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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三十一章 權勢的大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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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漢鴻,雷千均還有陳建勝,這幾個人都是杜蔚國舊日的至交部下,也是為數不多讓他在意的人。

如今他們陷在天竺,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這個狀況讓杜蔚國十分焦躁。

不過不管再如何揪心,杜蔚國現在也不可能離開莫斯科,不是他心硬,而是事分輕重緩急。

蘇俄這邊的事情是眼前最緊迫,也是最重要的,優先度自然要排在首位。

哪怕是這邊的事情解決掉了,杜蔚國都沒空去營救老郭他們,排在次位的是要儘快乾掉馬薩爾。

這個老銀幣像條毒蛇似的盤踞在暗處,而且他還糾集了一群能力者,這讓杜蔚國如芒刺背,內心相當不安。

至於蘇俄這邊,也必須儘快分出個結果才行。

米哈伊爾這個老比登必須死!尼科諾夫也必須重新上位,並且還要坐穩克格勃首領的位置,繼續為他提供強力臂助。

還有那幾個來自於中情局,跟米哈伊爾媾在一起對付他的能力者,有一個算一個,也都得死。

事情演變到今天的局麵,早就沒了退路,必須要分出勝負生死才行。

“杜大,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見杜蔚國已經恢複了冷靜,胡大姑娘用肩膀頂了他一下,柔聲問道。

“呼”

杜蔚國嘴裡呼出一道凝如長箭似的煙氣,隨手把煙頭撚滅,語氣突然變得有些痞賴:

“怎麼辦?涼辦,丫的,我打算先去眯一會,等天黑之後,再出去大開殺戒!”

“睡覺?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情睡覺?那四九城的幾個老相識,你真不打算管了?”胡大姑娘有些詫異。

杜蔚國聳聳肩,表情格外無奈:

“怎麼管?雖然我的外號叫煞神,但我又不是真的神仙,能分身兩處,人力有窮時,管不了,我能怎麼辦?隻能聽天由命。”

說完之後,杜蔚國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光看背影灑脫極了。

沒人知道,此時他在心中暗歎,默念道:

“老雷,狗剩,你們彆怪我心狠,實在是事不可為,隻希望魚掌櫃的動作足夠快,也祈望你們能吉人天相吧。”

身為上位者,首先要學會的就是權衡和取舍,時至今日,杜蔚國也深刻的經曆到什麼叫大局為重。

不提深藏在地下掩體的杜蔚國鬨心吧啦,這個時間段,地上的莫斯科城已經徹底亂套了。

蘇俄當前的一把手,臨時去葉卡捷琳堡巡視部隊的勃烈日涅夫,聽聞莫斯科遭遇劇變,甚至連代表國家臉麵的克裡姆林宮都被炸了。

意外的是他不僅沒有第一時間回來主持大局,甚至還直接連夜飛回了烏克蘭老家,通過遙控指揮局勢。

嘿嘿,由此可見,傳說中的“蘇勳宗”(勃烈日涅夫外號)也是怕死的。

而平時作為蘇俄耳目存在的兩個特務機構,克格勃和內務部,更是內訌的雙方,衝突事端發起的源頭。

現在的蘇俄中樞,不僅群龍無首,還在某種意義上成了瞎子,聾子,再加上一些有心人的推波助瀾,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紊亂。

尤其是軍隊的貿然介入,這群腦子裡都是肌肉的大老粗武斷的封鎖了幾乎所有機關和部門。

這樣的舉動,更是嚴重的阻滯了政令的執行和實施,斬斷了官府和民眾之間的通道。

現在整個莫斯科城區,甚至是整個蘇俄都陷入到了混亂的危機之中,岌岌可危。

可以這麼說,自從二戰結束之後,近20年的時間當中,風頭正勁的蘇俄從來就沒這麼亂過。

杜蔚國嘴上說是要去睡覺,其實他怎麼可能睡得著?轉身就去了尼科諾夫的房間,單刀直入:

“尼科諾夫,說說看,咱們現在怎麼做才能最快速度破局?”

尼科諾夫此刻的臉色非常憔悴難看,眉頭深蹙,身體遭受的重創,還有局勢的惡化,都令他仿佛瞬間老了十幾歲。

顯然,如今這兩敗俱傷,甚至影響到了整個蘇俄時局的慘烈現狀,不是他想看到的。

他聲音也格外沙啞低沉,從嗓子眼擠出的每個音節,都像是發自靈魂深處的咆哮。

“等,現在隻能等,等米哈伊爾先出手,露出馬腳,這樣我們才能循跡找到他。”

一聽這話,杜蔚國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去,眉頭緊蹙。

等,他可等不起,而且這個方式也太被動了,以米哈伊爾那千年老王八似的沉穩和狡黠,絕不會輕易露頭。

“尼科諾夫,傻等不是辦法,既然咱們現在在等米哈伊爾露出破綻,那麼他是不是也在等我們有所動作?”

尼科諾夫人老成精,雖然此刻心亂如麻,但反應依然敏銳,瞬間就了然了杜蔚國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想讓我出去作餌。”

杜蔚國沉默了好一會之後才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

“嗯,尼科諾夫,我確實是需要你露麵做餌,不過倒是用不著你親自出麵。”

翌日,清晨,天才蒙蒙亮。

盧比揚卡廣場西側的庫茲涅茨克橋,駐紮在橋頭的大兵們,攔下了幾輛伏爾加轎車。

幾十名全副武裝的毛熊大兵,各個表情嚴肅,如臨大敵般的圍住居中這輛豎著金鹿標誌,掛著特殊車牌的黑色轎車。

因為此時在車後座上端坐的,正是安全委員會(主)席尼科諾夫。

車窗緩緩搖下,尼科諾夫主動出示了自己的證件,他的聲音沉穩,語氣威嚴:

“各位士兵同誌,我是安德列耶維奇·伊裡奇·尼科諾夫,安委會(主)席,我現在要回盧比揚卡工作,請問有什麼問題嗎?”

橋頭的大兵們,領頭的是個年輕的中尉軍官,他的心理素質不錯,表現的還算沉穩,反應也是比較快的。

中尉先是仔細的檢查了尼科諾夫的證件,還特意瞄了一眼他帶著手套的僵硬左手。

隨即他又飛快的觀察坐在駕駛位和副駕位,兩個相貌平平的中年白裔男人。

“你好,尼科諾夫同誌,根據命令,現在庫茲涅茨克橋已經戒嚴了,禁止通行,你想通過,我需要向上級請示。”

尼科諾夫接過中尉遞還過來的證件,麵無表情的點點頭,語氣平靜,無悲無喜。

“好的,我今天需要處理的事情有點多,所以,中尉同誌,麻煩你快點。”

中尉沒有回話,隻是敬了軍禮,又朝手下們做了個手勢,就匆匆轉身離開了。

車窗緩緩升起,望著年輕軍官急忙遠去的背影,還有正在認真檢查其他車輛的大兵們。

駕駛位的白裔男人突然說了句字正腔圓的漢語:

“胡大,在他們的眼裡,我現在是個什麼形象?”

“禿頂,發福,滿臉都是褶子的老男人。”

副駕駛的男人回道,他說的也是漢語,隻不過聲音是充滿魅惑意味的酥麻禦姐音。

“那你呢?”

女人的聲音顯得有些狡黠:

“也是麵貌平凡,掉人堆裡就找不到的普通中年人,隻是不禿頭,臉上也沒有那麼多褶子罷了。”

“衛斯理,這樣真的能行嗎?”

此刻,後座的尼科諾夫也突然問了句,他的聲音居然也是女人的動靜。

“嗬嗬,當然行了,有我們家胡大仙姑在場,咱們可以是任何人,就算想扮成勃烈日涅夫都行,連他老媽都看不出任何問題。”

此時,這輛伏爾加車上的三個人,分彆是杜蔚國,胡大姑娘,娜塔莎。

聽到這個答複,娜塔莎的瞳孔劇烈收縮,雖然她已經知道胡大姑娘很厲害,但是依然被鎮住了。

麻痹,如果她能有這本事,豈不是可以為所欲為?

杜蔚國扭頭望著遠處,正在軍車上用步話機跟什麼人通話的中尉,語氣幽幽的問道:

“娜塔莎,你覺得,米哈伊爾那邊,需要多久才能收到消息。”

聽到杜蔚國的問題,娜塔莎瞬間回神,大腦也恢複了運轉。

“負責戒嚴大橋的是戍衛第三師麾下,他們師長跟內務部的關係一向親近,估計米哈伊爾那邊很快能會收到消息。”

杜蔚國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嗯,那就好,就怕這老不死的收不到消息,娜塔莎,你覺得他們會老實放行嗎?”

娜塔莎幾乎不假思索的回道:

“會,一定會。”

杜蔚國挑眉:“理由?”

娜塔莎此刻已經恢複了冷靜,也恢複了一貫的高水準情報分析能力:

“現在的局勢混亂,情況不明,軍方即使跟內務部親近,也不會孤注一擲的下注,往死裡得罪我們安委會。”

緩了口氣,她繼續解釋道:

“至於米哈伊爾那邊,他現在處境也比我們更被動,他肯定也急於儘快解決問題,所以,他必定不會從中作梗。”

杜蔚國又問:

“嗯,分析的很有道理,那你覺得,他會做何反應?直接讓中情局的那些能力者過來刺殺嗎?”

娜塔莎沉吟片刻後搖了搖頭:

“這個很難說,畢竟他們知道你現在也在莫斯科,估計會有所顧忌,未必會選擇正麵對決,大概率”

“啊呸!還正麵對決,就他們那幾瓣爛蒜也配?洋婆娘,你彆臭詞濫用,不會說話你就把嘴閉上。”

胡大姑娘突然扭過頭啐了一口,毫不留情的嗆聲道。

其實娜塔莎分析的並沒有什麼錯,大狐狸隻是單純的看她不爽,故意挑刺而已。

不過娜塔莎也確實怵她,訕訕的錯開視線,更不敢出聲反駁。

見她表現的還算識趣,胡大姑娘也是見好就收,她重新轉向杜蔚國,理直氣壯的說道:

“杜大,想那麼多乾啥?眼下的局勢很簡單,無非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還就不信了,咱們還乾不過那幾個花旗小崽子了。”

胡大姑娘這話沒毛病,她都幾百歲了,在她眼裡自然誰都是小崽子,隻是她說話的時候,眼中有凶芒不斷翻湧。

其實大狐狸一直暗暗憋著氣呢。

杜蔚國之前被炸得正經挺慘,雖然有不死之身,傷勢恢複的飛快,他也及時的掩蓋了傷情,但是並沒有完全瞞過枕邊人的胡大姑娘。

彆看她成天大喇喇的一副混不吝的模樣,其實護犢子的厲害,敢傷她的爺們,這無疑踩到了她的紅線。

再說了,胡大姑娘也不是盲目自大。

她和杜蔚國的神仙組合,外加隱藏在車隊之中的翔太,神舞,神樂他們幾個,這個陣型確實當上一句無敵了。

杜蔚國似乎也被她撩出了雄心壯誌,語氣豪邁的說道:

“沒錯!胡大,你說的對,是我想多了,丫的,愛誰誰,愛咋咋滴,乾就完了!”

雖然明知道杜蔚國有演的成分,不過胡大姑娘的嘴角還是抑製不住的微微揚起,眼神非常得意,她就喜歡這種無條件的偏愛和偏袒。

不過笑歸笑,胡大姑娘也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杜大,這麼粗鄙的引蛇出洞,像米哈伊爾那種狡詐的老東西真能上當嗎?”

“哼”杜蔚國撇嘴冷笑:

“由不得他不上當,現在優勢在我,如果他堅持不露頭,那我就用大勢生生壓死他。”

“大勢?”胡大姑娘化身合格的捧哏。

“沒錯,就是大勢。”

杜蔚國點了兩根煙,分給大狐狸一根,語氣變得殺氣騰騰:

“說白了,這就是一封不容拒絕的戰書,他們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他要是敢縮著不應戰,就會成為過街老鼠,直接出局。”

片刻之後,那個年輕中尉小跑著去而複返,朝娜塔莎敬禮之後,語氣恭敬的說道:

“尼科諾夫同誌,非常抱歉,耽誤你的寶貴時間了,我現在馬上就為你放行,祝你工作順利。”

“快點!”娜塔莎此時的心情有點不美麗,非常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盧比揚卡,黃樓,克格勃總部,6層,尼科諾夫辦公室。

抵達這裡之後,娜塔莎馬不停蹄的做了幾件事。

首先,以尼科諾夫的身份,致電了部長議會大廈的第一秘書謝赫謝裡夫。

如今,一把手勃烈日涅夫不在莫斯科,作為心腹大秘的他自然而然就成了最高領袖的耳目和喉舌。

當然,電話並不是娜塔莎打的,胡大姑娘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隔著電話線混淆彆人的感官視聽。

通話的是謝爾蓋,他原來是東歐那邊的小頭目,後來受到了杜蔚國的褒揚平步青雲,目前在娜塔莎麾下擔任科長。

謝爾蓋有個絕活,擅長聲帶模仿,雖然不像超能力那麼神奇,但是模仿一些熟悉的聲音和語調惟妙惟肖,這其中就包括尼科諾夫。

電話裡,他態度堅決又強硬的指出,這次克裡姆林宮的爆炸事件,是一次有預謀,有計劃,卻被克格勃提前破壞掉的恐怖襲擊。

策劃和執行本次行動的,是來自花旗中情局的能力者特工,而他們在莫斯科的具體聯係人,則是內務部第一處處長,達維多維奇。

而根據地獄犬的招供,授意他的幕後指使是內務部現任部長米哈伊爾,至於目的,他要造反!

他們原本的計劃針對部長議會大廈發動爆炸襲擊,結果被機敏且忠誠的克格勃提前截獲消息,並搶先一步堵在了內務部。

不得已,這些窮凶極惡的能力者隻能魚死網破,提前引爆,跟安德烈率領的克格勃探員們同歸於儘。

這番話,九真一假,直接把米哈伊爾定性成了勾結花旗人,企圖造反的叛國賊。

這就是杜蔚國計劃的一部分,他戲稱為鐵錘計劃,權勢的鐵錘。

如果米哈伊爾繼續躲在暗處不露麵,那這個罪名就實錘了,屆時,他將成為千夫所指,人人唾棄的叛國賊。

這頂大帽子隻要扣在他的腦袋上,那就是誅九族的死罪,無論真假,也沒人敢再支持他。

電話的最後,在杜蔚國的授意下,謝爾蓋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咆哮道:

“謝赫謝裡夫同誌,請你立刻轉告同誌,現在,米哈伊爾這個狼子野心的賣國賊,還有中情局殘餘的狗特務們。

他們依舊躲在莫斯科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策劃著卑鄙的陰謀,我現在需要最高權限,然後把這些老鼠翻出來碾死!”

吼完之後,他就不管不顧,重重的掛斷了電話。

“嘖,謝爾蓋,乾得不錯,情緒飽滿,聲音也很有氣勢。”

杜蔚國滿意的對他豎起了大拇指。

“謝謝,衛斯理先生。”

謝爾蓋笑得非常勉強,聲音也有點顫,甚至連雙手都在抖,絲毫沒了剛才的氣勢。

要知道,第一秘書謝赫謝裡夫,那可是頂了天的大人物,跟謝爾蓋之間差著幾個天塹似的層級,他平時連見麵的機會都沒有。

雖然是在杜蔚國的授意下,但是能跟他扯脖子吼,絕對算得上謝爾蓋這輩子最高光的時刻了,牛皮是真牛皮,膽突也是真膽突。

“衛斯理,最高權限是不可能下放的。”

娜塔莎其實也被杜蔚國的口氣給驚到了,不過她還是硬著頭皮提醒道。

什麼是最高權限?

就是徹底掌控國家機器,包括針對任何部門的搜查權和管轄權,以及軍隊,警察和其他一切武裝力量的指揮權。

說白了,如果獲得了最高權限,那麼克格勃就成了淩駕於一切的存在,可以為所欲為,無法無天。

而屆時,隱藏在尼科諾夫背後的杜蔚國,就成了蘇俄的王冕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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