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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來崖,太乙仙門下屬分支仙韻門道場所在。
少司命等人走在山間,可見溪泉泊泊、嘉木蔥蔥,又有藤枝盤曲,宛如龍蛇。
“小心一些,仙韻門修行之法同天人妙相類似,講究采集靈韻,鑄就仙胎,各個靈覺一流,當年兩天碰撞必然受到不小的影響,五台派曾來此觀摩一次,最後卻選擇離開,必有隱情。”
緊隨其後的緋緋幾人點頭,在少司命的帶領下,進入飛來崖深處,順著氣機來到一處幽洞,走入其中,便見到無邊雲霧湧動,彩霞氤氳翻滾。
抬眼望去,遠處山峰高低不平,其上有淩空飛殿,架雲長廊在雲霧之中時隱時現。
又有身圍五彩祥雲的仙鶴、丹鳳在雲霧中起舞,發出聲聲清嘯。
“這裡給人的感覺有些奇怪,特彆是空氣中的香氣。”
緋緋的鼻子動了動,他嗅到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奇特的清香,想要分辨卻難以描述。
邊上的貓兒跟著一起嗅了嗅,猛打噴嚏,然後跑到少司命身邊,怪叫起來,似乎感受到什麼可怕的東西。
“是仙韻門十二多香的變種。”
少司命嗅了嗅,微微皺眉。
郭山聞言愣了一下:“十二多香?還有這種香?”
“也稱十二癡香,源自於醫道十二多一說。”
少司命見緋緋也有些好奇,便開口解釋。
“醫道認為思、念、欲、事、語、笑、愁、樂、喜、怒、好、惡十二種情誌過度變化會讓人神殆、誌散、誌昏、形勞、氣乏、臟傷、心懾、語溢、妄錯昏亂、百脈不定、專迷不理和憔悴無歡。”
“而仙韻門修行之法因為需要采集外部靈韻彙入自身,早期修行追求自身心神清寧,故而融入醫道十二少的理論。但這十二少雖立於養生延命,可對後續仙胎修行並無好處,又特地培育了十二多香。”
“這香可讓人感思、念等十二種情誌,受神殆、誌散、誌昏等十二種影響,不過這裡的香氣明顯出現了變種,將十二多隱藏在無邊聖潔之下,暗中消磨人的神誌氣力。”
少司命話語剛剛落下,便有一聲嗬斥響起。
“何方外道也敢胡言亂語,難道不曉得此地乃是九天空靈仙境?何來你口中的伐人神氣的惡香?”
其聲宏大無邊,威勢十足,抬頭看去,便見到一個身穿黃金甲的神人立在一邊,渾身散著光毫,就是手中卻拿著一個宛如缽盂的法寶,有些不倫不類。
郭山十分敬重楚泰,對少司命亦是尊重,見對方出言不遜,還以藐視的目光看著少司命,頓時生出些許怒意,反問道:“你又算什麼東西?怎可如此說話?”
“大膽,某乃是五台山清修之士,曆三百年苦修,積四萬八千善功,得以飛升九天空靈仙境,位列仙班,於此鎮守。爾等是何方妖孽,竟敢口出狂言,辱及仙家!還不束手就擒!”
那神人聞言勃然大怒,抬手便是舉起手中缽盂,反掌倒懸,對準郭山,口念密咒。
瞬間,那缽盂之中射出無量金光,先是向著四周擴散,而後化作旋渦,向內吸攝,卻是要將郭山收入其中。
少司命見狀,伸手張開五指,指尖發出靈光,化作五道光柱騰空,向內一合,形成雲霞,攔下金光,而後龍虎鉤飛出,對著那神人絞去。
“大膽!”神人暴怒,身上金甲浮現出數百道符籙虛影,形成一片金光護持自身,同時口中咒語變化,缽盂內又是放出一片火光。
化作熾烈火浪,滾滾而下,所過之處,空氣如同沸水,扭曲翻滾。
少司命看也不看,掐辟火訣,隨手一引,赤色霞光升起,熊熊烈焰飛快地消了下去,最終化作火星消失,而那數百道符籙構建的呼聲金光,麵對龍虎鉤的時候,則是毫無反抗能力,直接被攪碎成漫天金屑。
至於神人本身也是化作了兩截,內裡諸多金光飛舞試圖愈合。
少司命上前揮舞紫竹枝,潮音湧動,破去光輝,露出裡麵的泥土和臟器碎片。
“為何吾之神軀內都是腐泥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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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掙紮的神人頓時露出不可思議與駭然的神情,而後身上浮現出道道帶著刺鼻血腥味的血光,身體逐漸浮現出絲絲縷縷的黑色霧氣,破碎的臟器也是生出血肉交織在一起。
比起原先的神人模樣,此刻宛如地獄中受刑的魔鬼。
“他這是怎麼了?”
緋緋有些驚訝,急忙取出法寶上前,貓兒更是炸毛,猛地跳起,化作一丈長將少司命護在身後。
烏朝夕和郭山亦是祭出法寶動手,卻被少司命攔下。
“他體內異域道則法理交織,莫要打破平衡。”
說著,少司命拋出太乙二相環,從中探出一指,垂下清光,將血肉、內臟、黑氣和腐泥吞噬,提取出兩點靈光收走。
少司命停在原地,等待片刻後,才在郭山幾人擔心的目光下,開口解釋起其中原因。
“當時的仙韻門被異域道則法理侵蝕後,內裡道統出現問題,但他們通過某種方式,以靈韻仙胎,將異域的道則法理囚禁其中,造就了我們現在看到的一切。”
“至於十二多香,應當是他們用來穩定自身,同時消磨外來修士的手段,可以在無聲無息間影響到你們,萬萬不可大意。”
說這話的時候,少司命看了一眼郭山,意思非常明顯。
知曉自身問題的郭山急忙點頭,少司命又道:“後麵的戰鬥你們且看著,不要插手過多,注意我的手段,日後遇到類似的情況才能知曉如何處理才是最正確的。”
說著,她一馬當先殺入其中,一路上光華閃耀,有飛天玉女、月宮神妃、金甲仙將、護法金童,各個顯化出諸多妙相,手持諸多法寶,試圖阻攔少司命。
這些存在有真有假,有的隻是幻術配合傀儡、紙人構建的護法,有的則是修士異化後的產物,還有的是外來之人被挖去內臟,填裝入泥塑之中,塑造的異化仙胎神軀。
對於這些存在,弱小的直接以龍虎鉤攪碎,從傀儡、紙人攝取幾點靈光收入紫竹枝上,用來增幅其中的力士、道兵。
強大一些的修士,或者仙胎神軀,則是作為示範工具,用來告誡郭山等人遇到這等問題要如何處理。
一行人走走停停,半日便殺入仙韻門核心。
此地已經化作一座浮空宮殿,左右是神兵天將護衛,又有天女起舞散花,甚是絢爛,不過這些人氣息時高時低,變化不定,讓人分不清真假。
少司命等人還未走入其中,便聽到一聲嗬斥:“你等是何人,竟敢擅闖天宮?”
話語間,八位女仙從四周飛出,六人身邊各懸樂器,有八琅之璈、雲龢之笙、昆庭之鐘、震靈之簧、五靈之石和洞庭之磬,兩人作歌,引動九天之氣,震動元靈之息。
少司命上前,揮舞手中紫竹枝,潮音湧動,元氣化浪,向著四周擴散。
八位女仙麵色微變,為首一人嗬斥:“南海潮音之法,原來是修成了觀世音菩薩法門,難怪如此大膽,可我等亦非凡俗,看招!”
話語間,八仙變化方位,依照八卦變化上下騰飛,陣陣妙音響起,又有無數斑斕花朵落下,陣陣香霧升騰,試圖壓下潮音變換。
四周奇花異草也是快速生長蔓延,在四周形成一個個節點,試圖構建防護陣法。
這些節點大多剛剛成型,就是被龍虎鉤攪碎,但這些奇花異草長勢卻是奇快,前一秒剛剛消失,下一秒又再次冒出來,龍虎鉤飛舞的再快,也比草木生長的速度慢了一點。
並且,隨著龍虎鉤斬斷的草木越來越多,其上寶光也是染上了淡淡的血色,閃爍起詭異的光輝。
“她們在暗中汙染龍虎鉤?”
郭山看出不對,想要上前幫忙,卻被烏朝夕一把抓住,低聲道:“不要忘記先前少司命的命令!”
“可是!”
郭山還想要掙紮,緋緋亦是上前攔下,他還伸手抓住想要跳出去的貓兒,狠狠抓住它的後勃頸,道:“少司命的話你都不聽了?”
貓兒四肢懸空,不斷掙紮,幾次想要變化形體,都是被緋緋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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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他們爭論的同時,少司命也是被兩女仙以五靈之石和昆庭之鐘震飛兩步。
她回頭看向八位女仙,笑道:“昆侖八樂仙?我記得這是仙韻門內記載最完整的八種傳承,你們八個在此守門,不知道內裡的又是誰?”
回應少司命的是震靈之簧帶動的漫天雷光,少司命一步移位,避開了霹靂,龍虎鉤飛回,二相環飛出,當空交織,正要生出空間,讓楚泰幫忙的瞬間,一隻手臂從虛空之中探出,其上捏著一根金簪,對著太乙二相環點去。
金簪之上流光凝聚,輕而易舉的破開虛空,扭曲萬象,撼動太乙二相環構建的通道。
但下一秒,【一】之法意籠罩少司命,楚泰的力量同少司命重疊在一起,紫竹枝一揮,潮音湧動,內裡隱約浮現出黑白二色氣息,直接將那八位仙女震退。
但八人也不簡單,剛剛站穩,手邊樂器,口中歌謠一變。
一個演奏餓殍遍野,一個歌頌王朝盛世,一個梵音禪唱,一個仙音道樂,一個孩童無憂,一個老年遲暮,八種不同的曲調,八種不同的場景,在八人演奏之下,交融在一起,又各自割裂出去,聽的人非常難受,幾欲吐血。
但抵擋這些力量,對同楚泰統一少司命並非難事,心神處在東皇鐘下的楚泰根本無視了這些攻擊。
龍虎鉤在楚泰的驅使下,架住了金簪,二相環交錯,讓兩儀清寧扇之力探出。
不同於先前紫竹枝的模仿,這一次浮現的黑白二氣,直接將八樂仙扇散,露出內裡異化修士的本質。
同時將天宮中的仙韻門掌門逼出。
一位身穿華貴金麗的鳳袍,帝王雲冕,麵容姣好,身上卻透著一股腐朽之氣的女子。
她伸手一招,被龍虎鉤套住的金簪飛回她的手中,凝神看向少司命,低聲道:“太乙二相環,兩儀清寧扇?想不到今時今日,還能見到金華宗門人?隻是你為何要對我門人動手?”
看著女子潔白如寒玉的麵色,散發金屬光澤的頭發,以及蘊含腐朽氣息的本質,少司命和楚泰都察覺到不對,反問道:“伱竟然選擇了完全接受異域道果碎片的影響?”
“什麼異域道果碎片的影響?明明是我明悟了太乙祖師的正法,明悟了最上乘仙法,在道場之中開辟新天,我看你們金華宗也有所明悟,走出了自己的道路。”
說著,仙韻掌門看向少司命身後的緋緋等人,顯然是感受到他們體內源自於道果碎片的符籙。
越看,這位仙韻門掌門越是驚歎,甚至開始自圓其說:“原來如此,你們竟然走了這樣的道路,卻實比我們要更加完善一些,隻可惜交融不夠充分,恐怕很難更進一步。”
“所以,你們是因為這個,認為我們仙韻門沒有找到正法,失控了?”
話語間,仙韻掌門身下浮現出幾道霞光,將八樂仙一一修複,感慨道:“比起你們的完整,除去八仙之外,其餘眾人確實不怎麼樣。這樣吧,你我交換一下修行之法,如何?”
看著真心想要同自己交流的仙韻掌門,緋緋等人都是忍不住露出些許驚駭的表情。
他們看得出來,眼前的仙韻掌門修為不低,已經接近四品天人的程度。
可這樣的高人,依舊被異域道果碎片扭曲成這個樣子,這讓幾個掌握道果碎片衍生出符籙的小修士心中不由升起一絲絲的恐懼,以及對於楚泰更加敬佩的情緒。
而楚泰則是歎息一聲後,伸手一招,九節杖從二相環中飛出,被少司命拿在手上,對著仙韻掌門敲去。
“為何?”
仙韻掌門放出霞光護身,似乎還想要詢問一句,但少司命的攻擊再次落下,她隻能暫避鋒芒,麵色也是逐漸變得扭曲,又自言自語起來。
“原來如此,先前五台派修士是你的人,你不想要合作,想要獨吞傳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