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杜蔚國劍眉一挑,放聲大笑,隨手彈飛雪茄,扭過身子,主動伸出手,語氣豪邁:
“痛快!魁爺果然好魄力,氣吞鬥牛,那就預祝咱們合作愉快,大展宏圖!”
“好!合作愉快,我相信,有煞神爺的保駕護航,咱們必然是無往不利,旗開得勝,哈哈哈”
魁爺的身體微微顫抖,激動的伸出兩隻手,緊緊的握住了杜蔚國的大手。
感受到這隻大手上傳來的如山如海一樣的澎湃力量,魁爺的心中瞬間就安定下來,臉上終於也露出了滿是希冀的笑容。
一直都在前麵豎著耳朵偷聽,暗中察言觀色的李賢中,射見當下這一幕,不由得眼皮子直跳,心中打鼓。
“西八,這兩個家夥到底在嘀咕什麼,怎麼笑得這麼開心啊這些該死的華夏人該不會想要黑吃黑,半道就把我埋了吧”
李賢中這次來暹羅,可是帶著本金來的,兩個隨從手中的皮箱裡,裝了整整500萬美刀的現金,這在當下可不是一筆小錢。
按照南高麗現在的市場體量,這些錢,已經足夠一個季度左右的貨源成本了。
當然,這裡說得可是成本價,這門買賣暴利的很,如果是零售的話,可是要翻上好幾番。
秀才造反,十年不成,這個李賢中,一看就是個溫室裡的花朵,肩不能扛,手不能挑,估計也是被硬推出了趕鴨子上架,根本就不是這塊料。
旁的不說,就說這次來熱帶雨林地區乾活,他們一行4人,居然全都是西裝革履,唇紅齒白,打扮的人模狗樣,花枝招展。
就差擦胭抹粉了,跟特麼要過來參加慈善晚宴似得,而且還拎著真皮保險箱裝錢,一看就是羊牯加菜雞。
也難怪魁爺看他的時候,滿眼都是鄙夷,就這幾個活寶,一看就是雛,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
就他們這幅德行,要是沒人接應,都未必都能從曼穀機場平安抵達唐人街,半路就得被人放倒,褲衩都扒走。
反觀杜蔚國,一件m43風衣,綠色的帆布作訓褲,高腰傘兵戰術靴,鼻子上架著一副蛤蟆鏡。
嘴上叼著一根雪茄,腳下踩著傘兵背包,古銅皮膚,臉色冷峻,一看就戰力彪悍,雨林老炮範,生人勿近,極度不好惹。
這台jeep瓦格尼爾的後邊,緊緊跟隨的這台豐田皮卡上,和杜蔚國同樣著裝的霍衛,約瑟擠正在一起坐著。
當下的皮卡車,都是隻有一排座位,也幸好他們兩個體型都不算太胖,皮卡車的副駕駛也還算寬大,擠在一起勉強說得過去,隻是有點尷尬。
霍衛會說漢語,粵語,韓語,但是英語不行,磕磕巴巴的也就能憋出幾個單詞。
再說了,霍衛本來就是個寡言少語的性格,三杠子都壓不出一個屁來,自然是一言不發。
而約瑟呢,隻會說英語,而且這孩子年紀輕輕就飽經滄桑,嘗儘冷暖,也不是一個喜歡說話的性格。
兩個人擠在一起,大眼瞪小眼的,相對無言,而司機也扳著一張撲克臉,專注的開車。
估計他是被魁爺特意提點過,所以一路之上都是三緘其口,車廂裡氣氛凝重,感覺空氣都快凝固了。
好在車隊行進4小時之後,天色將將擦黑的時候,到達甘烹碧府的時候,終於緩緩的停了下來。
當下的暹羅,根本就沒有高速公路,路況普遍很爛,沒有路燈,夜間行車,非常容易出事,所以到了晚上,基本沒人趕路,公路上連個鬼影都沒有。
車隊才剛剛進入甘烹碧府的地界,就看見馬路邊上停著幾台汽車,萊沙正帶著一群黝黑精乾的漢子肅立在車前等候著。
看見杜蔚國乘坐的車隊停下,萊沙馬上快步迎了上來,先是非常恭敬的鞠了一躬,隨後親自幫著他拉開車門,語氣謙卑:
“衛斯理先生,好久不見,歡迎您大駕光臨。”
杜蔚國笑嗬嗬,大喇喇的拍了拍萊沙的肩膀:
“萊沙隊長,好久不見,怎麼樣過去這麼久了,有沒有升官啊”
萊沙是昆擦的心腹,之前擔任他的護衛隊長,曾經禮送杜蔚國離開三角地,當時相處的不錯,算是有點交情。
現在的昆擦已經統一了三角地,一家獨大,鳥槍換炮,正在招兵買馬,水漲船高之下,想必萊沙也該升官了。
萊沙今天穿著一件半新的,沒有標牌的軍服風衣,頭皮剛剛刮過,短短的青茬像是鐵釘一樣。
一聽這話,萊沙頓時有些羞赧的撓了撓青茬頭皮,咧開大嘴,露出雪白的牙齒,憨笑著回道:
“先生,您就彆笑話我了,我就是一個粗人,目不識丁,不堪驅使,目前依然還在將軍的身邊做個護衛。”
萊沙言辭謙虛,他這樣的人就是典型的張飛繡花,粗中有細,看似粗豪魯莽,其實極有城府。
貼身護衛總管,從來都是上位者最最信賴的角色,心腹中的心腹,一如曹老板身邊的典韋和許褚,職位或許不高,但是地位絕對沒得說。
杜蔚國也沒繼續糾纏這個問題,隨意的舒展一下腰身,拍了拍肚子,懶洋洋的問道:
“折騰大半天,有點餓了,萊莎,我們一會去哪吃飯啊”
萊莎不假思索的回道:
“先生,吃住我已經都安排好了,城北有一處咱們的莊園,還算寬敞清淨,您今天晚上就屈尊一下住在那裡。
至於晚餐,我自作主張,請了一位川菜廚子為您整治的,也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
一聽川菜,杜蔚國頓時眼睛一亮,口舌生津。
說實話,自從離境之後,雖然不差錢,每每也都是吃好的,吃貴的,珍饈美味,大魚大肉,但是飲食上卻一直都不太順口。
亞洲以外的那些地方,基本上就不用說了,基本上都是美食荒漠,東瀛,高麗基本上也就烤牛肉還能吃吃。
就算是號稱美食之都的港島,口味也偏清淡,突出的就是一個鮮味,並不合杜蔚國的口味。
杜蔚國兩世為人,都是喜辣喜鹹,麻辣鹹香為主的川菜是他的最愛,沒有之一,一想到紅彤彤,辣乎乎,麻酥酥的川菜,感覺都開始就流清口水了。
杜蔚國心情舒暢,放聲大笑,用力的拍了拍萊莎的肩膀,語氣歡愉的誇讚道:
“哈!我可是最喜歡川菜了,萊莎,多謝多謝,你有心了。”
得意忘形之下,杜蔚國忘了注意力道,這一巴掌下去,險些把萊莎直接拍了一個屁墩,身形不受控製的趔趄了一下,表情痛苦。
杜蔚國眼疾手快,瞬間反應過來,變掌為抓,及時的拉了萊沙肩膀一把,這才避免讓他當場出糗。
不過即便如此,萊沙依然疼的齜牙咧嘴,臉色煞白,半邊身子都麻了,使不上一絲的力道。
萊沙心中更是掀起了驚濤駭浪,要知道,他可不是泥捏的娃娃,恰恰相反,他的身手不凡,體格強悍。
萊莎家境不錯,從小就開始習練泰拳,十幾歲家中突變,幾乎被滅了門,從那以後,他就開始在死人堆裡打滾,殺人無數。
十幾年打熬下來,渾身如同鋼澆鐵鑄一般,力大如牛,在三角地,萊莎的拳腳也是排名靠前,有數的頂尖高手。
萊沙心裡很清楚,杜蔚國剛剛並沒有惡意,隻是興之所至,隨手拍了他一下而已,可越是這樣,心中才越發恐懼。
隻有無知者才會無畏!
萊沙知道杜蔚國厲害,身手超絕,但是卻從來都沒見他親自出手,一直都以為他隻是槍法出神入化,如今看來,人家的身手,同樣超凡脫俗。
就剛才那一下,要是拍在咽喉上,直接就可以把脆弱的喉骨乾碎,就此一命嗚呼,舉手投足之間,殺人於無形之中,這特麼是什麼境界啊
杜蔚國從來都不是杵倔橫喪,盛氣淩人的性格,也沒有什麼身為上位者的傲嬌之氣,知錯就改,很客氣的道了歉:
“不好意思啊,萊沙,我這也是沒出息,嘴饞,一聽說能馬上吃到美食,情緒激動,手上就沒輕沒重了。”
萊沙捂著肩膀,勉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有點吃力的比了一下大拇指:
“不礙事,不礙事的,衛斯理先生,您這是真性情,就是您這手勁太大了,簡直就是鋼筋鐵骨,力大無窮,您這是練過外門硬功嗎”
杜蔚國打了一個哈哈,隨口岔開了話題:
“啥硬功沒有的事,我就是皮糙肉厚,有兩膀子蠻力罷了,萊沙,咱們趕緊出發吧,一聽說有川菜吃,我都饞的快要流口水了。”
萊沙也是個懂事的,眼色滿分,連忙點頭:
“好嘞,先生,請您上這輛車,可以伸伸腿,能舒服點。”
今天,為了接待杜蔚國這位貴客,萊沙還特意開了一台奔馳600pullan過來。
這台奔馳車長6米,後座寬大無比,純實木手工打造,真皮包椅,極儘奢華,算是當下頂尖的豪車了。
甘烹碧府北郊,靠近甘烹碧曆史公園的地方,有一處非常寬敞的莊園,正兒八經的大莊園.
占地不下30幾畝,庭院深深,非常氣派,據說是以前一位暹羅將軍的住處,現在是昆擦旗下的一處據點。
晚餐著實豐盛,開了6桌,杜蔚國所在的這張主桌,更是上了整整道菜,全是他喜歡的,地道的川菜。
虎皮肘子,麻婆豆腐,魚香肉絲,宮保雞丁,回鍋肉,水煮肉片,鹽煎肉,麻辣烤魚,毛血旺,辣子雞,鹹燒白,甜燒白,糯米團子
萊沙請來的這個廚子手藝精湛,動作麻利,味道相當巴適,地道的很,離老遠就聞著一股子誘人的麻辣味。
杜蔚國胃口大開,根本就沒有什麼身為貴賓的覺悟,筷子都特麼快要掄出火星子了,風卷殘雲,大朵快頤。
現場還有兩個人表現得和他極其相似,那就是次桌的霍衛和約瑟,這兩個家夥的吃相比杜蔚國還凶。
霍衛一直都窩在九龍城寨,成天粗茶淡飯的,肚子裡沒啥油水,而約瑟從小顛沛流離,忍饑挨餓,他對食物,尤其是美食的執念很深。
不是一路人,不進一家門,這兩個家夥都像餓死鬼投胎似的,吃相難看,甚至為了搶肘子,兩個人更是橫眉冷對,差點直接動手。
魁爺和李賢中都看懵了,心中暗忖,煞神是不是已經破產窮瘋了,他的手下,怎麼都跟幾輩子都沒見過肉似的。
此時此刻,李賢中的腰杆都挺直了,他又覺得他行了,那股獨屬於高麗人的可笑自豪感嗷的一下就上來了。
晚餐之後,各自休息,一夜無話。
次日,兩個車隊彙合在一起,足足十幾台綠色的皮卡車,後鬥上還坐在精乾的漢子,雖然沒把武器明目張膽亮出來,依然殺氣騰騰。
一路上飛沙走石,排場極大,靠著公路吃飯的那些牛鬼蛇神們離老遠就被嚇得屁都涼了,唯恐避之不及,跑得一乾二淨。
臨近傍晚的時候,車隊抵達暹羅北端的孟薩鎮,距離三角地隻有一步之遙,前麵就是無邊無際的原始叢林,已經沒有路了。
三角地之所以能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自成一片天地,油鹽不進,除了三國**不作為之外,也離不開其得天獨厚的自然環境。
四周都被蒼蒼莽莽的原始雨林和高原包裹著,環境險惡,飛鳥難讀,形成了一個天然屏障。
不過這些所謂的險惡條件,對於杜蔚國來說,根本就不是問題。
在孟薩略作修整之後,吃過晚飯,天色將將擦黑的時候,隊伍就一頭紮進了雨林之中。
其實想從暹羅進入三角地,是有公路可走的,不過這樣一來,需要繞行很遠,起碼耽擱一天。
再者說了,這特麼乾的畢竟不是啥合法的勾當,不好大張旗鼓,直接打人家暹羅政府的臉,麵子工程還是要做的。
夜間穿越原始叢林,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差事,絕對算是把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的活計。
這不,就算有杜蔚國坐鎮,行進到臨近午夜的時候,李賢中的一個手下還是被叢林沼澤給吞沒了。
這片沼澤很凶也很邪,外表看起來就是一片普普通通的草地,期間卻遍布暗坑,隻有井口大小,深不見底。
人踩上去,並沒有緩緩下沉的過程,就像是掉進怪獸的巨口之中,幾乎瞬間人就沒影了。
就算是杜蔚國的眼力和手速,也隻來得及甩出九幽鎖,把他手裡的保險箱給卷了回來。
丫的,棒子死就死了吧,貨款是絕對不能丟的。
淩晨四點左右,拂曉時分,天色微亮,一行人經過個小時的跋涉,已經到達了三角地的外圍,叢林的儘頭遙遙在望。
不過到了這會,眾人的體力也基本上到達了極限,精疲力竭,不得不停下來休整。
到了這個時候,各個山頭之間的差距可就看出來了,孰強孰弱,一目了然。
萊沙的手下,雖然也都很疲憊,但是依然保持著收縮防禦隊形,甚至都沒有坐下休息。
而是端著槍,一邊整理著衣服裝備,補充水分,一邊交替警戒著,算得上訓練有素的精銳了。
魁爺的手下們,表現得非常拉胯,這些平時耀武揚威的精銳打手,一個個都是灰頭土臉,毫無形象的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至於李賢中他們這幾個從高麗來的西裝公子哥,那就更狼狽了,根本沒眼看了。
衣衫襤褸,滿身泥濘,造得跟特麼要飯花子似得,驚魂未定,眼神呆滯,趴在地上,如同死狗一樣。
杜蔚國這邊,他就不用說了,行軍一夜,依然精神抖擻,風輕雲淡,連特麼一滴油汗都沒出,要不是靴子上沾了泥巴,都看不出他是在雨林裡走了一宿。
霍衛也是大差不差,也很悠閒,絲毫沒有倦意,他好歹也是能力者,體質和身手都已經超越了人類的極限。
而且霍衛在高麗的時候,經曆過真正的血肉煉獄和極限行軍,這種程度的趕路,對他而言隻是毛毛雨。
有點意外的是約瑟,這小子表現得相當不錯,也足夠聰明,他一直都緊緊的貼在杜蔚國的身邊,咬牙堅持著。
幾次遇險,都被杜蔚國隨手幫他打發了,所以他雖然累得小臉煞白,汗透重衣,但是還算鎮定,也沒趴下。
如此表現,倒是讓霍衛對他刮目相看,多出了一絲好感,主動遞給約瑟鹽糖水,還囑咐他小口喝。
此時此刻,杜蔚國正叼著煙卷,打著手電,饒有興趣的查看著一副當地的地圖。
這個地圖,是萊沙手繪製作的,該說不說,他的手藝不錯,地圖做的非常專業也很嚴謹,標準的軍用地圖。
這張地圖上邊,不僅詳細的繪製了三角地以及周邊的地形,還標記了非常精準的經緯線。
由小見大,就憑這張地圖,萊沙也算一個擁有紮實軍事素養的指揮型人才,絕不是腦子裡滿是肌肉的莽夫。
但是這些都不是重點,杜蔚國之所以對這副地圖感興趣,是因為通過這份地圖。
他鎖定了之前鄭耀先告訴他的那個坐標地點,距離當前所在的位置,直線距離都不到5公裡。
鄭耀先,他是一位隱蔽戰線上可歌可泣的大英雄,之前潛伏在某統的時候,做到了極高的位置,令敵人聞風喪膽,外號鬼子六。
鬼子六可是見過大世麵的人,能讓他鄭而重之保守的坐標秘密,估計含金量肯定是杠杠的。
大概率是一筆無法估量巨額財富,也就是說,在據此直線距離不到5公裡的地方,埋藏著一個巨大的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