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車趕到了軋鋼廠之後,杜蔚國先去見了一下巴特王洋狗剩子他們幾個,簡單問了一下王霄的情況。
如今王霄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黃皮子沒有再過來鬨過,而最要命的高燒也已經消退了。
他經準備周一上班了,杜蔚國點了點,簡單的說明了一句,自己馬上就要出差,歸期不定。
把四合院房子的鑰匙留給了王洋一把,讓他和巴特有空的時候幫忙照看一下。
交待完這些瑣事之後杜蔚國回到自己曾經的辦公室,算是和也老郝頭正式告彆了一下,隨便取了楊采玉寄來的信件。
今天的郝山河顯得有點沉默寡言,他很清楚杜蔚國即將要麵對什麼,他沒有多說什麼,千言無語隻彙成了一句
“自己多多保重。”
最後杜蔚國又去了一趟蔣東方的辦公室,把車鑰匙還有加油的介紹信這些東西也都一並給了他。
蔣東方莫名其妙的,杜蔚國隻是大大咧咧說了一下,自己馬上就要出差了,這車蔣叔您就留著開吧。
人家郭漢鴻安衛民也都是處長,卻是一人一台吉普車,您也不差啥,安心開著就完了。
蔣東方對此倒是不置可否,要說他有車的用處其實也不大,他基本上每天就是工廠和家屬樓之間兩點一線,偶爾周末出去應酬,也都是喝酒。
蔣東方開車把杜蔚國送回了公寓,路上也沒問他要去哪?出差要乾啥這些傻話,隻是囑咐他自己多保重。
蔣東方他心裡很清楚,這些事肯定都是不能問的,而如今的杜蔚國也早就不是他所能翼護的對象了。
杜蔚國如同長大的雄鷹,現在人家要展翅翱翔,不是他這抱窩的老母雞能夠左右的了。
回到了公寓之後,杜蔚國升起火爐,點了一根煙之後,感覺有點蕭索冷清,強打精神讀了小白羊的家書,采玉同誌的文字自然是一如既往的深情和思念。
其他的倒是一切平安,杜蔚國反複看了兩遍,確定了字裡行間沒有難言之隱,這才把信好好的收了起來。
他給楊采玉回了一封信,告知她自己即將出差,歸期不定的消息。
至於新的聯係方式,也隻能等杜蔚國到達目的地之後,酌情再給她保平安了,唉!想必收到信件之後,小白羊估計免不了擔驚受怕了!
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這會已經過了午飯時間,本來蔣東方說要和他一起吃的,但是杜蔚國拒絕了,這頓飯可沒那麼好吃。
杜蔚國也沒心情出去吃飯,就簡單的對付了一口,整理一下行裝,然後又騎車去了一趟於師傅家裡,他想搞幾件適合滇省那邊的裝備,尤其是衣服和鞋子。
緬國那邊前世自己去過,白天熱的要命,晚上又特麼冷得不行,尤其是冬天,早晚溫差是很嚇人的。
於師傅不在,但是他兒子在,杜蔚國也算是熟客常客了,也沒啥可說的,挑了一雙黑色的43傘兵高幫靴,另外還挑了一件2飛行員皮夾克,統統都是蘿卜價,半賣半送。
你問這是為啥?因為現在這玩意在四九城裡根本就沒人敢穿。
但是在滇省保山那邊反而沒事,那個城市的情況比較特彆,從海外回來的人很多,穿件皮夾克皮靴子啥的反而一點也不突兀。
至於具體內容實在沒法寫,大家可以自行百度一下。
臨近下午4點,天都已經擦黑了,杜蔚國這才悠悠達達的騎車來到了胡斐辦公的地方。
按照指令,他確實需要在今天下午趕到這裡領取具體任務的,隻不過他來的多少是有點晚,這特麼都已經快下班了才過來。
胡斐的辦公室裡,杜蔚國和胡斐相對而坐,沉默無語,兩個人都隻是抽煙,像一對鬥牛似的大眼瞪小眼,半天都沒說話。
沒有郭漢鴻這個潤滑劑,他和胡斐之間的氣氛立刻就變得十分尷尬。
胡斐有些煩躁的把煙頭熄滅,皺著眉頭粗聲粗氣的說道“杜蔚國,你還有啥困難沒有?”
杜蔚國不以為然的撇了一下嘴,心說,丫的,你特麼還費什麼話啊?都這時候了,屎堵屁股門了,說啥也晚了!他隻是輕輕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胡斐看到他的表情,冷哼了一聲,沒好氣的說
“具體的情況,老郭應該都已經和你交待了吧,那邊研究所裡有我們埋下的釘子,會給你傳遞聯係方式。
而保衛處長也是自己人,可以信賴,必要的時候可以表明身份,這是我的親筆信,你到時候交給他,他會滿足你的一切要求。”
胡斐說完之後從上衣兜裡拿出一封信遞給了杜蔚國,杜蔚國接過來信,甚至連看都沒看一眼就收了起來,隻是點了點頭,還是沒有說話。
胡斐被他如此輕慢的態度給激怒了,他猛地站起身,從桌上拿起一個檔桉袋扔給了杜蔚國
“這是這次出差的具體地點,對接人,介紹信,你拿上之後直接滾蛋吧!”
杜蔚國根本就不理他,拿起檔桉袋,慢條斯理的打開,看了一眼裡邊的資料內容,爛熟於心之後,這才慢慢的收好。
杜蔚國收好資料之後抬起頭,重新點了一顆煙,聲音平澹說
“胡司,我就是想問問,今天莫蘭那邊的電台如果有動靜了,你們到底能不能馬上就鎖定巨妖或者他手下的行蹤?”
胡斐沉吟了一下,搖了搖頭
“這個我也不好說,要看這個電台的具體頻率和時間,如果電台是中波的,持續時間長,那還有戲。
如果是低波電台,持續時間又短,那就一點希望都沒有,隻能有一個非常寬泛的大致位置。”
杜蔚國聽完之後,緊緊的皺著眉頭,丫的,說了半天,就是根本沒戲唄!二戰時候的間諜都已經使用短波便攜電台實現全國通了。
現在過去幾十年,技術手段日新月異,人家怎麼又可能使用笨重的中波固定式電台。
杜蔚國非常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行,我知道了,也就是說,這個巨妖必須要多次給莫蘭發布指令,你們才有可能鎖定電台的位置唄。
胡司,你們做的誘餌到底有沒有誘惑力,萬一這個老奸巨猾的巨妖他不上鉤呢?”
胡斐難得的笑了一下,非常輕蔑的瞟了杜蔚國一眼,得意的說
“嗬!這個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裡吧,這次保山這個項目來做誘餌,巨妖他是絕對抵擋不了的。
我們這次可是下了重注血本的,甚至有可能會犧牲一部分必要的情報來換這個巨妖現身!”
杜蔚國隻是輕輕的笑了一下,他現在對胡斐的各種豪言壯語,篤定的判斷幾乎全都免疫了。
倒也不能說完全不信,大概4成左右吧,頂多也就這樣了。
胡斐看他一臉全然不信的樣子,氣得臉膛都漲紅了,坐在他的位置上,其實也是很為難的,上擠下壓,壓力很大。
尤其是為了這次這個極其冒險的釣魚行動,他更是上躥下跳的,費了好大力氣!
幾乎是使儘了渾身解數這才擺平了層層阻礙,勉強爭取到的,現在居然被杜蔚國這個小王八犢子給藐視了。
胡斐怒氣衝衝,拍著桌子吼道
“杜蔚國,彆特麼不知好歹,我和你說,就保山現在這個項目,莫蘭參與絕對不可能超過3個月。
要不然會造成不可預測的重大損失,所以你懂嗎?也就是說,最多3個月時間!
如果我們依然沒有抓住這個巨妖,我們就必須采取強製措施直接控製住莫蘭,而你的任務也會被強行結束。”
杜蔚國一聽這話,頓時就興奮了,這可是是最近一段時間以來,他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丫的,總算是有個期限了,這該死的巨妖行動,這是終於見亮了,胡斐你這老賊,你特麼到底會不會聊天啊,你特麼早說這個,我不早就開始舔你了嗎?
杜蔚國這孫子的臉皮早就已經天下無敵了,他立刻就轉換成了一幅舔狗嘴臉,嬉皮笑臉的說
“胡司,這話當真啊!您倒是早說啊!我其實有點困難,就是那過濾嘴您還有嗎?
三個月時間我肯定是不夠抽啊!我在奉天城時候,傷了肺子,現在抽彆的煙我咳嗽!”
胡斐被他無恥的嘴臉都給氣壞了,大聲嗬斥“滾,滾,滾!趕緊給老子滾!”
杜蔚國吹著口哨,悠悠達達的離開了胡斐的老巢,剛剛鬱悶的情緒一掃而空!
此時他的腋下還夾著3條小熊貓,胡斐那廝也是個嘴硬心軟的主,這煙一準是老早就提前備下了。
周日一大早,天都還沒亮,杜蔚國就已經收拾利索,熄滅了煤爐子,鎖門下樓了。
樓下有一台吉普車已經在等他了,到了早上8點,西行一眾安保人員已經陸續被接到了到達了指定集合地點。
並且開始領取武器裝備,杜蔚國原來的配槍在周四的時候就已經交還研究所了。
這次出門,杜蔚國領取的武器可是有點狠啊,除了54式手槍,4個備彈夾之外。
他還領到了一支56式自動步槍,4個滿裝的備彈夾,還有整整120發的備彈。
按照杜蔚國的神級槍法和變態視力,隻要時間和距離足夠,配備這些彈藥,從理論上講,他能至少消滅200人!
除此之外,杜蔚國還領到了一個特製的傘兵雙肩背包,裡邊裝著急救藥品,大功率手電筒,兩副手銬,50米的登山繩,匕首,水壺,壓縮餅乾等救急物資。
杜蔚國昨天就已經提前看了本次的詳細資料,此時心中已經明晰了,這次西行。
眾人首先將乘坐運輸機前往春城,之後再轉乘汽車前往保山,要不然行程就要浪費差不多8到10天,而這些武器和物資都是路上以防萬一的。
王勝利隻有手槍,而閻王小隊的其他四名隊員,和杜衛國的裝備一樣,也都是長短各一,備彈也是給的足足的。
想想看,甚至連杜閻王都配備了步槍,可見這個任務的目的地,多少是有點不同尋常啊!畢竟是邊境地區嘛,敵方勢力和境外勢力肯定會有點猖獗,嗬!
9點鐘,西行的四名研究所的研究員也陸續到達了,莫蘭提著碩大的行李箱遠遠的看到全副武裝的杜蔚國,不禁神色一暗。
狐狸眼此刻的心裡很複雜,她很清楚,和杜蔚國之間的單純美好已經很過去時了,再也回不去從前了,當然,所謂的單純美好一直也都是她一廂情願的。
從今天開始,他們就徹底變成敵人了,她之後的行為,一旦被發現,杜蔚國很可能是親手抓她或者擊斃她的人。
杜蔚國此時卻一臉的風輕雲澹,他也沒有假裝不認識,不僅親切的打了招呼,甚至還微笑著幫她提了行李呢。
狐狸眼差點當場掉了眼淚,如果杜蔚國昨天早上能說一句我願意離婚娶你,她甚至都有可能直接投誠。
莫蘭這娘們她是真的動了真心。
其實以前胡斐和郭漢鴻也說過類似勸說莫蘭投誠的假設,但是最後經過反複推敲之後也都放棄了。
因為他們的終極目標並不是莫蘭,而是深藏不露的巨妖,莫蘭雖然等級不低,但是她也是被動單線聯係的,
所以就算她投誠了,一旦她演砸了或者被狡猾的巨妖發現馬腳,直接深潛或者開溜,那就徹底完蛋了,風險實在太大了!
9點45分鐘,眾人乘車到達了燕郊機場,一架暗綠色的老舊運輸機已經安靜的等在那裡了,看著這個大家夥斑駁的機身,應該是二戰時期的老物件了。
沒有廢話,杜蔚國率領眾人直接登上了運輸機,找到了各自的位置坐好,這個時期根本就沒有民航。
基本上所有的非戰鬥飛行都是靠著運輸機完成的,至於什麼舒適感和體驗感,你丫的就彆想了,基本上比後世最刺激的過山車還要刺激10倍都不止。
杜蔚國自從穿越之後,這還是第一次坐飛機呢,本來他還有點好奇和期待,可是真實的體驗感實在是一言難儘啊!
那種無能為力的失重感還有劇烈的顛簸感,實在是太刺激了!杜蔚國感覺自己小心肝直跳,冷汗直冒。
他都擔心這老舊的家夥,會不會在半空中直接解體啊,要不每個人的凳子底下都放著一個降落傘是乾啥的?
話說,真要是飛機在空中解體,除了杜蔚國,誰有空能穿上降落傘啊?
就算是飛機故障,大家被迫跳傘,都有裝備降落傘,下邊有恰好是平地,又特麼有幾個人能平安降落啊?
飛機上這些人,估計除了杜蔚國和莫蘭之外,基本上都得領盒飯。
緊急跳傘可沒有那麼小白,尤其是這個時代的跳傘,沒有受過專業訓練,就算萬幸打開了傘,落地的時候也是骨斷筋折的下場。
連杜蔚國這半超人都被嚇成這樣,其他人可想而知了,全都是臉色煞白,有兩個研究員更是不堪,當場就吐在了機艙裡,那酸爽,不提也罷。
不過莫蘭倒是還算鎮定,隻是臉色蒼白,其他一如平常,估計她不僅坐過飛機,杜蔚國懷疑她也許會跳傘甚至有可能都會開飛機。
好在杜蔚國的擔憂並沒有實現,這架比杜蔚國年齡還大的多的老舊飛機經曆了4個小時顛簸的飛行。
穩穩停在了古都長安,飛機需要卸下一部分貨物,換上新的貨物,而飛機也需要重新檢修加油。
杜蔚國和其他西行人員趁著這個功夫,也可以在機場吃午餐,不過大家基本上都沒有胃口,其實下了飛機之後,大部分人都吐了。
就連杜蔚國也隻是草草的吃了一點東西,修整了2個小時之後,從長安城到春城又是將近4個小時的飛行。
晚上8點,飛機終於安平降落到了春城城郊的軍用機場,而此時機場上已經有車隊列隊等待了。
本次接待的負責人是一名臉上有傷疤的同誌,黑瘦精乾,他接過了杜蔚國手中的介紹信之後。
仔細的看了一下,他給杜蔚國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一絲不苟的說
“你好,杜蔚國同誌,我是本次研究組的車隊負責人,我叫饒慶鵬,根據命令,除路途之外,全程由你指揮!杜科長,請你下命令吧!”
杜蔚國給他回了一個禮,輕輕的點了點,此時的春城,天才剛剛擦黑,杜蔚國先是打量了一眼車隊。
兩台吉普車,2台軍用卡車,他又回頭看了一眼已經暈機嚴重,東倒西歪的研究員們,還有臉色蒼白的保衛同誌們。
杜蔚國不禁皺起了眉頭,他沉聲問饒慶鵬“饒同誌,我們到達目的地大概需要多長時間?”
饒慶鵬非常嚴肅的立正回答“報告,從這裡出發,到達目的地預計總路程600公裡,需要2天時間!預計在後天中午到達!”
杜蔚國聽完之後,不禁緊鎖眉頭,隻有600多公裡,居然需要2天時間?他沉聲問道
“饒同誌,你說得是日夜行車,還是直在白天趕路。”
“報告!杜科長,因為路況不好,所以夜晚根本就無法趕路,隻能休息,白天行車。”
杜蔚國聽完之後無奈的點了點頭,這還差不多,滇省的山路他也深有感觸的,他又問了一句
“饒同誌,那我們的住宿地點準備好了嗎?我們車隊一共有多少隨行戰士?”
看得出來,饒慶鵬是個不言苟笑,一板一眼的人
“報告,住宿地點已經準備好了,距離這裡隻有15分鐘的車程,隨行戰士連我在內,一共16人,其中包括4名汽車兵。”
杜蔚國點了點頭,沒有再問什麼,下達了第一個命令“好,饒同誌,那麼現在就請你帶我們去住宿地點吧!”
“是!”
15分鐘之後,杜蔚國他們跟誰車隊到達了一個飛行員學校,住進了飛行員宿舍,條件還是相當不錯的。
四人一間的飛行員宿舍,莫蘭和王勝利單獨住一間,而杜蔚國和一名閻王小隊的成員王離單獨住一間。
晚餐也是在學校食堂吃得,應該是開的小灶,菜品還可以,有雞有肉還有蛋。
但是並沒有啥特彆的歡迎的儀式,除了饒慶鵬全程陪同之外,甚至連一個當地領導都沒有出現。
杜蔚國對這些都無所謂的,而且也是合理的,他們的這次行程可是保密的,不可能大張旗鼓!
杜蔚國的身體素質極其強悍,而且藝高人膽大,他已經適應了飛行的感覺。
中午和早上都沒怎麼吃飯,所以現在感覺很餓,至於其他人,尤其是那些身嬌體弱的研究員們。
基本上已經徹底躺平了,連苦膽都特麼快吐出來了,床都起不來,這還吃個屁啊!
杜蔚國對此倒是不管不顧,心硬如鐵,丫的,老子隻是安保又特麼不是保姆,隻是交待了幾個同行的安保成員一聲。
一會大家吃完飯回去的時候,給這些研究員們帶上一水壺的澹鹽糖水,彆特麼脫水就行。
滇省的菜,其實和川菜有點相似,口味多辣,重油偏鹹,反正杜蔚國是吃得慣的。
他也是真餓了,沒啥好客氣的,放開腮幫子大朵快頤,沒心沒肺的,和他一起吃得香甜的大概也隻有莫蘭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5點,天色還沒有大亮,杜蔚國起床上廁所回來的時候,在水房遇見了正要洗漱的莫蘭。
此時盥洗室裡寂靜無人,莫蘭這個瘋婆娘居然猛撲過來,抱著杜蔚國就是一頓啃。
杜蔚國很是廢了點力氣才把她勉強按住,丫的,離開了四九城,狐狸眼這是要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