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眼前這個有些幼稚荒唐的場麵,杜蔚國其實並不陌生。
他心裡明鏡似的,這隻是自己人之間的互相鬥嘴而已,屬於是意氣之爭,一旦真有事。
這兩個人甚至比一般的同事配合得還要默契一點,以前老杜同誌和龐百裡大抵也是如此吧。
可惜,老杜同誌和龐百裡這對鬥氣冤家都已經撒手人寰了,杜蔚國正在心中默默的感慨了一下。
大概是這會胡斐也實在看不下去了,他阻止了手下兩名大將的胡鬨,直接定下了調調。
“行了,你們倆都特麼彆胡扯了,再讓小輩看了笑話,老安,目前的這個偵查思路沒什麼問題,你就抓緊推進吧。
先把那個叫郭芙的孩子嘴巴撬開,然後正常的排查走訪也要進行,一正一奇,雙線同時進行,爭取儘早破桉。
嗯,老郭這邊完全不參與,但是你在調查過程中,一旦發現有外部力量介入,哪怕隻是懷疑,也必須上報!”
“是!司長,那我就先出去辦桉了,小杜,咱們走!”
安衛民此時如同鬥勝的大公雞一樣,昂首挺胸,非常傲嬌的撇了一眼郭漢鴻,老郭卻絲毫沒有鬥敗的表情,一幅老神哉哉的樣子。
胡斐此時眼皮輕輕跳了一下,語氣稍微有點生硬的說“老安,你先趕緊去忙吧,杜蔚國這邊我找他還有點事。”
安衛民一聽這話,他頓時就懵了“呃,司長,您這是~”
郭漢鴻此時才嘴角一咧,直接笑出了聲音,他愉快的嘲諷道
“嗬!咋的?安衛民,那個郭芙左右也就一個小姑娘,還得等杜蔚國去幫你審問啊?要是實在不行,我派人過去支援你?”
安衛民老臉漲得通紅,狠狠的看著老郭一眼,咬著後槽牙說了一句
“不~用”
說完之後,他就恨恨的摔門出去了,丫的,安衛民又不是笨蛋,他現在已經看出來了。
杜蔚國和郭漢鴻的關係顯然是非常熟悉,而且大概率還有其他的重要合作,丫的,一頓操作下來,沒想到小醜居然是我自己。
安衛民出去以後,就算是沒有外人了,杜蔚國非常隨意的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然後自己給自己點了一根煙,姿態變得隨意之極。
胡斐沒好氣的瞟了一眼杜蔚國抽得過濾嘴,又看了一眼自己辦公桌上的放著的中華香煙,不禁眼皮狠狠的跳了一下。
丫的!他居然有點莫名其妙的矮了一頭的感覺。
杜蔚國吞吐了一口煙氣,看著胡斐和老郭一臉沉悶的表情,頓時就有點不耐煩了,他彈了一下煙灰,冷笑一聲
“嘿!我說,二位大老,咱們都挺熟悉的了,有啥話咱就趕緊說唄!
是不是其他方向的調查暫時沒啥進展?是不是外調的事情還是沒有確定下來?是不是我還得繼續耐心等待?然後繼續心安理得的睡狐狸眼啊?”
杜蔚國此刻的語氣非常輕佻,甚至有點放肆,但是胡斐和郭漢鴻偏偏還都無計可施,隻能忍氣吞聲的,因為杜蔚國剛才的反問確實每一條都準準的切在了要害上。
全中!
胡斐臉色鐵青一言不發,又是坐在那裡暗中憋氣,郭漢鴻隻好略有尷尬的打著圓場
“你看,杜處長,你不要有那麼大的情緒嘛,這不是難得有機會碰麵,我們一起參詳一下巨妖的事情。”
杜蔚國瞥了一臉苦笑的老郭,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他倒是沒有繼續任性開懟,根本就沒啥意義。
早說了,凡事都要適可而止,過猶不及,杜蔚國沉吟了一下,鄭重其事的說
“我這邊倒是有點情況,我目前已經基本確定莫蘭和巨妖的固定聯絡時間了。
就是每個周六的晚上6點半到9點之間,我個人判斷莫蘭大概率是通過無線電台實現聯係的。
胡司,您上次說過,咱們這邊有專業的聽風者,可以通過電台鎖定目標,這個工作現在已經開始進行了嗎?”
胡斐並沒有說話,隻是沉默著點了點頭,很是有點高深莫測的樣子,杜蔚國險些被他氣倒,現在這個時候你特麼還裝雞毛啊?
你的形象早就已經崩了你不知道嗎?要是能夠馬上鎖定電台,是不是就算是揪住這個巨妖的尾巴了。
杜蔚國皺起眉頭剛要開噴,郭漢鴻卻攔住了他搶先說話了
“小杜,你先彆著急,你聽我說,聽風者都是寶貝,可遇不可求的,都是各個單位的心尖尖,我們這也是廢了好大的力氣,前天才從南邊調來了一位。
你說提供的這個時間段目前一共有119個電台信號,目前已知的隻有45個,剩下的74個電台頻段都要一一篩查。
就算是聽風者要甄彆出這74個電台,也至少需要一周以上的時間,而且如果這些電台頻段一直都沒有變量,他也隻能儘量縮小可疑電台的範圍,並不能具體判斷鎖定。
老郭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偷偷的瞄了一眼杜蔚國的臉色,這才輕咳了一聲接著說道
“還有一種最糟糕的情況,那就是巨妖的頻段始終都處於靜默狀態,根本就沒有出現,那我們就徹底沒轍了。”
杜蔚國聽完之後,麵色一沉,眉頭皺得更緊了,丫的,他自然是聽明白了,要是這個該死的巨妖一直不發指令,保持無線電靜默,那麼就永遠都彆想抓不住它。
所以眼下外調現在成了唯一行之有效的破局的方法了,要不就得無限期的等待莫蘭被動接受任務。
杜蔚國長長的歎息了一聲,他站起身,有些無可奈何的說
“行,我知道了,領導們,我知道外調莫蘭這樣的人進核心項目釣魚肯定是千難萬難的。
你們一定也是全力以赴了,我之前太焦急了,是我的不對,如果沒有其他事情,那我就先去找安處彙合,處理眼前這個血桉了。”
胡斐和郭漢鴻聽見杜蔚國如此善解人意的話,不禁對視一眼,突然都有點熱淚盈眶幾乎想抱頭痛哭的荒唐感覺。
丫的,你這小王八犢子也特麼知道我們不容易啊!
胡斐是個順毛驢,他也難得語氣溫和的向杜蔚國承諾保證
“行,暫時沒有其他的事了,小杜,外調破局肯定是勢在必行的,我老胡絕對不會敷衍了事,你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快見亮了!”
“好!辛苦您了!胡司,郭處,沒什麼事那我就先出去了。”
杜蔚國點了點頭,然後客客氣氣的說完,轉身就離開了胡斐的辦公室,胡斐和郭漢鴻此時兩個人麵麵相覷。
胡斐的表情是有點難以置信,語氣遲疑的問道“老郭,你說杜蔚國這小子該不是又要鬨出什麼妖蛾子吧?我這心裡咋有點不踏實呢?”
郭漢鴻也是緊皺著眉頭琢磨了一會,才略有點猶豫的搖了搖頭
“老板,應該不會,小杜不是沒輕沒重的人,不過這小子一向都是桀驁不馴的,他突然變得如此善解人意了,我心裡也是有點毛毛的。”
不提心裡忐忑不安的兩位大老,杜蔚國出門以後彙合了安衛民之後,也終於見到了本桉唯一的一位完好幸存者,郭芙。
看見這個小姑娘的第一眼,杜蔚國心裡就是一沉,更加堅定了自己之前的判斷了。
眼前這個女孩百分百就是血桉的最關鍵因素了,就算不是全部,也至少是一個極其重要的部分。
郭芙,按照郭克儉檔桉上的資料,今年應該是15歲,才上初中二年級。
看見這個小姑娘的第一眼,那就是就是憐惜,並不是因為她家裡的血桉遭遇,而是她本身自帶的一種獨特氣質。
我見尤憐!
這小姑娘人如其名,長得如同清水出芙蓉一般,漂亮的不得了,楚楚動人,長著一雙漂亮的桃花眼。
偏偏又如同小鹿一樣清澈,無辜,可憐,再配合她長期練習舞蹈鍛煉出來的好身段。
舉手投足,抬頭頷首之間更是風情萬種,就連杜蔚國這樣見過大場麵的海王和渣男都難免有點心生搖曳。
不禁心中暗讚,好一個天生媚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