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德摁下內心的激動,趕忙應了聲,腦子裡快速一過,就有了人選。
當下出去走動了一番,不多會兒,就帶進來幾個年輕人。
“姑娘,這兩個是小的侄子,薑丙和薑同,這幾個是田力、李春喜、馬喜文、陸東。”
薑德一番介紹,薑丙幾個趕緊恭恭敬敬的喊著:“小的見過姑娘。”
石榴看著這六個人確實是生得力壯,想來乾活也是一把好手的,便問:“會趕車嗎?”
幾人連忙表示都會。
石榴點點頭,便即道:“給你們兩刻鐘跟家人告個彆,收拾好東西,兩刻鐘後咱們就走。”
幾人一聽,登時高興不迭,忙即跪下給李繼和和石榴磕頭,然後才起身來退出去尋自己的家人去了。
石榴聽著外頭連聲的高興,仿佛跟天上下了銀子雨似的,心裡頭的感覺也是奇妙得很。
薑德看著六個人都選中了,往後就能跟在主家身邊,不管乾什麼,總是有了一個進身,可比待在莊子裡強,心裡也為他們高興。
不過轉而就躊躇起來,頓了頓,還是咬牙開了口,“姑娘,可要挑幾個婢女去伺候?”
他問出這話也是忐忑得很,像之前莊子的主子還是劉東家的時候,趁著交莊子出息的時候,他也曾花了銀子腆著臉的賄賂過管事,期望管事能幫把手,將莊子裡的年輕人提到府裡去得個好出路。
可惜,劉家是大戶人家,伺候的下人都是家生子,世代積累,多的是排著隊進府的,哪輪的上他們這半路來的莊仆呢。
更彆說伺候的婢女,就更不會從莊子上挑了。
他隻聽劉家管事說過姑娘是做生意的,但到底是什麼人家,他還不太清楚,所以也不確定,姑娘會不會要婢女伺候。
他也是看著姑娘今兒來身邊沒有帶著婢女,就抱了一絲希望才問出這個話來的。
石榴瞧著他眼底的期待,想了想,還是點了頭。
薑德登即大喜,往外頭去了,不多時再進來,身後便跟了幾個十來歲的姑娘,瞧著年歲都差不多,身量也相當。
石榴看著她們恭恭敬敬的福禮,大方得體,也是挑了挑眉,這二裡莊在劉東家接手之前的主家,想來也是個大戶人家,這禮行得就很是像模像樣的。
四個姑娘,一個是薑德的女兒,一個是薑德的侄女,另外兩個,一個是田力的妹妹,一個是馬喜文的妹妹。
石榴問她們叫什麼名字。
薑德搶先接了話,“都是些上不得台麵的名字,還請姑娘賜名。”
那幾人也連忙道:“請姑娘賜名。”
這得了主子賜名的婢女,那可是又不一樣的。
“爹,您給想兩個名兒?”石榴不由看向李繼和,石榴這名字,就是李繼和取的,她覺得普通又不普通,朗朗上口,挺好聽的。
李繼和見著幾個跟他閨女差不多的姑娘規規矩矩的給自己行禮,人就有些不自在,不習慣呐。
這幾個姑娘瞧著比之前丁家老太太他們來族長家隨行跟著的丫鬟都要得體些。
聽的閨女還要讓他給起名,他忙搖了搖頭,他可想不出來。
他哪會起啥名兒啊,大閨女的名字是大伯給起的,順了他們這兩房閨女都是果子的名來的,到小閨女這裡,出生的時候,正是吃石榴的季節,那天他給一家人打了家具送去,那家人就給了他兩個樹上剛摘下來的石榴,他帶回家,媳婦就發動了,夜裡生下個閨女來,他想也不想的就給取了這個石榴的名兒。
石榴見她爹直搖頭,下頭幾人又眼巴巴的等著呢,便也不催著要他起了,想了想,就道:“那就叫惜春念夏憐秋拂冬吧!”
順著她們的站位從左到右來的。
當下,幾人就高興的謝了起來,“惜春念夏憐秋拂冬謝姑娘賜名!”
一旁的薑德眼角都布滿了褶子。
石榴便讓他們也回去跟家人告彆以及收拾東西。
幾人福了一禮,踩著蓮步退了出去。
見薑德仍在堂裡等著吩咐,石榴便讓他也回去,跟女兒說說話。
堂裡一時間又隻剩下父女二人,李繼和這才呼了一口氣,他們李家祖輩都是地裡刨食的莊稼人,原先日子過不下去逃荒過來還有人自賣自身去伺候彆人就為了活下去的,可哪曾買過人伺候啊!
他這會兒才更是真切的感覺到,他們家,是真的不一樣了!
而這一切,都多虧了閨女。
他不由扭頭看向石榴,見閨女小臉紅彤彤的,想著自分家來她忙進忙出的就沒個輕鬆的時候,也是不禁心疼她小小年紀。
管他呢,有幾個人貼身伺候閨女也好,遇事也有人遞個手,輕省些。
還不到兩刻鐘,薑丙六人就各背著個包袱回來了,緊著,惜春四人也來了。
石榴便即讓薑德挑一頭牛套了車來,騾車給田力趕了,石榴本是讓他爹坐進騾車來的,但李繼和擺手拒絕了,說他就坐在外頭好給指路。
石榴便喊了惜春四人進車廂同坐,至於薑丙五人,就趕坐了牛車在後跟著。
薑德帶著莊仆們一路送出大門口,還跟了好一段路,直到看不見車來,才依依不舍的收回視線轉身回了莊子。
劉東家在洛水城裡也有宅子,這二裡莊離著洛水城更近些,所以莊子上的雞鴨等出息一般都是往洛水城送,薑丙他們進過城的,是以,對這一段路也熟,都不用李繼和指路。
一直到進了城,李繼和這才指著田力往童玩齋去。
這會兒已近傍晚,也彆說回家的話了,城門都關上了,打算的也是在童玩齋住一晚的。
也是公羊巷的宅子租賃了出去,不然就上那兒住了。
鋪子剛剛關張,李榮棕見他們回來,也是鬆了一口氣,又見跟著這麼多人,一問知道是莊子上的莊仆,便也沒說什麼,隻道今兒那木料還是沒送來。
“下晌我就趕車出城往桐子溝去了一趟,但沒見到木料場的管事,我看他們說話推過來推過去那樣,一瞧就有問題,後頭便偷偷給那二把手塞了塊銀子,才知道,原來是有人跟管事打過招呼,讓管事往後都不賣木料給咱們呢!”
石榴一聽是這麼回事,也是微微皺眉,“可知道對方是什麼人?”
李榮棕道:“我問了,但那二把手就怎麼也不肯說了,隻道對方是咱們得罪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