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新人尚且唇槍舌劍,下方的七國貴族與多恩貴族更不用說。
禦林鐵衛科爾站在廳中,進行維護秩序的職責。
傑洛特走了過來,譏笑道:“光榮的白騎士,你的身手那麼矯健,經常以多打少嘛?”
上次議會大廳的走廊裡,他被科爾與另一位禦林鐵衛攜手擊敗。
科爾聽出了他的陰陽怪氣,瞥了對方後背一眼,說道:“你的劍呢。真如親王所說,自認配不上那把祖傳的巨劍‘黎明’?”
做為老陰陽家,直接貼臉開大。
傑洛特臉色一變,有被狠狠氣到,吸氣壓下火氣,冷笑道:“聽說你曾是公主的貼身護衛,可現在怎麼投效在王後跟前,是牙尖嘴利不受歡迎嘛?”
科爾扭過頭,不予理會。
傑洛特審視著他,往心窩肺管子裡插:“你那麼尊重攝政親王,可當雷妮拉登上鐵王座後,還會容許你擔任白騎士嘛?”
科爾神情一冷,暗暗攥緊雙拳。
“恭喜,陛下。從今天起,你我就是兒女親家,最堅固的盟友。”
科奧倫舉杯敬酒。
韋賽裡斯緩和了很多,舉杯回敬:“同喜,望鐵王座與多恩同進共退,永久和平。”
“咚咚咚——!!”
鼓點到最密集時停住,轉而和小提琴合奏,將宴會中的危險掩蓋在歡快的音樂裡。
伊蒙牽著雷妮拉的柔軟小手,看著孩子們在人群裡亂竄。
不得不說,傑赫裡斯似乎繼承了伊蒙的個人魅力,幾乎能讓身邊的所有人喜愛他。
此時,傑赫裡斯帶著蓋蒙和戴倫,正在和一群多恩貴族的孩子們玩耍。
多恩孩子都是黑發黃皮膚,從沒見過銀發紫眸的帥氣男孩兒,一時間被迷的不要不要的。
伊蒙另眼相待,小家夥有他小時候三分水平。
正要與雷妮拉吹噓,大廳裡突然響起一聲驚恐的尖叫。
“啊——!!”
正在飲酒的韋賽裡斯一愣,半口酒沒吞下,起身觀察情況。
“啊!!!!”
隻見人群分開一個圈,傑洛特雙眼赤紅,騎坐在科爾身上,朝著臉上瘋狂掄拳頭。
鮮血狂飆,拳拳到肉。
很快,科爾抓住機會,握住對方揮來的手腕,翻身將其壓在身下,轉而左右開弓的掄拳。
“該死的多恩人,像你的主子一樣卑賤!!”
科爾滿臉譏諷,毫不顧忌的謾罵。
就在剛剛,兩人終於成功吵起來了。
傑洛特諷刺科爾是王後的走狗,配不上身後的白袍。
白袍是科爾唯一珍視的東西。
科爾轉頭看向纏著伊蒙的伊蓮恩,說她的前情人現在的主子,就像條發情的,一點不知道廉恥。
對於舔狗而言,侮辱心上人比殺了他還難受。
“七層地獄啊!到底發生了什麼?”
韋賽裡斯驚怒,從座位上繞到一旁。
科奧倫也很震驚,要不是輪椅束縛,都要跳起來了。
“亞莉姍卓拉呢?”
他猛然發現,女兒在混亂的人群中不見了。
另一頭。
伊蒙徳與亞莉姍卓拉被人群衝散,因為身高不夠,分彆躲在餐桌的邊上。
“打起來了?”
伊蒙徳很興奮,思索能不能找借口退掉婚約。
亞莉姍卓拉更直接,從餐桌上抄起一把餐刀,眼神在人群中尋找未婚夫的身影。
“住手!!”
韋賽裡斯試圖阻止胡亂,但科爾與傑洛特的互毆,撕破了七國貴族與多恩貴族的虛假和平。
不知道是哪方貴族率先動手,拿起花瓶砸向對方的人。
刹那間,場麵變成了大亂鬥,不管男女紛紛上手。
“去死,多恩的狗雜種!!”
“風暴地的孬種,滾回女人的褲襠裡…”
各種言辭粗鄙的謾罵響起,比跳蚤窩最低賤的妓院詞彙量還大。
“找到了。”
亞莉姍卓拉鎖定看熱鬨的未婚夫,嬌小的身子費力擠著,距離目標一步一步接近。
很快,雙方不足幾米遠。
“你要去哪兒,小姑娘?”
忽然,一隻大手按住她的腦袋,下一秒被攔腰扛在了寬闊肩膀上。
“放開我,啊!!”
亞莉姍卓拉失聲尖叫。
啪!
伊蒙甩手一巴掌抽在小姑娘的小屁股上,順手奪下亂捅的餐刀,罵道:“老實點,免得我對你不客氣。”
亞莉姍卓拉被打的劇痛,小臉由氣紅轉煞白,疼的肩膀直抽抽。
不用看,肯定腫了。
“交給你,我去看看什麼情況。”
伊蒙把人送到大伯和科奧倫麵前,六尺五寸的高大身形顯出優勢,將不到下巴高的小矮子們一個個扒拉開。
“啊!我要宰了你!”
傑洛特落入下風,仍在與科爾拚命。
科爾人品不行,但武藝沒得說,使手段將其壓製後,沙包大的拳頭像雨點似的落下。
半路上,聚齊數百貴族的大廳內,七國貴族與多恩貴族也在混戰。
餐盤、刀叉、花瓶甚至木質桌椅,都成了雙方的趁手武器。
伊蒙直奔科爾與傑洛特,先解決罪魁禍首。
砰!
揪起科爾的白袍,在其錯愕的神情中,一拳猛擊左眼眶。
科爾兩眼一翻白,身體直挺挺的倒下。
“殺了你!!!!”
傑洛特滿頭滿臉是血,發了瘋似的爬起來,就要撲向科爾。
伊蒙拉住他的肩膀,提膝就是一擊猛頂,在其嘔出一口酸水時,由下而上一個上勾拳直擊下巴。
傑洛特吃痛慘哼,逐漸失去意識,陷入噩夢回廊的昏死。
“兩個廢柴。”
伊蒙拍了拍手,很嫌棄沾染的血跡。
“禦林鐵衛,快阻止他們!”
韋賽裡斯在上麵急的團團轉,臉色一陣青一陣紫,呼吸越來越費力。
“陛下,彆激動,注意身體。”
大臣們見勢不妙,紛紛圍在國王身邊。
讓本就呼吸困難的韋賽裡斯更加的難受,強撐著不適,催促護衛拉開混戰。
唰!
突然間,一陣刺眼的白光一閃而過,照亮整個由少量蠟燭照明,特意營造出曖昧氛圍的昏暗大廳。
“啊……!!”
貴族領主們吃痛尖叫,紛紛捂住刺痛流淚的雙眼。
“都給我住手!”
伊蒙站在一張桌上,收回高舉的右手,抽出族劍“悲歎”插在桌案上。
剛剛用的,正是從那群倒黴的火術士手術習得的“照明術”。
一個驅散黑暗的小巫術,在他手裡成為了“大·光明術”。
疼痛令人瘋狂,疼痛也令人冷靜。
嘗試到刺瞎雙眼般的劇痛,貴族領主們頓時啞火,混亂的大廳一片死寂。
直到此刻,伊蒙才看清了現場。
短短片刻,已經有四五名貴族倒在血泊裡,儼然沒了呼吸。
伊蒙麵色凝重,分辨出有七國貴族,也有多恩貴族。
他們都是被人趁亂偷襲,隨後遭遇了踩踏。
“是伊蒙親王。”
“‘屠龍者’伊蒙,他還會巫術…”
“……”
待貴族領主們緩過氣,睜開通紅流淚的眼睛,看到伊蒙時隻剩心驚肉跳的恐懼。
無論七國貴族還是多恩貴族,麵對真正的強權沒有不怕的。
很榮幸,伊蒙足夠強權。
“都給我閉嘴!!”
伊蒙麵若冰霜,運用束縛魔咒的技巧,大喝傳到每個人耳朵裡。
耳膜震的生疼,可仍有人暗中不服。
“你憑什麼叫我……”
唰!
伊蒙反手一劍擲出,準頭依然完美。
帶著水波紋的十字長劍,一舉貫穿那人胸膛,帶著鮮血釘在地上。
“呃呃呃……”
那名趁亂的多恩貴族目眥欲裂,張大了嘴巴,血沫從嗓子眼噴湧兒出,到死都不相信對方敢動手。
“我說閉嘴,懂嗎?”
伊蒙眼底毫無波瀾,俯瞰著其餘貴族,用實際行動表達意誌。
他不是浪蕩王子,但比對方更凶。
“咕嚕~~~~”
貴族領主們被他的殺氣驚呆了,不知是誰咽了口唾沫。
轟——
忽然,紅堡上空傳來一陣破風聲,琉璃窗外籠罩一層抹不去的陰雲。
“發生了什麼?”
“怎麼回事…”
琉璃窗戶震蕩,頭頂吊頂搖晃,眾人心中恐慌。
“嘶嘎——”
伴隨驚雷般的巨龍怒吼,眾人仿佛見到了一條滿含怒火的青銅巨龍,正在半空中噴吐滾滾熱流。
一瞬間,大廳內鴉雀無聲,所有人腦中嗡嗡作響。
任何不滿都在這一刻被遺忘。
伊蒙走下桌子,從屍體上拔出族劍“悲歎”,劍身平舉前指,所過之處無論是誰都不敢抬頭,下意識讓開一條道路。
真龍血脈,沒空與螻蟻解釋。
“親王、親王…”
哈羅德爵士帶著兩名鐵衛兄弟趕來,每個人都滿頭大汗,身上盔甲白袍淩亂。
伊蒙冷冷瞥過,說道:“把他們兩個帶下去,關到紅堡地牢。”
哈羅德爵士連忙去辦。
旋即,伊蒙掃視過在場的貴族領主們,心頭積蓄著火氣,一言不發的走過。
雖沒開口,但所有人都頭一緊,讀懂一個意思。
今日之事,到此為止。
“伊蒙。”
蘭娜爾與雷妮拉跑來,緊張的握住他的手臂,神情十分擔憂。
……
夜半。
“七神之愛神聖永恒,生命和愛的源泉,今夜我們一同站在這裡感恩讚美,兩個靈魂合二為一。”
“……”
紅堡的聖堂內,傳教士一絲不苟,替站在七神雕像前的一對新人念誦訂婚誓詞。
伊蒙徳低著頭,一聲不吭。
亞莉姍卓拉臉帶淚痕,一手捂著屁股,還能感受到隱隱作痛。
當誓詞說完後,一對新人互換信物。
科奧倫在後麵看著,神情複雜,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封臣。
韋賽裡斯臉色發白,在阿莉森的攙扶下,勉強支撐著沒有倒下。
“韋賽裡斯!”
阿莉森一驚,發覺丈夫閉上眼睛,險些栽倒在地。
韋賽裡斯暈倒了。
“彆急,陛下是驚嚇過度。”
大學士歐維爾守在一旁,以最快速度診治,命人將國王抬回寢宮。
這一幕,激起了伊蒙徳的叛逆之心。
他震驚,扭頭看向未婚妻時,眼神從鄙夷多了濃濃的厭惡。
……
“大伯身體不適,今天及大伯恢複前,由我暫代禦前會議。”
伊蒙神情淡然,環顧禦前會議的幾位大臣。
大臣們不敢反對,紛紛拿起檔案,以示認同。
王室的訂婚典禮以一種可笑的方式落寞,光是抬出大廳的就有四位貴族。
所幸,丟人的不止坦格利安。
在七國貴族與多恩貴族的仇恨達到的當下,原本定下的七天比武大會與宴會也鴿掉,轉為平淡的君臨巡回演出。
多恩貴族返回在即,禦前會議要商討出新任首相和輔佐大臣。
前者為國分憂,後者打壓多恩。
“我宣布,萊昂諾大人為陽戟城的輔佐大臣,其子拉裡斯·斯壯擔任陽戟城的情報總管,明日隨同科奧倫親王去往多恩。”
伊蒙一開口,解決一半問題。
萊昂諾低下頭,早已知道結果。
其餘大臣麵麵相覷,也有一定的心理準備。
唯有奧托,瞥了萊昂諾一眼,默默整理並不褶皺的領口。
他勸說國王選擇萊昂諾,並將留在參天塔輔佐伊耿的“彎足”拉裡斯驅逐,攆到多恩與父親團聚。
“那首相又該誰來當?”
海蛇依然傲氣,看穿奧托的小把戲。
“這件事還在考慮,科利斯大人。”
雷妮拉出席禦前會議,不悅海蛇的張狂。
海蛇並不怕雷妮拉,正要開口反駁。
伊蒙淡淡開口:“科利斯大人,你覺得你配得上首相一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