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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懷著對木景道人未來劫數的擔憂,楚泰走入了白石河鎮。
說來也是有趣,鎮子外麵的土地貧瘠,但鎮子的整體風格卻是白牆青瓦,在土石結構的主體之下,隱藏了大量的木質結構,還廣泛采用磚、木、石雕,帶有非常明顯的水鄉痕跡。
特地引入鎮內的白石河水,經過祠堂前方的水潭後,又流經家家戶戶,最後彙聚在祠堂後方另一個小湖之中,更是將水流和建築完美結合。
整個鎮子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個巨大的圓環,中央是祠堂後方的小湖,家家戶戶就圍繞著小湖搭建房子,一層套著一層。
除此之外,在祠堂前方的大水潭中央,特地堆砌了一處凸起的土坑,種了一棵巨大的榕樹。
這種格局在堪輿風水上算得上罕見。
一般來講,祠堂選址講究占龍脈、背山麵水,明堂寬大,避開喧鬨,最好還能做到左右互襯,達到四勢勻和的程度。
但眼前這個白石河鎮的祠堂,本就還是較為少見的坐西朝東格局,還前後都有水,前水少而後水多,前水中央有土堆,種植大榕樹,整體格局看上去就像是前高後低,容易造成前人壓後人的格局。
‘木景道友當真是有心了。’
楚泰觀望此地氣數,見生機上湧,欣欣向榮,慢慢走到那大榕樹下,看到一石碑,上書白石靈境。
‘這榕樹已經快成土木靈根了吧。’
楚泰將手掌放在榕樹樹乾之上,感受內裡獨特的土木氣息。
這顯然是木景道人特地培育的結果,以土木之氣溫養靈木,再彙聚四方地氣於榕樹之下,過濾金水,入了後方祠堂,受香火洗滌,得人間祭火之氣,混同五行,哺育村鎮。
整個過程當中,很好的化解了前方白石河的金水雜氣,又受了後方的村鎮的香火供奉。
他隻需要注重土木二氣,便可逐漸讓這榕樹五行混同,達成欣欣向榮的格局。
而原本容易形成前人壓後人的氣場,也可以轉化為前人庇護後人的格局。
但這個布局也有很大的問題,整個村子的氣數基本和這榕樹相合,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一旦有人針對這榕樹,整個白石河鎮都會倒黴。
‘因此,這裡應該有什麼防備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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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泰四下張望了一下,便見到縷縷香火願力彙聚在榕樹表麵,心中突然閃過一個想法,取出三柱清香,插在石碑前方。
冉冉青煙升起,下一瞬一道青綠人影出現在榕樹之上,手持兵刃,神情嚴肅,見到楚泰之後,才鬆口氣道:“原來是道友你啊,嚇我一跳。”
說著,便是將兵刃放在一邊,詢問楚泰此行的目的。
打量了一下這人影,楚泰已經看出其本質是法壇一脈,隻不過木景道人的法壇有些特殊,是眼前這棵榕樹而已。
並且其培育的神祇也有些獨特,並非仿造神道之力,以自身靈神凝聚出的神祇,而是類似於第二元神,在人元妙炁影響下,逐漸成就的神祇。
其性質比起法壇一脈,更接近於過去的香火神。
而這類存在,顯然是不受當今中原聖王道統接納的體係。
從這個角度出發,木景道人到了生死關頭,倒也能夠理解,畢竟看眼前這神祇虛影的氣勢,已經到了臨界點,即將徹底成型。
在這個時候有劫數降下,也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
但此時,楚泰也不好明言,隻能旁敲側擊,在稱讚此地氣數欣榮,土地日漸肥沃的情況下,好似無意當中提及法壇一脈開辟法界,建立道場的時候,容易遇到外邪侵害。
從發現楚泰站在榕樹下的時候,木景道人就已經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瞞不過去,等楚泰委婉的表達此舉危險之後,木景道人非常直白的表示。
“道友你也無需如此拐彎抹角,我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也清楚如今劫數將至。”
楚泰聞言,愣了一下,問道:“道友已經有了應對之法?”
木景道人笑道:“什麼應對之法,我這榕樹化身本就沒打算長久存在,凝聚這一化身的本質是為了更好的修複這片土地金氣失衡的問題。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將其留下,等到劫數一道,天雷降世的瞬間,我便會自動散去這一化身,讓其精氣反哺大地,中和一方精氣,調和五行。”
說到這裡,木景道人看了看後方的祠堂:“等到了那個時候,此地百姓隻需要祭祀大地,以人道祭祀灶火,填補此地火氣缺失,便可完善五行,滋養一方。而這,才是我想要打造的白石靈境。”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木景道人看向身邊的石碑。
“原來如此。百年苦工,一朝散儘,隻為一地繁榮,使得靈境在人間。道友大德!”
楚泰說著,對著木景道人微微躬身,表示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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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景道人擺了擺手道:“我也就這點能耐,隻能滋養這區區一地水土,算什麼大德,若是真的舍得,我就去山中,化身叢林,中和金木,從源頭上解決這一地的風水問題。”
“如今這樣磨磨蹭蹭,還不知道有多少人因此挨餓受凍。”
楚泰聞言,沒有回應這個問題,隻是看著榕樹上濃鬱的香火,那是此地居民日夜祭祀的結果。
其中虔誠的願力,以及真誠的祈禱,本身便能表明木景道人所作所為對於此地百姓意味著什麼。
至於木景道人提出的另外一種解決方法,看似一勞永逸,並見效更快,但真不一定適合此地居民。
說得難聽一點,直接讓此地居民獲得良好的環境,以及讓他們自己開辟出新的土地,並且保留一定的祭祀儀式,在他們看來,環境的重要性必然是不一樣的。
前者未必對人對自然都未必是好事,後者則是對前人而言未必是好事。
二者取舍之間,隻能說有得有失。
不過楚泰還是有些擔心,低聲告知對方洪嶽最近可能出現在附近。
木景道人聞言,微微皺眉:“這根攪事棍怎麼跑到這附近了?”
楚泰聞言,問道:“道友你聽過他?”
“以前曾經接觸過一些他的事情,隻是當時他並非以洪嶽這個真身,所以沒有將那些事情串聯在一起。但前段時間,王朝發布的海捕文書之中,將其身份紛紛公示,我才知曉過去許多讓人惡心的事情背後都和他有著聯係。”
木景道人說到這裡,有些苦惱道:“根據他平日的作風,此地除我之外,恐怕也沒什麼東西他能看得上。這下可就麻煩了,看來不得不拜托正陽他們來幫襯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