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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
槐樹之靈伸手邀請,燕赤霞也沒留手,辟邪劍丸脫手,化作劍光騰空一轉,上下左右又各分化出三道劍光,一共是十三道劍光裂空破雲,斬向槐樹之靈。
邊上的精靈都是些修行年月淺薄之人,若無少司命竹葉護持,連日光都不能經受,見到這等鋒芒,紛紛色變,部分膽小的,甚至已經開始瑟瑟發抖。
“劍光分化?你這年紀有此能耐,倒也罕見,難怪一身傲氣。”
槐樹之靈也不敢大意,這劍光分化之法非同小可,等同一劍化數劍,在短時間內,分化出來的劍光都是等同於實質的存在。
依照先前燕赤霞的表現,她伸手輕點虛空,虛幻的槐樹枝葉垂落,左右偏引十二道劍光落空,最後一道被其以指尖金蓮托著。
燕赤霞眼手中劍訣一變,隱藏劍丸的劍光中浮現出些許星光,而後金蓮凋零,劍丸刺破槐樹之靈的皮膚,一股股精純的甲乙木青氣湧出,草木瞬間變得豐茂。
四周精靈色變,部分原本在發抖的精靈更是顯露出凶相,想要動手,少司命揮舞紫竹枝攔下,勸阻道:“你等且先看著!”
場上的燕赤霞對於自己成功傷到槐樹之靈也是有些驚訝,按照他的推算,起碼要展露一些本事才有機會破開防禦,但下一秒他就發現自家劍丸深陷在槐樹之靈的肉體之中,動彈不得。
同時,槐樹之靈身上的傷口迅速愈合,隻留下一點縫隙,內裡有層層佛光透出。
一朵奇特的蓮花在佛光之中緩緩綻放,傷口也是隨著燕赤霞的劍丸在蓮花中滴溜溜旋轉而徹底恢複。
“有趣,上次就覺得你這劍丸有異,看似是五金之精煉製,但鋒芒卻非一般五金可比。若一般草木精靈被你這劍丸擊中,生機再怎麼延綿,也難以修複劍傷,可惜於我無用。”
槐樹之靈在說話的同時摘下蓮花,向前一推,劍丸落回到燕赤霞的手中。
少司命順勢開口:“劍丸之中星光隱藏,應當是采集太白星光洗練過,若是鋒芒有異,有可能是在煉製過程當中融入了少許太白精金、萬載寒鐵一類的神鐵,從其劍光中蘊含誅妖辟邪的神力上來看,太白精金的可能性比較大。”
說著,少司命起身,看向邊上的邊上的謝八兩:“如何,我這朋友的佛法修行可能入你的眼?”
“前輩莫要說笑,您兩位都是陸地神仙一級的人物,哪裡是入我們的眼,我們能入你們的眼才是我們的幸運。”
謝八兩這話說的非常圓滑,少司命聞言也不再多說什麼,隨手從自己紫竹枝上折下一分支遞給了對方,道:“我的話就不動手了,此物作為憑證,可好?”
那帶著三片竹葉的小枝,一脫離紫竹枝立刻浮現出淡淡的靈光。
謝八兩原本就不大的眼睛頓時眯的隻剩下一條縫隙,驚訝道:“這竟是一株靈根?”
邊上的燕赤霞也非常驚訝,他在那三片竹葉上感受到了仙家靈氣,沙門佛光和神道香火,看向少司命的目光更是驚訝。
這是哪裡來的前輩高人,修為如此高深不說,還學貫仙神佛三道。
最後的夏侯風雷雖然看出竹葉上的靈氣分類,但那一分枝上的靈機都快比得上他這個人,自然也清楚這東西不簡單。
倒是上方的槐樹之靈有些猶豫,正打算說些什麼,卻被少司命勸了回去。
謝八兩也是知曉輕重,畢恭畢敬的接過此物之後,便是帶著燕赤霞和夏侯風雷二人離開。
等三人消失在山林之中,少司命便看向四周精靈道:“這次為了見外人,我施法幫助你們化形而出,但此法源自於我,你等可依卻不能以此為根本,還需修內法,積外功,才能長久。”
白狐率先走出來,向著少司命行禮道:“還請娘娘慈悲,賜予我等修行之法。”
“正所謂法不輕傳,你等想要學習我之法門倒也簡單,先積外功三百,陰德五百,我便傳授你等入門之法。”
說著,少司命補充了一句:“你們莫要覺得入門之法就不怎麼樣,我之法門非同尋常,不是他法可以比擬。”
諸位精靈見過少司命先前的手段,自然紛紛點頭表示清楚,部分抖機靈的去求槐樹之靈,被抽了一樹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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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已經定下了規矩,你們還想來我這求情不成?我今日就把話放這了,你們若是積累外功三百,陰德五百,步入正道也就罷了。若是一心求法,尋了外道,就滾出黑山,否則我少不得扒了你們的皮。”
槐樹之靈說這話的時候,頗有其前身的風範,不少經曆過樹妖時期的精靈紛紛露出驚恐之色,一個個又是立誓,又是賭咒,表示一定遵守規矩。
不過很快又有些新生的精靈有些畏懼的問道:“樁爺他們還好,在人間有個乾親,幫襯一下山民,積累陰德、外功倒也方便,我們平日在山中也沒什麼事情能夠積累這些東西啊。”
少司命聞言笑道:“這也不難,正好我打算出去走一趟,你們且隨我一起上路,我會指導你們。”
槐樹之靈雖然早就知道少司命要走,但真到了這個時候也是頗為不舍。
少司命笑道:“你也是修行有成的大修士了,何必做出這小女兒姿態,等你修為再高一截,能觀十二因緣變化,自然能夠神遊大千,便是天涯海角,也不過是一念之間。再說了,我此次下山,必然還是要再回來一趟,幫助你和外界建立聯係,讓你這黑山山神的信仰再次確立於人間才行。”
槐樹之靈聞言,這才鬆了口氣,又取出前身的留下的駟車,即駕四馬之高車。
少司命一看,回憶一下自己先前外出時候見到的馬車形製,果斷拒絕,伸手一點邊上的古樹,自然生長,自然形成一架馬車,一抖紫竹枝,三片竹葉落下,幻化出兩匹馬和一個馬夫,招呼一些沒有根底的精靈上車。
同槐樹之靈告彆後,少司命便架著馬車向著人間行去。
不過離開黑山的少司命並沒有帶著這些精靈立刻入城,而是在路邊停下,看著一具被拋棄在荒野之中的屍體,對著邊上的精靈道:“你等之中,必然有喜歡和人族生活在一起的,也必然有喜歡呆在野外,現在我便告知你們一種野外行善之法。”
說著,少司命便是傳授諸位精靈往生咒。
當然,此咒並非東極辰光大天咒法,而是少司命同槐樹之靈接觸過程衍生出來的一門小術,可以遙遙向著少司命借力,引渡亡魂解脫。
說起這往生咒,當初創造的時候還有些困難,雖有原型,少司命自身又有一定位格,但想要完美轉化出一門適合此方天地的往生咒並不容易。
最後還是依靠九流真君留下的萬法如意小咒完成了中轉,讓少司命得償所願。
精靈們不曉得其中曲折,但對於術法的學習機會都很珍惜,紛紛默默記下。
最先學會的白狐更是被少司命指引,來到屍骨邊上念動往生咒,引出了一位書生殘魂。
那書生先是對著少司命等人躬身行禮,然後表示家中有老母等待自己回去,希望能夠將其頭冠帶回,再以發掩麵就地掩埋。
“若是幾位仙家願意幫小生完成遺願,小生願在地下為諸位祈福積德。”
幾個精靈聞言頓時大喜,念咒的白狐也是有些意動,少司命見狀也未阻攔,但白狐頗有靈性,回頭看了看少司命,回答道:“我此行乃是為了行善,求得是自身安穩,不求你為我積德。若是真的想要報答我…那就……那就給我一文錢吧。”
白狐話中的一文錢,本是過去聽少司命和槐樹之靈講述人間事時記下,認為一文錢不多,不想那書生模樣的殘魂聞言,愣了愣神,低聲道:“一文錢嗎?可是我連一文錢也沒有啊。”
白狐愣在了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少司命見狀便開口指點道:“這一文錢可先欠著,由你家老母支付如何,若是家中無錢,可以家中一點燈火和一縷灶火作為報酬,可否?”
書生聞言,急忙躬身行禮表示感謝。
少司命讓白狐幫忙整理書生衣冠埋入土中後,再行上路。
途中,少司命也是傳授這些精靈一些煉製簡單法器的法門,告訴他們這些法器是讓他們在修行之前有能力自保,不是讓他們拿去傷人害人,若有違背必遭劫難。
諸位精靈自然是紛紛點頭表示知曉厲害,部分甚至學著先前山中的一些老人立誓賭咒起來。
少司命見狀也沒多說什麼,就是架著馬車繼續向一處人煙聚集地而去。
那是一座小城,麵積不算大,但人來人往,熙熙攘攘,頗為熱鬨。
入內左右有旗幟招展的茶肆酒樓,也有盤賣食品的小商販,也有販賣各類由果子、鮮花、中藥材製成飲子的小鋪子,看上去好不熱鬨。
不少精靈先是被這人氣一衝,嚇了一跳,而後紛紛好奇的向外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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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虧得它們此刻並非人形,且施有隱身符,否則一個馬車左右探出七八個腦袋,也頗為嚇人。
少司命卻沒怎麼在意,隻是讓馬車緩緩向著一處小院子走去。
然後顯化男身,帶著白狐幻化的少女從馬車中走出,敲了敲掛著白燈籠的房門。
內裡走出一位身披麻戴孝的孩童,以及一位雙目無神的老婦人,直到看到白狐手中的東西才露出了一絲絲驚訝的神情。
少司命後退一步,白狐鼓足勇氣,將手中頭冠遞給老婦人。
“這是書…咳…令郎托我帶回來給您的。”
老婦人看著白狐遞過來的東西,雙目通紅,顫顫巍巍的想要接過,又不敢去碰,好一會兒後,才將其拿在手中,低聲道:“是他的頭冠,這頭冠上的紋路還是我繡的…兒啊……”
老婦人淚流滿麵,白狐猶豫了一會兒道:“我和令郎隻見過一麵,他在離開的時候拜托我將這東西帶給你,我們說好了要給報酬…報酬是一文錢……”
原本聽到報酬的時候,後邊跟著出來的一些人還露出怒色,但聽聞一文錢後,紛紛愣了一下。
老婦人也是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白狐問道:“一文錢?”
“對,就是一文錢。”
說著,白狐似乎想到了自己上次說一文錢引起的誤會,緊張的補充了一句:“若是家中無錢,可以家中一點燈火和一縷灶火作為報酬。”
這話是當初少司命對書生說的,白狐記了下來,後來聽聞這燈火和灶火可以煉製法器,就記得更用心了,白狐甚至有些希望這戶人家沒有一文錢。
能夠在城裡有個小院子,自然不會家中沒有一文錢,不過老婦人見多識廣,顯然看出了些什麼,不但給了一文錢,還將燈火和灶火一並送上。
讓白狐非常開心,少司命見狀並沒有多說什麼,帶著白狐離開之後,轉而幻化出另外一副模樣,帶著另外一個精靈,幻化出的孩童模樣,去找下一戶人家。
“王夫人在家嗎?你家相公托我給你送信。”
跟著少司命的精靈小心翼翼將自己和亡魂約定好的內容轉告婦人後,同白狐一樣獲得了一點燈火和灶火,以及一文錢。
開心的小家夥跑回去和朋友們炫耀,而少司命則是帶著新的精靈,去完成其他心願。
等到喜歡呆在野外的精靈都處理好,教授他們方法後,少司命又是指點那些已經喜歡上人群,想要留在人間的精靈安身立命的本事。
琴棋書畫、熬藥烹飪、製香釀酒、青囊卜卦……
有著楚泰大半記憶和能力的少司命會的東西非常多,也非常雜。
指點這些精怪在此地經營自然是手到擒來,加上少司命有心幫助這些精怪立威,不過幾日的功夫,這城中便流傳起一些奇特的傳言,讓人們不敢對外來的幾人生出欺辱的想法。
加上其他生活在野外的精怪幫忙還願,這些忌憚也是逐漸被信仰替代。
而那些不大會說話的精怪,也是將少司命和槐樹之靈的名號傳播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