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被燒成廢墟的倉庫,因著救火而渾身狼狽的眾人也是都傻了眼,火終於撲滅了,可他們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這可咋辦?裡頭這麼多的貨都燒光了?哎呀!”李老爹直跺腳,心疼得臉都皺變了形,這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是辛苦這麼多天做出來的貨啊!全沒了!
宋氏也是急得直掉眼淚,彆人不清楚,她可是清楚的,這裡頭的貨,可是值兩千兩銀子啊!
這會兒難得還有點慶幸,慶幸劉家那邊是半個月來取一次貨,而不是一個月,不然,這裡頭堆的貨更多,燒的銀子就更多了。
莊稼人最見不得浪費吃食,隻要一想這裡頭的東西是多少的肉多少的蛋,在場眾人就沒一個不肉疼的。
便是這銀子虧的不是他們,可也忍不住心疼啊。
要是叫他們知道這裡頭有兩千兩銀子,隻怕都要跳起腳來。
李族長緊緊擰著眉,“到底咋回事,好好的咋就著火啦?”
他看向滿臉黑乎乎的李繼福四個,“這倉庫就在旁邊,你們睡在屋裡沒聽著啥動靜?有沒啥不對勁的?咋這火起的這麼快?”
他活了大半輩子,也不是沒見過房子著火,可沒見過這樣著火的,他們這麼多人趕到,旁邊就是河,一桶一桶的水不停的提上來,都沒耽擱功夫,可抵不過火燒的快啊!
“我那會兒正叫繼發起來呢,隱約就聽到滋滋啦啦的聲音,趕忙跑出來一看,就見倉庫著火了,彆的啥都顧上,趕緊扯開嗓子喊著火了!”
不對勁?
是了,李繼福突然反應過來,“狗沒叫,沒聽到狗叫!哎呀,狗咋沒叫啊?”
聽他這麼說,其他人也反應過來,是啊,栓著狗呢,平日裡過來個不認識的人都要叫了又叫的,這都起火了狗咋不叫?
幾戶挨著清河邊不遠的人家也連連表示,今晚沒聽到狗叫。
這也太奇怪了!
“姑娘!狗在這裡!”薑丙薑同幾個抬著幾條狗從後頭擠進來,“四條狗都死了,看樣子是被人毒死的!”
此話一出,眾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李繼福忙道:“石榴讓人過來說今晚都警醒一點,我和繼發就商量了前半夜他睡,後半夜我睡,就在著火之前,大概就兩刻鐘不到,我還出來看了一圈,那時候狗都好好的,見我過還搖尾巴呢!”
守作坊那頭的李義平和李繼同也連連表示,著火之前沒多久,他們也看見狗好好的。
後頭也沒聽見狗叫,咋就被毒死了?
這也太奇怪了,要是被人投毒,狗發現人了能不叫?
除非,對方是熟人,狗認識,所以才不叫。
李族長和裡長他們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在眾人臉上看了又看,都在猜測到底是誰。
石榴視線在李繼福四個臉上掃過,暗暗搖頭,不是他們。
那是誰呢?
能讓狗不叫的人可不少,在作坊做工的百來號人都能,畢竟,見天的在作坊,狗都認識了,但能一個個的盤問?沒有證據,對方也一定不會承認的。
這就是沒監控的壞處了。
石榴幽幽歎了口氣,腦子難得還一直清醒,快速轉動著。
今晚這火,跟那砸大石頭想害她的人有沒有關係呢?
燒哪裡不好,偏偏燒了倉庫,這是不想她明天順利出貨?
對方是見不得她做大生意?
難不成又是胡有業?
可胡有業近來生意被打壓的就剩洛水城的老鋪子沒關張了,焦頭爛額的,還能顧上來害她?
石榴覺得不太可能。
這時,胡振進來了,“姑娘,我們在倉庫附近的地上發現了桐油的痕跡。”
石榴覺得這火燒的蹊蹺,所以便讓胡振帶著人四下好好的查探一番,沒想到還真有蹊蹺。
桐油?
難怪這火燒的這麼快!
先毒死了狗,然後給倉庫四周倒上桐油,再點火,等人發現來救火,肯定是救不過來的。
對方這是直奔倉庫裡的貨來的沒錯了。
“還有桐油?這也太歹毒了!”李族長沉著臉,看了一圈看不出會是誰毒死了狗,但誰都知道,肯定是村裡人沒錯。
他不由將視線落出去,這門堂裡位置不夠,多半人都是站在外頭的,點著火把,隻看的見眾人因救火都是滿臉的臟汙。
“是誰毒死的狗,又是誰放的火,現在自己站出來,我還能從輕處置,若是叫我查出來,到時候就彆怪我按族規重重的處置了!”他敲打起族人來。
裡長便即也跟著發了話,他這便是警告村裡的每一戶了,要是被他們查出是誰,村裡可容不得這樣的人。
被趕出村子是什麼下場,看那黃家就知道了,十裡八村知道他們被趕出村的,都不肯收容,沒辦法,聽說那黃家隻得拖家帶口的往更遠的地方去了,還不知道找到安頓的地兒沒有呢。
住了大半輩子的地方,誰願意離開呢?
可人群中,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半晌都沒有人站出來,也沒人臉色看著有異常。
“我們咋會毒死狗放火燒倉庫呢?這可不能!”
“就是就是,這不能!”
“這還用了桐油?火燒得這麼快,想來桐油要得不少吧?最近也沒瞧見村裡誰家買了桐油回來的!”
“是啊!要是有人家買桐油回來,左右鄰居不可能不知道,你們誰看見過?”
“沒有啊,沒人!”
村人都互相作著證,確實沒人看見啊,這一個村的,有啥秘密的,總歸是瞞不了左右鄰居的。
大家都說沒有,難不成還能左右鄰居都一起參與進來了?圖啥啊?想想也不可能的!
因著作坊著火,村裡可是每家每戶都出動了,各家應該都隻有孩子和老人不在這裡了,作坊做工的人可都是在的,這也是怪了。
難道不是村裡人?
可那狗又是被誰毒死的?
眼見著天都快亮了,這麼耗著也沒有結果,石榴便出了聲,謝過了大家救火,讓大家都先回去歇著去,有什麼事的,明兒再說。
眾人便打著哈欠的各自散去了。
石榴也回了家,進了家門,她後知後覺有哪裡不對,回身一看,“黃山呢?”
胡振等人一個不少,獨獨不見黃山。
石榴臉微黑,她不會是引狼入室了吧?
可也不對啊,回來的時候,幾條大黑狗都還汪汪汪的衝胡振他們這些頭回見的生人叫個不停呢。
黃山靠近狗,狗能不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