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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賽裡斯眉心凝成一個疙瘩，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
對方怕不是傻子，還是把他當傻子？
且不說奧利昂和坦格利安家族曾經關係如何，是否有過聯姻的事跡。
古瓦雷利亞都滅亡兩百多年了！
就算以前聯姻過，隔了兩百多年十幾代人，這表親都從蘭尼斯特港表到亞夏去了。
而且，你也配稱龍王後裔。
韋賽裡斯臉色變化的精彩，先青後紫，像是吞了一隻活蒼蠅，最後怒極反笑：
“奧利昂家族隨古瓦雷利亞一同消亡，至今明確證實的龍王家族僅有坦格利安，你生在科霍爾，就算諸神庇佑蹭到一點私生子龍王的血脈，如今也混血無數，稀薄成了夷地森林的蛇蜥。”
他快要氣炸了。
向來仁慈寬厚的他，言語犀利到幾近指著對方的鼻子謾罵。
雜種，混血，夠不著真龍一塊鱗片的偽龍。
不對，連偽龍都算不上。
隻能是狡詐、卑賤、沼澤淤泥裡的蛇蜥。
難怪伊蒙讓他彆信莫爾的話，這就是一個卑鄙無恥的騙子。
韋賽裡斯越想越氣，手掌狠狠捏緊酒杯，差點脫手砸了出去。
見他動了真火，莫爾微微一慌，低頭顯得愈發恭謹。
對於鐵王座上的國王動怒，他早有預料。
與伊蒙相處的兩個半月中，已經被對方譏諷、冷待、最後無視習慣了。
“說話，蛇蜥!!”
韋賽裡斯咬著牙關，以逼問的口吻嗬斥。
狗屁的外交禮儀，此刻已經被他拋之腦後。
隻能話說完，就叫禦林鐵衛把人拖出去砍了。
莫爾嚇的一個激靈，誠惶誠恐地道：“我的血脈源自末日浩劫後，幸存於科霍爾的那位奧利昂龍王。”
“從先祖所留的隻言片語中發現，奧利昂家族也是一個小的龍王家族，排名與坦格利安相仿，確有聯姻、結盟的緊密關係。”
咬牙死撐著，我就是和坦格利安有親戚。
再遠，那也是有。
“嗬嗬，好的狠啊。”
韋賽裡斯真的被氣笑了，隨即迅速變臉，衝著門外怒吼：“白騎士，給我滾進來，拿下這個臟心臭肺的無恥之徒!!”
去t的禦前會議，去t的外交策略。
現在立刻馬上宰了這個騙子，他要把這個騙子的腦袋割下來，醃製後插在長矛上，掛在紅堡的閘門上示眾。
砰！
哈羅德爵士撞開房門，唰的抽出長劍，抵在莫爾的脖子上。
“咕嚕~~”
感受到脖頸間的鋒銳與涼風，莫爾瞳孔驟然一縮，說不怕那是假的。
“殺了他，哈羅德！”
韋賽裡斯氣急，直接呼喊鐵衛司令的大名。
“遵命，陛下。”
哈羅德爵士眸光閃爍，在門外聽到了寢宮內的交談，單手薅住莫爾的後衣領，就在要動手之際，沉默片刻，低聲道：“陛下，是否先把雷妮拉公主或伊蒙親王叫來？”
對方有身份，打著和平旗號而來。
最關鍵的是，吃了國王賞賜的鹽與麵包，殺之違反賓客禮儀。
“你……他、他媽。”
韋賽裡斯漲紅了臉，不是害羞，是紅溫了。
哈羅德爵士擰緊眉頭，看在國王沒有強迫的份上，鬆開莫爾站在國王身旁，又叫來兩名禦林鐵衛把守門口。
今天的談話，不能被外人聽到。
要殺，不急於一時。
可以在送客後，船隻在峽海上翻船，也可以是一杯秘製的裡斯之淚。
“你萬裡迢迢奔赴君臨，就是為了激怒我，被我砍掉腦袋？”
緩了好半天，韋賽裡斯壓製住怒火，臉上掛滿冷笑。
等待沒有斂去殺心，反而將殺心推到了沸騰的。
莫爾大大鬆了口氣，一摸後脖頸早已濕透，稍作緩解，趕忙說道：“我此行來，一是與鐵王座建立友好的同盟關係，二是想親自一睹陛下和伊蒙親王的尊容。”
“哦？”
韋賽裡斯冷哼一聲，說道：“你現在看到了。”
然後呢？
沒了，因為他一點都不想多說，隻想乾掉對方。
莫爾卻不這麼想，主動提起科霍爾的風光，與宏偉、乾淨的君臨做對比。
無形中抬高君臨的都城威重，科霍爾的城小人少，把自己放在下位。
韋賽裡斯沒心情聽他扯淡，一揮手：“你就隻有這些想說，那你可以返回大使館休息了。”
大使館，征服多恩後建造的招待使者的住宅。
“我想把科霍爾獻給陛下！”
豈料，莫爾突然自爆，徹底驚到了韋賽裡斯。
就連身後緊盯他的兩名禦林鐵衛都驚呆了，詫異的投去目光。
韋賽裡斯愣了好一會，張了張口後，使勁比劃了兩下手。
解釋解釋。
莫爾見機行事，嘴皮子飛快的將科霍爾曾是古瓦雷利亞的殖民地，自己擦著奧利昂之血，心中渴望重現瓦雷利亞榮光…種種偉光正的東西說了一遍。
總結一句話，我就算龍血不純，但心是向著坦格利安或者說正統龍王的。
韋賽裡斯斜著眼睛，反複打量對方的神情，不信對方如此白給。
隨即，就聽莫爾說：“我隻有一個條件，科霍爾臣服鐵王座，希望伊蒙親王親自坐鎮。”
“不可能！”
韋賽裡斯受刺激了似的，大喊道：“伊蒙是我的侄子，全維斯特洛最尊貴的親王，你異想天開。”
“我隻有這一個條件，陛下。”
莫爾說完，躬身不起。
韋賽裡斯見狀，反而不怒了，冷冰冰的凝視。
他嚴重懷疑對方是故意挑撥他和侄子伊蒙的關係，甚至故意找死，敗壞鐵王座的名譽。
“陛下，會不會另有隱情？”
哈羅德爵士護衛兩代君王，深蘊宮廷之道，請求代替國王問一問。
韋賽裡斯瞥了他一眼，應允了。
哈羅德爵士開門見山，問莫爾為什麼非要伊蒙坐鎮科霍爾。
至於他獻出科霍爾的原因，則沒必要說了。
向往古瓦雷利亞榮光是真，但以坦格利安為尊假的不能再假。
莫爾倒也誠實了一把。
說出伊蒙的外貌，與先祖奧利昂龍王的畫像神似。
而伊蒙又是當今最強大的馭龍者，麾下封地甚廣，值得科霍爾投效。
又是七真三假的話。
哈羅德爵士與韋賽裡斯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升起鄙夷。
莫爾不怕，他覺得自己說的就是真話。
沒見到伊蒙之前，他還懷疑侄子貝勒所言，伊蒙與先祖奧利昂龍王有八九分相似。
當他親眼見到伊蒙時。
斷定，侄子貝勒說錯了。
何止是八九分相似，伊蒙洗去染發劑，恢複銀發紫眸的瓦雷利亞特征後，簡直和畫像上的人一模一樣。
雞蛋裡挑骨頭，最多是發型的區分。
莫爾極度懷疑，伊蒙·坦格利安就是先祖奧利昂龍王的轉世。
為此，相處的兩個半月中，用儘手段的勸對方理一個時興的發型。
比如…銀金色垂耳短發。
也正是在鐵王座比科霍爾強、戴蒙從旁覬覦、伊蒙疑似先祖轉世、渴望找回龍王家族的偉大……
多種因素結合後，放棄了見一麵後想辦法逃走，或者乾脆死在君臨的想法。
莫爾想把城邦獻上，迎正統龍王入科霍爾。
若有機會，家族後代與坦格利安聯姻一把，那可真是賺翻了。
奧利昂之血純不純不知道，坦格利安的真龍血統絕對夠純。
據他所知，海蛇科利斯·瓦列利安已經打過樣了。
坦格利安家族的曆史往前推，也有女兒外嫁的多次案例。
至於獻出科霍爾，心疼歸心疼。
但話又說回來，科霍爾是他打爆了蒙頭祭祀的腦袋，從神廟手裡搶過來的。
城邦內很多貴族平民都不服從。
按照自由貿易城邦的傳統，他可能會在十年、八年內，就被投毒或割掉腦袋。
現在的艾尼昂·拉家族，沒有長久統治一座城邦的資本。
除非，艾尼昂·拉變成奧利昂。
上靠坦格利安，下有龍王姓氏，混一個王領的瓦列利安家族、裡斯的羅佳爾家族的權臣地位，還是綽綽有餘的。
“你的要求，我絕不會答應。”
“現在，你可以退下了。”
韋賽裡斯恢複了冷靜，雖然對畫像的是心裡犯嘀咕，但對一個蛇蜥的請求毫不容情。
作為一國之君，坦格利安家族的家主。
他可以承認科霍爾真有過一個奧利昂龍王，也可以承諾莫爾獻城，會獲得最大的封賞有待。
但如果一個卑賤的蛇蜥謊稱自己有真龍血脈，試圖撬走他親愛的侄子，竊取正統龍王的姓氏。
那麼，韋賽裡斯隻能告訴對方，你是在癡心妄想。
莫爾被兩名禦林鐵衛壓下去，遣送回大使館軟禁。
並嚴厲強調，不允許任何人接見他。
……
“大伯一定氣壞了。”
伊蒙躲進龍穴，可不敢這個時候觸他的黴頭。
莫爾的那張“張口就來”的嘴，他可是深有領會。
死的能說成活的，真的能說成假的。
嘴裡吐出來的話，最好的都是七真三假，沒有一句純粹的真話。
誰信了他的話，褲衩都會被騙走。
所以才提醒大伯，對方說什麼都彆信。
免得又氣又懷疑，一把年紀再給弄出個好歹。
雷妮拉無語：“我聽說父親把人關了起來後，因為一件小事指著紅堡裡的女仆罵，放以前可從來不會這樣。”
“可憐的女仆。”
伊蒙深表同情。
不過大伯還是理智的，沒有直接把人殺了。
毫無疑問，莫爾是個心懷不軌的騙子，窺探龍王家族的姓氏與履曆。
但他的身份很有用，暫時得留著，用來攻略科霍爾。
科霍爾處於下風。
家族能將莫爾扣在君臨，或許是一周、半年乃至十年二十年。
估計要不了十年，大伯就會退位，小傑和戴倫、小伊耿他們這批新生代也將長大成人。
屆時，拿下科霍爾不過探囊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