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風飲雪,爬冰臥雪,當天色蒙蒙亮的時候,杜蔚國已經率領著閻王小隊的弟兄冒著凜冽的風雪。
跋涉了將近0個小時,大概30公裡的路程,此時,前方的路邊出現了一處廢棄的伐木廠。
這座伐木廠孤零零的杵在離路邊不遠處的荒野上,應該是左近的木材都已經被砍伐殆儘了,所以這個地方才被徹底荒廢了。
建築非常簡陋,就是用木頭柵欄圍出來的一個大場子,裡邊還有幾處低矮殘破的木頭板房。
這裡應該是很久沒人住過,基本都被大雪掩埋,有好幾處都已經坍塌了。
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白山這地方緊挨莽莽大山,木材木料之類的自然不缺,所以,這伐木場的木料硬是沒人拆,還保持著基本的樣貌。
杜蔚國此時如同是蒸汽火車頭一樣,口鼻之中不斷的呼出大團大團的白色霧氣,頭臉都被厚厚的白霜包裹著。
看見這處伐木場的時候,杜蔚國離著遠遠的眺望了一眼,隨即他的眼神一凝,停下了腳步。
伸手抹了一下睫毛上沾染的白霜,眯起眼睛,仔細觀察了片刻之後,猛的舉起了右臂。
同時右手動作飛快的打出分散包圍的手勢,訓練有素的閻王小隊立刻呈雁行隊列迅速展開,三人一組,朝著木廠似慢實快的靠了過去。
伐木場裡有人!
杜蔚國神目如電,離著幾百米就非常敏銳的發現,這個地方近期有人出沒,而且還不是一兩個人。
雖然這裡到處都是白雪皚皚,一片死寂,也並沒有生火冒煙的跡象。
同時肆虐的一夜的風雪也掩埋了腳印和大多數的痕跡,不過落雪和積雪,依然還是有細微差彆的。
通過這些痕跡,杜蔚國可以斷定出,大概是在到0個小時之前,這裡一定有人來過,而且是來了之後,就沒有再離開過。
這個季節,這樣的天氣,這樣的時間,這樣的位置,突然在這裡出沒的人,而且還不敢生火。
此時此刻,躲在裡邊的家夥,就算不是杜蔚國的目標人物,估計也不會是啥善男信女。
非奸即盜!
閻王小隊的弟兄們,此刻已經是如同一群見了血的鯊魚似的,速度飛快的朝著伐木場包抄過去。
殺氣騰騰,雖然隻有十幾個人,卻有一種千軍萬馬的雄壯氣勢!
杜蔚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摘下了棉手套,抄起了背後的56式自動步,拉動槍栓,腳下驟然發動,也開始發起了衝鋒。
他開足馬力,全速前進,如同是發瘋發狂的犀牛一樣,飛雪四濺,地龍翻湧,須臾之間,就把閻王小隊的一眾人全都甩在後麵。
閻王小隊的一貫戰鬥規矩就是,杜蔚國衝鋒在前,撤退在後,最危險,最艱難的活計,從來就都是他的。
百戰百勝,這也是他的麾下,對他死心塌地的主要原因,試想,都是刀頭舔血的漢子,誰不願意在這種的強者手下聽命
幾百米的距離,杜蔚國在轉瞬之間就已經跨越了,凸出閻王小隊保持的雁行隊列,足有百米之距。
如果按照三國鬼才郭嘉的說法,杜蔚國這樣的表現叫性急少謀,輕而無備,他日必死於小人之手!
當然,也還有另外一個說法,勇冠三軍,身先士卒,實乃戰神之資!這可是李二評價秦叔寶的溢美之詞。
其他,根本沒有那麼複雜,杜蔚國現在的身手絕頂,已然脫離的人類的範疇,隻要是人為物理層麵的攻擊,他都屹然不懼。
正所謂藝高人膽大!
即使是閻王小隊這樣全部都是由頂尖兵王組成的精銳戰術隊伍,對他來說,依然都算是累贅。
當杜蔚國一個人的時候,沒有任何製掣,真的可以大言不慚的說上一句,天下無敵!
這殘破的伐木廠,主廠房和倉庫早就已經坍塌,靠右側有一間板房倒是還算完整,看樣子原來應該是個員工食堂。
通過痕跡,杜蔚國可以斷定這裡肯定有人,臨近跟前,他放慢了腳步,收起步槍,掏出手槍,悄無聲息的靠了過去。
走到距離大門大概3米的地方,杜蔚國的嘴裡輕揚,再次邁步跨過了一根藏在雪中的紅繩。
這樣的紅繩,他之前就已經遇見過一根了,應該都是通過牆壁的縫隙,一直連接到了房子裡邊。
不用想也能猜得到,裡邊肯定是連接著鈴鐺之類的東西,算是比較原始的報警裝置了。
響鈴!看樣子,裡邊的這些人應該都是江湖草莽,如果是軍隊出身,就直接埋設拌線地雷了。
此時,這間屋子的大門緊閉,杜蔚國慢慢的摸到門前,輕輕的推了一下,沒有推動,裡邊應該是被什麼東西給頂上了。
杜蔚國凝神靜氣,把耳朵貼在門上,側耳傾聽了一下,眼神一厲,猛得抬腿就踢向了房門,隻聽卡察一下,裡邊頂門的硬物生生被崩斷了。
房子裡邊漆黑一片,杜蔚國摸著黑就衝了進去,這間屋子裡邊麵積不小,足有百十平米。
房間裡邊還隨意的堆了一些破舊的桌椅板凳之類,在最裡側的牆角,有三個人,正互相依偎著,貼著牆倚在一起。
此時,這幾個人正在沉睡,聽見破門而入的巨大聲響,紛紛驚醒,但都還是懵懵的。
不過居左的那個人,年齡最輕,他的反應最快,當杜蔚國衝進房子的時候,他就已經騰身而起。
當杜蔚國開始朝著他們衝過來的時候,他的手裡已經從腰後掏出了一把駁殼槍,正要拉開保險。
“啪!”
槍聲響起,撕裂靜夜。
那個家夥手裡的手槍直接被子彈打飛了,虎口鮮血迸發,發出一聲沉悶的哼聲。
“跪在地上,舉起雙手!”
杜蔚國虎吼一聲,端著手槍,朝著他們快步跑了過去,槍聲和厲吼,讓這幾個人徹底清醒過來。
居中的那個家夥,帶著一個非常厚重的狗皮帽子,看不起臉麵,隻能依稀看出他的體格非常魁梧。
他反應也也不慢,緊隨著騰身而起,當左邊那個年輕人的手槍被擊落的時候。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戾芒,手裡的馬牌擼子已經舉了起來,直接朝著剛剛亮了火光的地方開了槍。
“啪啪啪!”
漆黑的空間裡,亮起了刺目的火光,幾乎同時響起來三聲槍響。
一發子彈,緊緊貼著魁梧大漢的臉頰擦了過去,火辣辣的刺痛感,讓他的腦子瞬間變得清醒起來。
剛剛才升騰而起的拚命念頭,瞬間就煙消雲散,他們又不是死士,但凡能有一線生機,沒有人想死,好死不如賴活著,能活一天是一天。
“跪在地上,舉起雙手!”
杜蔚國此時已經衝到了他們的幾米之內,再次放聲怒吼了一聲。
高手,絕頂高手!
對於經常玩命,見多識廣的人來說,居中的那個彪形大漢眼力不差,此刻已經反應過來,這樣的槍法,神乎其神。
隻要自己再敢妄動一下,絕對是爆頭的下場,毫無僥幸。
杜蔚國衝進房間之後開了三槍,毫不遲疑,一發打掉了他同伴的手槍,另外兩發,一發擊落了他的子彈,另外一發,是緊貼著他的臉皮擦過去的。
這是在黑暗視野的情況下,甚至還是極速奔跑的狀態,種種跡象,隻能說明一個問題,來人是個超級神槍手,還是可以夜視的那種。
這種傳說中的人物,彪形大漢之前曾經聽師傅說過,他以前在江湖上有幸見識過。
5米之內,黑暗之中,指哪打哪,當時,師傅就告戒他,遇見這樣的人,直接跪地求饒,最不濟也能混個全屍。
“撲通!”
這魁梧漢子的眼神閃爍,扔掉了手裡馬牌擼子,帶頭跪在了地上,高舉雙手。
不過他趁著跪地的時候,手臂還在腰間輕輕的蹭了一下,他的嘴裡高聲呼喊著:
“投降了,不要開槍”
他是這幾個人的頭頭,其他兩個人見狀,連忙也扔掉武器,跟著跪了下來,此時,杜蔚國已經衝到了他們的跟前。
二話不說,勢如奔馬一樣,借著慣性,直接飛起一腳就踢在了魁梧漢子的胸口。
“呃砰!”
這魁梧大漢頓時被踢得飛起,後背重重的撞在牆上,然後一聲不吭的委頓於地,生死不知。
同時,一把小刀,也從他的手掌之中飛了出來,當啷一聲掉在地上,小刀隻有巴掌長短,刀身雪亮,刀刃呈現詭異的幽藍色,應該是淬了毒的。
直到此時,杜蔚國才站穩腳步,非常不屑的撇了撇嘴,心中暗忖:
丫的,你這傻皮,居然還想來給老子玩陰的,還真是冥頑不靈,死不足惜,要不是等一下還要審問國寶的下落,老子剛才就直接一腳锛死你!
如此變故,猝不及防,左側那個反應最快的家夥,剛想朝著杜蔚國合身撲來。
電光火石之間,杜蔚國出手如風,已經搶先一步把手搭在了他的脖子上,隻是輕輕一捏一扣。
他的眼前頓時一黑,瞬間就失去了知覺,重重的撲倒在地,發出一聲悶響,最後剩下的一個家夥,是個半大老頭。
此時此刻,他都已經被殺伐果斷的杜蔚國給嚇懵了,他並不是廝殺漢,根本就看不懂下手的輕重。
他還以為杜蔚國在舉手抬足之際,電光石火之間,就已經把他的兩個同伴都打殺了呢。
看見杜蔚國轉身,朝他看了過來,即便在漆黑一片的環境中,依然能看見杜蔚國的眼睛裡閃爍的森森幽光。
這老頭猛得打了一個寒顫,反應過來,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大聲哀嚎:
“不要,不要殺我,我投降,我已經投降了!”
他的聲音蒼老嘶啞,還帶著一股子非常奇怪的腔調,也聽不出來到底是哪裡人,杜蔚國直到此時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就這麼一會功夫,巴特他們已經衝了過來,這裡響槍了,他們每個三人小組都緊急抽掉了一個人手,朝這裡支援過來。
而其他人要繼續搜索既定目標,這可是閻王小隊的標準戰術方案,雷打不動,就算杜蔚國根本就不需要支援。
閻王小隊有個叫唐輝的小夥子速度最快,他是重組之後,從金陵軍區抽調的,是個超級敏捷型的好手。
短跑,長跑,徒手攀岩,障礙越野這幾個項目,他都是閻王小隊的尖子,而且還是狙擊手,他一馬當先的打著手電衝了過來。
跑到杜蔚國的跟前,語氣興奮的喊了一聲:
“頭!”
他今年才2歲,正是熱血沸騰的年紀,初生牛犢不怕虎,極度渴望戰鬥和榮耀。
杜蔚國滿眼都是滿意之色,輕輕的拍了拍的他的肩膀,點了點頭沉聲命令道:
“嗯,唐輝,按照老規矩,搜查武器,檢查毒囊,卸掉胳膊,下巴,然後用水潑醒!”
“是!”
唐輝大聲的應答道,他是個非常精神的小夥,身形好像一隻精乾的獵豹似的,一聽這個命令,頓時眼睛就亮了,興奮的俊臉通紅。
杜蔚國自創的簡易版分筋錯骨手,這套手法可是閻王小隊的招牌,唐輝還一次都沒有在真人身上使用過呢!
杜蔚國這孫子,他從來都是二話不說就卸胳膊,卸下巴的習慣,已經成了5處抓捕時候的慣例,大家夥還給這套手法起了一個牛皮閃閃的名稱。
閻王錯骨手!
這手法,後來隨著他的這些麾下精銳分散到特勤司的各個部門之後,閻王錯骨手更是發揚光大,乃至成了整個特勤係統的標準擒拿手段。
令那些藏在陰溝裡的魑魅魍魎又驚又懼,威風喪膽,不過那個時候,杜蔚國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江湖上就隻剩下了杜閻王的傳說。
這個唐輝也是個驕傲的性子,地上那兩個已經被杜蔚國放倒,生死不知的家夥,他自然是看不上。
他用手電晃了一下,眼神閃爍著凶光,獰笑著朝著僅剩的那個清醒的半大老頭大步走去。
這老頭是個軟柿子,極其惜命,他跪在跪在地上,大聲的嚷嚷道:
“你,你不要過來,我投降了,我已經投降了,你要問什麼我都配合!我是俘虜,你不能這樣對待我。”
一聽這話,唐輝就愣子了,他還從來都沒有遇見過這個架勢,猛地停住了腳步,有些無助的回望了一眼,杜蔚國嗤笑一聲:
“嗬!正常,是個怕死的,仔細檢查一下他的口腔,如果沒有毒囊,就直接拷上得了。”
“是!”
唐輝怏怏的轉過身,嘴裡輕聲都囔著:“真特麼倒黴,第一次乾活,居然遇見一個軟骨頭!”
此時巴特也已經衝到了跟前,杜蔚國的命令,他也聽到了,二話不說,動作麻利,駕輕熟就的卸掉了被打暈的兩人的下巴和胳膊。
“卡吧卡吧!”
骨頭發出的脆響,在這樣寒冷的雪夜拂曉,聽起來格外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