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彎月如鉤,距離菲羅茲布爾奇爾加城南向50幾公裡,更加偏遠的小城加門。位於城中心的市長府邸,也是整座小城裡最氣派的四層黃色小樓。現在的天竺,這些***們,基本上都是當地最富有,同時也是最有權勢的人。介於天竺當前的國情,這些目中無人的家夥囂張的緊,壓根就沒有低調的想法,直接**裸的炫富。該說不說,杜蔚國現在的階層也算是徹底頂上來了,出入住宿都得是當地條件最好的地方。其實,按照他原本的性格,是不喜歡這麼張揚的,更傾向低調。事實上,杜蔚國現在也挺無奈的,他已經不再是單槍匹馬了,而是升級成了一個龐大利益集團的掌舵人。不久的幾年後,杜蔚國實控的地盤和勢力,更是被稱之為第四帝國。在這種情況下,就算他本人再怎麼無欲無求,他的麾下們,也會儘心竭力的替他安排上,不可能讓他顯得過於寒酸。或許這就是所謂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杜蔚國鳩占鵲巢住進了市長的府邸,而市長聽說他要來,第一時間就帶著全家老小跑路了。走得決絕至極,隻帶了貴重的金銀細軟,連句交待都沒有,甚至市長寶座都不要了。城裡還有一些消息靈通的大人物,收到風聲之後,也跟著倉皇逃竄了。丫的,不跑不行啊!就在幾小時前,隔壁的菲羅茲布爾奇爾加已經因為他被夷為平地了,這特麼也太嚇人了。現在聽杜蔚國這個瘟神要來加門,誰不哆嗦?此時此刻,灑滿月光的頂樓陽台,杜蔚國孤身一人,倦倦的倚靠在圍欄邊,輕聲呢喃著:「老郭,你說你也是的,都多大歲數的人了,還瞎逞什麼能?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無奈的搖了搖頭,杜蔚國輕輕歎息,語氣間有絲隱約的哀傷:「咋樣?最後還是玩脫了吧?連自己的老命都搭進去了。」杜蔚國麵前,金麻花崗岩材質的圍欄上,被劃出一道深痕,老郭的人頭特寫照片,***在縫隙之中,此刻正對著他。老郭是個大方臉,原本就談不上好看,被梟首之後,整張臉都扭曲了,雙眼痛苦的緊閉,變得更加難看。猙獰得讓人毛骨悚然,看一眼都容易做噩夢的那種。杜蔚國殺人盈萬,各種慘烈的屍體,他不知道見過多少了,區區一張人頭特寫,自然不會感到害怕。隻是他的表情中,那抹難掩的哀傷卻變得愈發濃鬱了。他又不是神仙,可以做到絕情斷欲,無喜無悲。人生在世,老友難得,而以杜蔚國如今的身份地位,想再交到真心的朋友更是難比登天。屬於不可再生資源,死一個就少一個。「叮~」打火機脆響,杜蔚國一口氣點了4根煙,其中的三根,他依次插在了老郭的照片麵前。如今,他利用空間特性發明的袖裡刀,已經用得越發純熟,動作間行雲流水,絲毫不露破綻。「呼~」最後剩下的那支煙,杜蔚國自己叼著嘴上,深深的吸了一口,隨即呼出一道長箭似的煙氣。他的語氣揶揄又滄桑:「老郭,抽吧,這煙的味道相當不錯,是我自己鼓搗出來的,正兒八經的好東西。你呀,在下邊也用不著扣扣搜搜的,管夠,以後逢年過節的,我都會給你燒上幾箱。」咂了咂嘴,杜蔚國的語氣變得有些戲謔:「嘖,副司長啊老郭,好歹也算是個大官了,不過你這個窮鬼老光棍,估計也沒抽過啥好煙。以前沒準還能偷胡斐兩盒***小熊貓,這兩年,是不是連牡丹都特麼抽不上了?」明知道這樣做毫無意義,但是杜蔚國還是神神叨叨的絮叨著。他的心裡苦悶又憋屈,有些心裡話無人傾訴,隻能用這樣看似愚蠢的方式來排遣。不過就在此刻,突然有一陣冷涼的夜風打著螺旋掠過。人頭照片前的幾根煙頭驟然亮了,明顯的燒下去了一小截,像極了被人狠狠抽了一口。「嗬嗬」陡然麵對如此異像,杜蔚國不驚反笑。望著幾根明滅不定中的煙頭,他無奈又戲謔的自語道:「哈!郭老蔫,你特麼要是真的能變成鬼,那可就牛皮大發了,老子縱橫天下。自詡啥都見識過了,唯獨還沒見過鬼呢,來,來,你趕緊蹦出來讓我見識見識。」隨即,他自嘲的搖了搖頭:「行了,老郭,總算是相識一場,害你的人,還有咱們那幾位兄弟的仇,我都會一並報了,不管對手是誰,我保證都會把他們撕成碎片。」就在此時,更加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剛剛那股微弱的風旋並沒有就此散去,反而變得更強烈了著,發出如泣如訴的嗚咽聲。而且這股風也不再圍著煙頭打轉,而是繞著杜蔚國的身體轉了起來。「嗯?」杜蔚國的眉頭輕挑,下意識的扭頭轉向老郭死狀淒慘的照片,然後並沒有什麼變化。我尼瑪,不會吧?皺著眉頭略做思索幾秒後,杜蔚國試探著說道:「還有乾陵遺失的那幾件國寶,我也會一並追回來,然後完璧歸趙。」話音剛落,風旋奇跡般的驟然止歇,圍欄上的三根煙也開始緩慢自燃,青煙嫋嫋,筆直的升騰向上。「胡大,這世界真的沒有鬼嗎?」恰好這會胡大姑娘找了過來,她才剛推開陽台大門,杜蔚國就急切的問道。「當然沒有,人死如燈滅,一切都歸於虛無,杜大,你魔障了?怎麼突然問這麼幼稚的傻問題?」胡大姑娘秀眉輕蹙,語氣異常篤定。「如果這世間有鬼,還能乾預現實,那不早就亂套了?」「杜大,你想想看,光是死在你手底下的冤魂就有多少?如果真有鬼魂,你被幾千上萬冤魂纏著,還能像現在這麼消停?」妖怪出身的胡大姑娘,信誓旦旦的說這世間無鬼,這畫風有些莫名的違和。不過她這話確實很有道理,而且論據也足夠充分,之前九叔,翰文還有錢老也都跟杜蔚國說過類似的話。不過剛剛親眼目睹的那一幕,著實是有點玄乎,讓杜蔚國心裡不禁犯了嘀咕。胡大姑娘的目光飛快的略過圍欄上老郭的照片,還有那三根明顯帶著祭奠意味的半截煙頭。以她的敏銳觀察力,其實剛一出門的時候就發現了。她自然也清楚杜蔚國是在乾嘛,無非就是吊唁和緬懷老友,隨便派遣一下內心的苦悶,人之常情。不過聯想到杜蔚國剛剛的問題,胡大姑娘的眉頭輕皺,語氣變得略微有點凝重:「杜大,你可彆告訴我,你剛剛見到老郭的鬼魂了。」「嗬~」杜蔚國搖頭苦笑:「那倒沒有,就是~」胡大姑娘不是外人,也是目前他唯一能多說幾句話的體己人,最關鍵她見多識廣,堪比是移動的百科全書,可以答疑解惑。所以杜蔚國也沒啥可避諱的,一五一十的,把剛才發生的異狀給她說了一遍。「胡大,你要說這要是巧合的話,是不是有點過於牽強了?」胡大姑娘沒有馬上回答,而且扭頭又看了一眼老郭的照片,和即將燃儘的三支煙蒂。隨後她直勾勾的盯著杜蔚國,眼神富有深意。「你這麼瞅著我看啥?胡大,你可彆告訴我,我剛剛看見的都是幻覺!」杜蔚國被她盯毛了,不由自主的提高了音量。「唉~」胡大姑娘輕歎:「杜大,你確實沒有看見幻覺。」一聽這話,杜蔚國的麵色稍霽,不過胡大姑娘的下一句,又讓他的臉色難看起來。「你看見的不是幻覺,而是自己給自己製造了一場小型幻境。」不等杜蔚國說話,她就繼續解釋道:「杜大,你的腦波特殊,相當於刀槍不入,估計也隻有你自己,才能讓你進入幻境了。」「啥?」杜蔚國怔住了,隨後馬上急頭白臉的反問道:「你說我自己給自己製造了一場幻境?胡大,你該不是在變著法的說我瘋了吧?」「呐,你自己看!」」胡大姑娘白了他一眼,同時伸手在圍欄邊上抹了一把,隨即把手指杵到杜蔚國的眼前。此刻,她白玉般的手指肚上,正掛著幾滴晶瑩的露珠。杜蔚國還是沒反應過來,梗著脖子詰問道:「這不就是露水嗎?跟我有啥關係?」胡大姑娘沒好氣的說道:「杜大,你在看看其他地方,有沒有霜露?」聞言,杜蔚國連忙掃了一眼圍欄,確實是隻有照片和煙頭附近才有霜露,而其他地方都十分乾爽。杜蔚國也不笨,此時終於是有點回過神了:「胡大,你的意思是,這是我的煞氣造成的?可是,我剛才明明沒有~」胡大姑娘果斷的接過了他的話茬:「沒錯,就是你的煞氣,杜大,你剛才走神了,又或者說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裡。你是在無意識的情況下,釋放出了一絲煞氣,而這片隻獨獨出現在煙頭附近的霜露,就是鐵證。」胡大姑娘的語氣幽幽的繼續說道:「杜大,幫老郭他們報仇血恨,乾掉馬薩爾,奪回國寶,這些統統都是你的念想。也可以叫做執念,而你所說的剛剛那股旋風,則是你在潛意識中的自問自答。」說到這裡,她拍了拍杜蔚國的肩膀,溫聲安慰道:「執念如影,真的會把人逼瘋的,杜大,你因為歉疚,最近自己給自己施加的壓力有點太大了!」胡大姑娘說得有理有據,絲絲入扣,杜蔚國壓根就找不到一點反駁的理由。他沉默了,鷹隼般明亮的雙眼變得有些呆滯,久久都沒能回神。良久,杜蔚國才彈碎已經燒到儘頭,已經灼手的煙蒂,長出了一口濁氣,語氣惆悵的說道:「或許吧。」此時此刻,天竺最西部的吉吉拉特邦,第一大城艾哈邁達巴德。城郊的巴裡湖邊,一處隱於茂密叢林中的寬敞莊園,已經深更半夜,主樓書房的燈卻依然還亮著。「嗬嗬」房間裡響起了拉風箱一樣的沉重呼吸聲,隨即是一道沙啞難聽的男人聲音。「馬薩爾,我剛剛收到了準確的消息,我們那位偉大的煞神閣下,他依然還活著。他不僅毫發無損,此刻在就逗留在距離我們還不到400公裡的加門城裡,市長的府邸裡。」說話的自然是中情局第三局局長,光頭佬雷納德。「咳」一口氣說了這麼長的一段話,雷納德忍不住咳了起來,連忙扣上氧氣麵罩,用力的呼吸起來。他的對麵,馬薩爾臉色鐵青,語氣也陰鬱的可怕:「雷納德,你之前保證過,這顆雲爆彈,可以瞬間摧毀方圓2公裡的一切活物,他為什麼還活著?」「呼」雷納德取「馬薩爾,雲爆彈的威力是經曆過戰場考驗的,這一點毋庸置疑,現在隻有兩種可能性。」雷納德伸出兩個手指,馬薩爾強忍著憤怒問道:「什麼可能?」雷納德合上一根手指,他說話的語速很慢,聲音也啞得厲害,仿佛刀刮鐵盤一樣刺耳。「第一,你的團隊中,那位負責引爆的那位水蛭先生,他啟動雲爆彈的時機不對,爆炸的時候,我們的衛斯理先生並不在場。」「這不可能!」馬薩爾連一秒鐘的猶豫都沒有,立刻就否認了:「水蛭也是視力特長者,他是不遜色煞神的神槍手,他是確認了那個該死的家夥跳下直升飛機之後,才通過衛星電話引爆的。」一聽這話,雷納德的眼睛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他應該是做了個挑眉的動作,可惜他並沒有眉毛,所以看起來格外滑稽且詭異。「馬薩爾,你確定?水蛭真的看清楚了?」馬薩爾咬著後槽牙回道:「確定!」雷納德咂了咂嘴,碧藍色的眼眸中閃爍著晦暗難明的光芒:「那可就隻剩第二種可能性了,馬薩爾,這可不是個好消息。」「到底是什麼可能性?雷納德,你特麼能不能彆再打啞謎了!」馬薩爾的耐心即將耗儘。雷納德緩緩的合上第二根手指,直勾勾的盯著馬薩爾,一字一句的說道:「如果你確定雲爆彈爆炸的時候,他肯定在場,那麼我們的衛斯理先生就一定是擁有類似於瞬間移動的能力。」聽到這個近乎荒唐的答案,馬薩爾頓時毛了:「瞬移?雷納德,你特麼在跟我講童話嗎?你怎麼不說他是上帝呢?」要知道,現在,幾乎全世界所有的情報機構,都在不遺餘力的研究杜蔚國,研究他的能力。目前,已知他是視力,體力,敏捷三屬性特長者,還擁有一定的精神攻擊豁免能力。換句話說,杜蔚國是擁有四種能力的超凡者,已經強得令人絕望了。而瞬移,絕逼是算是唯有上帝才能配擁有的神技。之前肆虐港島的血獠,就是因為擁有飛翔和短距離的瞬移能力,所以才那麼難對付。它在歐洲逍遙了幾百年,幾乎憑借一己之力團滅整個神聖騎士秩序團。如果杜蔚國還同時擁有這種神乎其神的能力,那特麼誰也不用再抵抗了,直接讓他做世界之王就好了。雷納德平靜的點點頭:「馬薩爾,雖然聽起來確實匪夷所思,但是這卻是唯一的可能性了,否則,我們的衛斯理先生就是擁有更加不可思議的重生能力。」其實,對於他擁有瞬移能力的猜想,也不是第一天了,而且」「咳咳」說到這裡,雷納德又忍不住劇烈的咳了起來。「而且什麼?」馬薩爾如遭雷亟,臉色已經徹底漆黑如墨,處於暴怒的邊緣,低聲咆哮道。雷納德沒有理他,而是又緩緩的大口吸了幾口氧氣,這才沉聲回道:「而且我們的衛斯理先生,他的瞬移能力還不是短距離的,而是超長距離,至少2公裡以上,甚至更遠。」「嘶」馬薩爾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作為老牌的能力者,他自然是個懂行的。他很清楚,可以瞬移幾公裡的能力到底有多可怕,而且最可怕的事杜蔚國還同時擁有精神攻擊免疫能力,基本可以等同於無敵了。「馬薩爾,想清楚了?按目前掌握的情報,我們的衛斯理先生就是非人力可敵的存在。」雷納德語氣幽幽的:「怎麼樣?你現在還有勇氣跟他為敵嗎?」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