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諾特廣場確實挺繁華的,店鋪林立,遊人如織。
而且這邊店鋪裡售賣的大多都是來自於歐洲的商品,就連餐館也是以西餐廳為主。
更是沒有啥不能吃牛肉的說法,幾乎所有的店的主菜都有牛排。
天竺,從來就是這麼雙標的地方,底層的苦哈哈們需要守很多規矩,上層人,尤其是白裔百無禁忌。
兩世為人,杜蔚國對於時尚的品味始終單調統一,他隻喜歡黑白藍灰,也隻喜歡簡約實用的衣服。
老話說,上有所好,下必效之。
神舞,神樂,翔太三個人,原本就都是骨子裡鐫刻著服從性的東瀛人,而且對穿著也沒啥概念,自然是無條件的順從杜蔚國的喜好。
至於胡大姑娘,她對杜蔚國的呆板品味雖然略感無奈,不過勉強也能接受,並沒有反駁。
所以,杜蔚國一行人逛了Barbour,Burberry,Dunhill,Peller等一係列來自英吉利的奢侈品店。
豪擲千金之後,卻買了一大堆隻有黑藍雙色的各式衣服。
“呐,這是路易威登,法國貨,胡大,你不是覺得英國貨太呆板嗎?這個品牌一向以花哨聞名。”
站在“哎呦喂”專賣店的門口,杜蔚國的表情略顯嫌惡,他是真真的看不上這個花裡胡哨的logo怪品牌。
“不逛,不逛了,我都快餓死了,咱們趕緊吃飯去吧!”
胡大姑娘撇了撇嘴,她也不喜歡這個浮誇的品牌。
“行吧,那我請你們吃牛排,惠靈頓牛排,管夠造!”
杜蔚國表現得豪氣無比,濃烈的土豪氣質直接拉滿。
當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走到街角的時候,看見路邊正烏泱泱的圍了好大y一群人。
杜蔚國他們要不就是最頂尖的超凡者,要不就是軍情六處的精銳特工,各個都是心高氣傲之輩,自然不屑湊熱鬨。
不過隻是略微瞥了一眼,杜蔚國和胡大姑娘幾乎同時停住了腳步。
“咦,這個小姑娘,有點意思。”
胡大姑娘好看的眉頭微微翹起,柳葉刀似的,一雙勾魂攝魄的眸子,精光閃爍。
人群最裡邊,跪著一個異常漂亮的小姑娘,大概18,9歲的模樣,衣衫淩亂,表情淒苦。
嬌弱的猶如風中擺柳,我見猶憐。
除此之外,這小姑娘還長了一雙非常獨特的,琥珀色的大眼睛,像極了傳說中的精靈眼。
“哦,有什麼說法?這小孩,不就是眼睛的顏色有點特彆嗎?”
杜蔚國語氣隨意慵懶,聽起來好像興趣缺缺的,實際上,卻是一瞬不眨的盯著這個擁有精靈眼的少女。
在尼科諾夫家裡暫時逗留的時候,除了升級不死之身,杜蔚國還把超凡感應也一並直接升到高級了。
反正他的技能點還挺富裕的,他很期待感應能力提升之後,也許他也能擁有空間感知能力。
遺憾的是,超凡感應升到高級之後就到頂了,沒了繼續向上提升的通道,也沒能衍生出其他空間能力。
不過即便如此,杜蔚國的感知能力依然得到了極大程度的提升。
除了感知危險之外,他現在也能模糊的感應到每個人都不同的,玄之又玄的“場”了。
這個場,說白了就是生物磁場,跟指紋耳紋一樣,每個人的場也各不相同,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如果變色龍還活著,那麼任憑她再怎麼千變萬化,杜蔚國都能瞬間把她認出來。
除了確認身份外,通過感應場域,還可以模糊的衡量一個人的生命能量強弱,借此來判斷危險性和戰鬥力。
不過,這個能力對杜蔚國來說多少有點雞肋,隻能說是聊勝於無。
因為他壓根就不需要分辨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他隻需要確認對方是敵是友就足夠了。
感應能力的提升,終究還是有些用處的。
比如現在,杜蔚國就能察覺到眼前這個擁有“精靈眼”的少女,她的場域與眾不同。
具體該怎麼說呢?
每個人的場都可以看作是一種特殊的磁場波動,頻率基本恒定的波動,或強或弱,不一而同。
能力者的波動普遍都很強,遠超常人,區域就像是動力300多匹馬力的川崎H2R,對比馬力隻有個位數的電動車,天差地彆。
但是,有些人的場域卻更加奇怪。
比如翔太,他的場域波動頻率就有兩種,當他操控烏鴉的時候,他的場就是另外一種波動頻率。
胡大姑娘就牛皮了,她的波動不僅強勁如雷,而且頻率還可以隨意變化。
這也是她可以進行精神控製,進而上身奪舍的具體緣由,說白了,就是同步生命磁場!
而眼前這個“精靈眼”少女,她的場也很獨特,變幻不定,一會強一會弱,而且頻率也在變化,十分飄忽。
“杜大,你看得挺過癮啊?我看你眼珠子都快冒出來了!怎麼,見這小丫頭漂亮,你又見色起意了?”
胡大姑娘壓低聲音,咬著後槽牙嗤道。
她是個眼裡不揉沙子的主,而且又是個大醋包,杜蔚國的小動作,自然瞞不住她。
“彆扯淡,這小姑娘的場域波動很亂,毫無規律,胡大,她是什麼人?能力者,還是是靈媒?”
“嗯?”胡大姑娘怔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詫異猶疑的看著他。
“杜大,你也能分辨場域了?”
杜蔚國自知失言,也隻能無奈的點點頭:
“嗯,前兩天我受了重傷,差點當場就掛了,不過恢複之後,就隱約能察覺出場域了。”
“啊?杜大,你特麼到底是什麼人啊?隨便受個傷就開了天眼通,莫非你是仙人轉世不成?”
一聽這話,胡大姑娘頓時抓狂,都忍不住爆了粗口。
胡大姑娘實在太犀利了,隻要稍不留神就會露底,杜蔚國其實也挺無奈的,慌忙岔開話題。
“啥仙人轉世啊?你不就是貨真價實的神仙嗎?行了,胡大,你就彆瞎扯了。
我現在的感應能力非常模糊,狐仙大人,您趕緊給我說說看,這小姑娘到底有啥門道?”
聽到杜蔚國略帶諂媚的語氣,胡大姑娘還是有點受用的,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終究沒再糾纏這個話題了。
“這小姑娘跟櫻井桃代一樣,都是天生的靈媒,而且她的天賦應該比桃代還要更好些,未經訓練就能覺醒並使用通靈的能力。”
靈媒是通靈者的西方說法,在東瀛叫巫女,陰陽師,在華夏就是南茅北馬了。
胡大姑娘扭頭瞥了一眼“精靈眼”少女,繼續說道:
“她不懂門道就貿然使用了通靈的能力,而且還不止一次,現在被野精纏上了,想奪舍她的身子。”
“野精?”杜蔚國挑起了眉頭,語氣揶揄:
“胡大,這不是你的專屬領域嗎?見到您這位老祖宗,這些山精野怪還敢炸刺,不得趕緊過來納頭便拜嗎?”
一聽這個,胡大姑娘猛然扭頭,死死的盯著杜蔚國,而且眼圈也陡然紅了,泫然欲泣。
“果然,杜大,你由始至終都把我當成茹毛飲血的妖怪,從來也沒把我當人!
可憐我傻乎乎的一廂情願,還為了你甘願放棄了千年壽元變成人身,冒著生命危險”
說話的時候,胡大姑娘眼淚已經迅速蓄滿眼眶,在裡邊瘋狂的打轉轉,眼看著就要滴落。
眼見這個戲精出神入化般的演技,杜蔚國不禁倒抽冷氣,連忙舉手求饒道:
“嘶服了,我服了,胡大姑娘,趕緊收了神通吧,這個小丫頭給你,我肯定不搶,這總行了吧?”
“嘿,這還差不多?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
聽到杜蔚國的保證,胡大姑娘頓時狡黠輕笑,表情也瞬間由陰轉晴,轉換的毫無停滯,絲滑至極。
“嗯,不反悔!”
杜蔚國悶悶的回道,他很清楚,之所以演這麼一出,說來說去,大狐狸無非就是想搶人罷了。
正所謂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像這種天賦秉異,擁有巨大潛力的高端人才可是極其稀罕的。
關鍵這個“精靈眼”還跟胡大姑娘專業對口,這就更難得了。
胡大姑娘從來都是雷厲風行的性格,確定歸屬之後也不再猶豫,馬上開始行動起來。
“吉布森,趕緊把這些紅頭阿三,都給我清到一邊去。”
聽見胡大姑娘的命令,饒是一向機敏的吉布森也懵了,他的一眾手下也是滿臉疑惑。
他試探著問道:“紅頭阿三?”
紅頭阿三是個有點年輪的稱呼了,這是舊社會,滬城人給天竺人取得專屬外號。
當時,由於租界裡的天竺籍巡警大多信奉錫克教,所以都戴紅頭巾,因此也被蔑稱為紅頭阿三。
胡大姑娘撇嘴,不耐煩的解釋道:“就是這些渾身都是牛屎味的天竺人!”
“哦,哦,明白了,麥克斯,馬上清場!”吉布森如夢方醒,連忙朝手下們招呼道。
胡大姑娘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個她隨口說出來的,極具侮辱性的外號。
居然從軍情六處探的口中傳了出去,最後還逐漸風靡,傳遍了全球,隱隱成了官方稱呼。
麥克斯是吉布森手下頭號馬仔,是個長相凶狠,暴熊模樣的光頭壯漢,典型的行動派。
收到命令後,他馬上帶著幾個探員衝到了人群跟前,不容分的伸開蒲扇大的巴掌用力一扒拉,同時粗著嗓門暴喝道:
“DIA辦案,無關人馬上散開!”
DIA就是天竺國防情報局,相當於天竺的克格勃,行事風格殘暴,也是能止小兒夜啼的存在。
殖民時期,這個部門都是隸屬在軍情六處麾下的,天竺獨立的時間很短,現在也才隻有20年。
所以直到當下,DIA的大多數高層,依舊都是軍情六處出身的白裔。
見麥克斯凶神惡煞一樣的模樣,以及探員們粗暴的做派,這些看熱鬨的三哥頓時一陣雞飛狗跳,作鳥獸散,眨眼間就跑的一乾二淨。
見人群都散開了,胡大姑娘這才背著手,施施然的走到“精靈眼”的麵前,語氣淡然,但是卻帶著一股凜然的威勢:
“把頭抬起來。”
聽見動靜,“精靈眼”乖巧的抬起頭,水汪汪的琥珀色大眼睛裡,滿是懵懂迷茫像是受傷的梅花鹿一樣。
連心如磐石的杜蔚國都忍不住一陣心神搖曳。
不過胡大姑娘可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絲毫不為所動,語氣依然冷淡:
“會不會說英語?”
“會,會說。”
小姑娘終於張嘴說話了,聲音猶如出穀黃鸝,怯生生的,非常容易激起男人的保護欲。
她好像還天生有點魅惑的能力,護在周圍的幾個六處探員全都露出一副色於神授的表情,連鐵漢麥克斯的眼神都明顯變得溫柔了。
就她這極富記憶點的動人模樣,還有這勾人的小動靜,哪怕不是靈媒,當個演員也必然大紅大紫。
不過胡大姑娘是遠比杜蔚國要合格的上位者,絲毫沒有一點憐香惜玉的意思。
語氣依然生硬,冷冽。
“你叫什麼?”
“納,納婭·艾凡。”
聽見她的名字,很懂事的吉布森連忙在杜蔚國的耳邊輕聲解釋道:
“先生,納婭在天竺語裡是珍珠的意思,艾凡也算是貴族的姓氏,她應該是婆羅門的分支族裔。”
婆羅門即使天竺種姓製裡最高的一等,同時也是一個姓氏,是天竺最高貴的種族。
至於這個族裔的來源,原本隻有黑皮的地方,突然出現了白皮,你自己合計去吧,嘿。
杜蔚國不置可否的點點頭,而胡大姑娘那邊,問題還在繼續:
“你為什麼跪在這裡?”
聽見這個問題,納婭的眼底有絕望和恨意一閃而過,略作沉吟之後,這才鼓足勇氣回道:
“我,我要賣了自己,50萬盧布!”
天竺的貨幣叫盧布,當下對美元的彙率,差不多100:1,那麼50萬盧比是就是5000美刀。
這點錢,杜蔚國也好,胡大姑娘也罷,都不會看在眼中。
但是按天竺當下超低的物價水平,這可是一筆大錢,都能輕易在新德裡買下一棟樓了。
“這麼多錢?你要乾什麼?”
“我,我要埋葬父親,還要買自己的命。”
“賣身葬父?”
一聽這麼返古的理由,胡大姑娘的眉頭輕挑,連杜蔚國也忍不住笑了。
丫的,這特麼都1968年了,人類都已經實現登月了,居然還能遇見到這麼古典的科目。
胡大姑娘點了根煙,緩緩蹲在納婭麵前,語氣略帶戲謔:“嘖,還挺有故事,來,詳細說說。”
納婭飛快的瞄了一眼胡大姑娘,沒有回答問題,反而咬著嘴唇反問了一句:
“把人都趕走了,你還問那麼多,你,你有錢嗎?”
“哈!小丫頭,你還挺有勇氣,我喜歡。”胡大姑娘笑了,呼出煙氣,扭頭看向杜蔚國:
“杜大,來,展示!”
丫的,老子居然成跟班了,杜蔚國無奈苦笑,不過他也沒當著外人撅胡大姑娘的麵子。
他直接從裡懷掏出厚厚的一遝鈔票,清一水簇新的百元大鈔,美刀,粗略看起來,至少近萬。
胡大姑娘對杜蔚國的配合相當滿眼,暗戳戳的給他飛了眼神,隨即轉向納婭:
“看見了吧,這些錢,足夠買兩個你了,現在能說了吧。”
納婭仔細的看了眼厚厚的鈔票,還偷瞄了一眼豐神俊朗的杜蔚國,不過她的眼神非常清澈,並沒有任何的貪婪之意。
“怎麼?你不信這是真錢嗎?還是你不信我?”
“不,我信。”
納婭搖搖頭,緩緩的打開了話匣子:
“幾天前,我從學校回家,就發現父親被人害死了”
納婭的故事蠻簡單的,充滿了遠古的氣質,也非常具有天竺特色。
吉布森猜的沒錯,她是高種姓,原生家庭家的條件也還是不錯的,父親經營著一家小木材廠。
納婭出生的時候,她母親難產當場就沒了,她爹也是個專情的,直到她上高中,這麼多年一直也沒再娶。
本來,父女倆相依為命,日子過得雖然有點冷清,倒也富足,幸福。
納婭今年18歲,念高中三年級,就讀於一所貴族寄宿學校,上周末回家的時候
她愕然發現,天塌了。
回家的第一眼,她就看見了父親慘不忍睹的屍體,都已經死了三天。
說是上山勘察木材的時候,被發狂的野豬咬死了,要不是因為現在還是早春節氣,天氣涼爽,屍體都臭了。
噩耗還不僅如此,納婭父親生前借了一大筆高利貸,抵押物就是木材廠和房子。
現在還款的日期早就過了,按照鍥約,不僅她家的廠子,還有房子都不在屬於她,還有一筆數目驚人的利息。
至於家裡之前的還算豐厚的積蓄,早就不翼而飛,據說是被她父親賭博輸光了。
這麼老套的故事,到了這個環節,反派自然就該出場了。
哈米·夏爾瑪,現任新德裡警察局長的小兒子,年齡23歲,依然讀高中的紈絝子弟。
之所以還在讀高中,當然不是因為哈米沒渠道讀大學,按他家的權勢,出國留學也是小菜一碟。
哈米這個雜碎是個變態,好色如命,他喜歡女人,年輕的,漂亮的,沒經過人事的女孩。
這樣的女孩,隻有學校裡才有可能發現,現在是高中,後世就逐漸降級到小學了。
懂得都懂,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