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蛋,分出蛋黃擱坑裡頭,再給埋上,這活計實在簡單的很,小孩子都能做的。
蔣氏連聲應道:“明白明白,石榴,我們都聽懂了,這活簡單!你放心吧,我們做得好!”
說罷,就帶著龐氏開始忙活了起來,碾坑將蛋黃放進去——
石榴就在一旁看著,見她們做的沒問題,不由暗暗點頭。
很快,一陶盆打好的蛋裝完了,陶盆裡頭就剩下了蛋清,蔣氏不由問石榴,“那這蛋清乾啥用啊?”
蛋清能做的東西也多,但石榴現下沒打算做,這麼多的蛋清,也不能浪費,拿廚房去炒了中午也當盤菜唄。
炒蛋清加了蔥花那也是個好東西啊!
石榴讓蔣氏二人慢慢做著,這活計不用急,一定要做好,最主要的就是保證放到坑裡的蛋黃不能碎。
這白麵給掩埋上了,後頭她也看不見,所以石榴不得不醜話說在前頭,要是後頭這蛋黃拿出來是因為碎了破了的而出現問題,這工錢,她可是不給的。
蔣氏拍著胸脯保證,有她在,她一定給整好,還暗暗給石榴打顏色,讓石榴放心,龐氏她也給盯著呢!
石榴不由也是忍俊不禁,相信這點活計,她們是乾得好的,四嬸兒雖然沒分家的時候乾活不積極總偷懶,但這牽扯到自己個利益的事,她相信她比誰都上心在意的。
讓兩人忙活著,分過的蛋清就送廚房去給她娘宋氏,石榴便即出了屋子,往隔壁蔣氏家去了。
進了廚房,兩口灶鍋裡大火煮著的肉咕咚咕咚的響著,石榴掀了鍋蓋一看,見裡頭的水都煮的快沒了,拿筷子一戳那肉,差不多可以了。
當下便即用筷子和鍋鏟一起將鍋裡的肉都起出來在盆裡放涼。
兩口鍋自是洗乾淨,一口接著再煮肉,一口等著待會兒炒第一鍋肉鬆的。
等肉差不多涼了後,石榴便即給鄭氏三個示範拿布袋裝了肉用擀麵杖敲打,敲打散過後在用手撕一撕。
陳氏幾個還沒等上炒肉鬆的,也都來幫忙做這一步的活計。
差不多撕出一盆的肉絲來後,石榴就喊了陳氏幾個過來看著,鍋裡熱後,將肉絲倒進去,調的料也倒進去,開始進行翻炒。
“炒的時候一定注意,千萬彆炒糊了鍋,火不能大,不能小,自個要控製著——”
“這一步是個費事兒的活,急不來得有耐心,慢慢的翻炒,手酸了就換人,總之鍋鏟不能離人——”
“一直要炒到這肉絲變得絨絨的,就像那棉絮樣,這才行咧!”
石榴看著她們輪番上手將這一鍋的肉絲都給炒絨成肉鬆,起了鍋後,便即教王氏兩個將肉鬆給攤平攤均勻的晾上——
晾涼後,五斤一稱用油紙包仔細的給包好,這便即就妥當了。
炒過肉鬆的鍋洗乾淨接著煮上肉,另一個口煮好的肉起出來去敲打撕絲這活洗乾淨就等著炒肉鬆。
作坊流水線一步步的步入了正軌,開始有條不紊的忙活起來,誰也沒閒著。
晌午飯都是蔣氏和龐氏兩個給分裝了她們的份量直接拿到這邊廚房裡打了吃的,離不得人。
等吃過午飯,自然是接著忙活。
石榴又往倉房這邊去看了,見一上午的,蔣氏兩個將兩百多個蛋都給分出來埋上了,那白麵鋪的均勻,她看著也是沒問題的。
便即直接拿了銅板給蔣氏,讓她帶著龐氏上村裡去收蛋,雞蛋鴨蛋都要。
這活計費腿,但輕鬆咧,蔣氏笑咧了嘴,本來過去送飯那趟她聞著自家廚房裡那肉香的想跟石榴說給她派過去炒那啥肉鬆的多好,可想著她這活計也輕省,那炒肉鬆的榮祥媳婦,說是膀子都快抬不起來了,她還是不換了,就做這活吧!
蔣氏有一把子力氣,本來最是適合炒肉鬆的,但石榴不放心她,怕她偷吃,所以這才沒讓她做肉鬆的活計,不是舍不得那點肉,而是她了解蔣氏,真叫她偷吃上手了,那往後可常要找機會偷吃的,防了傷情分,不防,這成本可遭不住。
隻有一開始就杜絕她做這活計了。
收雞蛋的活派給了蔣氏兩個,下晌石榴就抽空往炒肉鬆那邊看了兩趟的,其他時候,都在畫圖紙。
她先畫的,是作坊的圖紙,一畝的宅基地,要做兩個作坊甚至三個作坊,可是要好好的規劃一下的,利用好每一分地,也不能亂糟糟。
正畫著呢,聽到外頭有動靜,石榴支了耳朵細聽,聽到了洪氏的聲音,她挑挑眉,想到昨兒的事不由放下了筆,出了屋子往外頭去。
那邊剛收拾好廚房一攤子的宋氏聽得有人喊門,出來一看是洪氏,也是心裡一緊,她隻以為洪氏莫不然是來退親的吧?她這兒信才帶給姨娘,還沒得回信呢。
且洪氏還帶了個婦人一道來,宋氏把那婦人打量了一番,看著不像是媒婆,暗暗鬆了一口氣可也提了心,這到底是乾啥來的?
她可沒做那看見人當沒看見的事,將人請進了堂屋來坐,“大嫂子你今兒來這是?”
洪氏臉色有些訕訕,她見宋氏壓根不提昨兒那一出事,心裡頭不由也是更不好意思,當下說道:“我來是為昨兒的事,大妹子,昨兒是我的不是——我明明看見你們了,不招呼不說,還裝作沒看見給門關上了,大妹子你心裡一定納悶著這事吧?我可不是對你有啥不滿,你可千萬彆往心裡去,我今兒就是給你賠不是的——”
宋氏一聽洪氏這話,心裡頭也是嘀咕,她就說吧,洪氏明明是看見他們當沒看見的,今兒卻又來賠不是——
她想著是不是出了啥她不知道的事呢。
“我不往心裡去,就是念叨了一晚上,想著我到底是不是哪裡做得不對,要不然好好的大嫂子你咋那樣呢。”宋氏笑著說道。
洪氏也是尷尬,道:“是這樣的——”
她將是怎麼聽了鄰居說了棕哥兒咋咋咋的前因後果一一給說了出來,“這當娘的,可不就是怕給閨女找錯了人家害了閨女一輩子嘛!我當時聽了這話信以為真了,想著這門親事可不能結,黃媒婆那裡又沒個回信來,這不,昨兒又正好碰見你們,我怕搭了話露出點啥,當時腦子也是懵的,想也沒想就給關上了門——這事真是我的不對了!”
宋氏聽著原來是因為這樣,她也是有兩個閨女的人,很是能理解洪氏這話,給閨女找人家,可不是一點的不對苗頭就擔驚受怕怕人家沒挑好害了閨女一輩子嘛。
她能理解。
隻是,轉頭宋氏就看向了洪氏身旁的婦人,“到底是誰嚼舌根瞎胡說壞我家棕哥兒的名聲的?”
這人真是忒不是東西了,要讓她知道,她可不能就這麼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