙要是雷吉奧親王，也要對鐵王座大軍心裡發顫。
誰知道是要伐科霍爾，還是趁機滅潘托斯。
這裡麵就需要苦一苦外交大臣奧托，去潘托斯當說客，順便兼職人質。
相信禦前大臣和王後父親的雙重身份，勉強夠用了。
實在不行，把他的兒子加爾溫也送去，國王的小舅子也是了不得的身份。
萬一出了差錯，導致父子倆遇害…？
伊蒙隻能說，海塔爾家族真是滿門忠烈。
“全部招募騎手？”
科利斯遲疑一瞬，隨後讚許：“好想法，騎手能大大縮短趕路的路程，有你的龍，攻城略地不在話下，騎手很合適。”
不聽伊蒙的提議，他也想不出更好的主意。
安達洛斯山脈貫穿南北，將厄斯索斯大陸東部一分為二。
除非能在爭議之地的山脈鑿出一條小道，不然陸地隻能走天鵝絨丘陵。
當然，也有更極端的辦法。
攻占瓦蘭提斯，控製住洛恩河，讓海鷗鎮海軍和瓦列利安艦隊逆流直上。
想到這，科利斯搖搖頭。
這次開戰，都是莫爾自稱龍王後裔，徹底惹惱了韋賽裡斯的結果。
節外生枝的進攻瓦蘭提斯，禦前會議那幫同僚就會彈劾他。
“小子，我會坐鎮密爾，替你管好後勤，以及分擔瓦蘭提斯的壓力。”
科利斯說出策略。
統帥坐鎮大後方，沒有任何問題。
科霍爾有兩個唇亡齒寒的盟友，諾佛斯與瓦蘭提斯。
諾佛斯位於內陸的諾佛斯丘陵，他幫不上忙。
瓦蘭提斯沿海而建，控製洛恩河又能很好支援科霍爾，必須有人出手遏製。
以防瓦蘭提斯艦隊趁勢接管洛恩河支流的娜恩河、暗流河、匕首湖、琴恩河等水域，將整個金色原野分割成無數分，搞亂客場作戰的鐵王座軍隊。
這幫水匪在河流上來去自如，即使有巨龍的威懾，也不足以取勝。
到時就會陷入他和戴蒙攻打石階列島時，我明敵暗的僵局。
戰線拉的太長，後勤補給的消耗量堪稱恐怖，國庫堅持不了長達數年的鏖戰。
或許用不了數年。
隻要半年時間沒有戰果，韋賽裡斯就會退縮，草草結束戰爭。
……
“剛見麵，我又得走了。”
伊蒙找到蘭娜爾，一臉歉意的告彆。
蘭娜爾懷孕數月，小腹隆起一個可觀的弧度。
見伊蒙慚愧的模樣，溫柔大姐姐怎麼忍心責怪，抬手輕撫小丈夫的臉頰，輕笑道：“你隻要彆把父親像對奧托那樣賣了，我就謝天謝地。”
“那不會。”
伊蒙連忙搖頭，似乎想到好玩的事，強壓下嘴角。
海蛇太奸詐，可比腦子直的奧托不好對付。
要不然，早忽悠他去打瓦蘭提斯了。
“哼~~”
蘭娜爾翻了個嬌俏的白眼，那意思是在說信你才怪。
伊蒙被揭穿也厚著臉皮，順著她捧著臉頰的姿勢，一手輕輕攬住她的腰，一手撫摸白色絲裙下的小腹。
“等我回來，小家夥估計都出生了。”
這話酸溜溜的。
蘭娜爾神情微變，不乏擔憂道：“要那麼嚴重？”
“你懂的。”
伊蒙沒有隱瞞，如實說道：“戰線拉的太長，出戰一次損耗巨大，必須得大乾一場，為將來奠定基礎。”
按他的設想，起碼要在金色原野攻占一座城市，作為鐵王座的據點。
而大軍抵達後，就要橫掃厄斯索斯大陸東部，把不服從者挨個收拾一頓。
“我就不多勸你了。”
蘭娜爾幫不上，把頭抵在伊蒙的胸口，幽幽說道：“注意安全，彆讓孩子們等太久。”
伊蒙的做法是沒錯的。
單憑巨龍沒法解決戰爭的根源。
沃米索爾能輕易將科霍爾燒成廢墟，連帶城內的貴族平民也休想跑。
可那隻是重複古瓦雷利亞龍王們的暴行，讓坦格利安的名聲臭不可聞。
沒人會真心臣服暴力，隻會蟄伏等待複仇。
因此，就需要大軍幫襯。
攻占、掠奪財物、贖人放人…標準的戰爭流程。
既讓厄斯索斯大陸見識到坦格利安的強大，又能給他們一個難忘的教訓。
還能拉攏一批人，達到恩威並施的效果。
等日後坦格利安的新生代成長，就能更好的征服他們，獲得當地人的效忠。
“回來給你帶禮物。”
伊蒙最喜歡蘭娜爾的溫婉性子，蹲下身，輕吻孕育新生命的小腹。
蘭娜爾笑吟吟的，素手揉搓伊蒙柔順的銀金長發，手感就像一隻毛茸茸的大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