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這頓大酒可是必須喝的,而且還有大喝特喝!這點母庸置疑。
畢竟杜蔚國當初可是在奉天城呆了整整40多天,都是在醫院病床上渡過的。
從來到走居然真的都沒機會和陳達虎喝上一頓酒,接風宴和送行宴全都沒有,這頓生死兄弟之間的情誼酒居然整整遲到了10個月。
一起走過生死的朋友,而且還是遠道而來,今天必然是不醉不歸了。
陳達虎和巴特都是騎車來的,杜蔚國他們直接騎車去了紅星飯店,因為這會都已經過了飯口了,彆的地方,在這個時間估計夠嗆能搭理他們了。
不得不說,杜衛國在紅星飯店還是很有排麵的。
大師傅本來都已經下班了,結果硬生生的被找了回來,2盒中華煙拍在他手上,胖乎乎的大廚說了句您請好吧,就轉身鑽到後廚炒菜去了,好在現在是冬天,廚房算是不缺肉類食材。
杜蔚國也非常豪氣,硬生生點了整整10個肉菜,基本上把大廚能做出來的肉菜全都點上了,土豪氣質爆表了,豪的不要不要的。
剛剛在騎車回來的路上,陳達虎已經和杜蔚國說了他這次到底為啥來四九城,這次他是隨車押運重型機械設備來的。
杜蔚國他們年後出差遇襲,當時豁出性命保護的設計圖紙,如今已經變成了鋼鐵鑄就的實物,前天從奉天城出發了一趟貨運專列直接送到了紅星紮鋼廠的專用貨站。
很快就能變成實際的生產力了。
陳達虎帶領手下弟兄負責隨車押運,其實大概率是沒有人會破壞這些粗笨的鋼鐵大鐵家夥的。
但是由於有了杜蔚國他們的前車之鑒,所以這次奉天重型機械廠和部裡依舊還是提高了警惕,抽調派遣保衛科的精銳力量,荷槍實彈的全程押運。
索性,一路都是風平浪靜的,列車和器械都順利抵達軋鋼廠。
陳達虎他們是昨天晚上到達的,交接好工作,在小食堂裡飽飽的吃了一頓飯,之後在紮鋼廠的招待所裡踏踏實實的睡了一宿。
這不,今天晚上他就徹底按耐不住了,拉上巴特跑過來找他的生死之交杜蔚國了。
男人的感情,有些時候真的很純粹,而生死戰友之交肯定就是其中之一,還有可能是其中最純粹的。
陳達虎他並不是一個人來的,和他一起同行的還有7名同誌呢,但是他不可能把弟兄們都帶過來吃杜蔚國的大戶,就沒有這麼辦事的,再說了,他們和杜蔚國也沒有那份交情不是。
他隻帶了一個關係最近的小兄弟,現在正在南門的值班室裡和王洋一起等消息呢。
巴特是還沒到下班時間就被陳達虎給拽著過來了,王洋他是值班乾事,他可是走不了的。
杜蔚國趁著在飯店等菜的功夫,給巴特手裡拍了錢和票,讓他先去供銷社買酒,然後去南門找王洋,讓他來紅星飯店彙合,然後巴特再去郝山河家通知老郝頭一聲,一會去他家喝酒,讓巴特先把東屋的炕給燒上。
為啥要去郝山河家呢。
第一,老郝頭他是孤家寡人,而且還是住得獨門獨院,家裡空間夠大,也足夠肅靜,最關鍵的是他家裡還有獨立的茅坑,非常方便。
第二,老郝頭他家的東廂房有大炕,晚上燒上之後就能睡人,杜蔚國估計今天是個生死局,肯定得喝趴下幾個才行。
第三,老郝頭可是酒神,雖然杜蔚國肯定不能讓他多喝,但是如果真是對方火力過於凶猛,軋鋼廠這一係他們實在頂不住了,老郝同誌負責收個尾還是輕鬆加愉快的。
最後就是,老郝頭他家裡有存貨,花生米,地瓜乾,辣椒醬,鹹蘿卜,酸黃瓜,小魚乾,這些東西可都是下酒的寶貝。
呃,小魚乾好像是郝小黑的。
沒過一會,王洋就和一個看起來特彆精神的小夥子騎車過來了,這小夥也是1米8的大個,濃眉大眼,直鼻闊口,和陳達虎倒是有點連相,但是比他好看。
陳達虎這會還特麼沒喝酒呢,說話就已經有點醉意了,他大大咧咧的說
“老杜!這是我侄子,叫陳建勝,今年才上班的自家崽子,19歲,當了3年兵,狗剩子,這是你杜叔,他可是真正的槍神!”
“杜叔!您好,我是陳建勝,你叫我勝子就行,我老崇拜你了,我二叔擱家天天念叨你。”
這個小夥說話一口濃烈的關東口音,十分大方,沒有忸怩之色,毫不猶豫的的叫一聲杜叔。
我尼瑪,杜蔚國一聽這個稱呼,整個人瞬間就不好了,有點恍忽。
他想抽口煙緩解一下情緒,失神之間,好懸沒把煙頭懟進自己的鼻孔裡。
你大爺的!我特麼現在才22歲好嗎?我還是個青春少年郎呢,比你侄子也就大3歲,我特麼咋就成了老杜了?還尼瑪當上叔叔了?
“嗯,那個勝子啊,你好!歡迎你來四九城。”
杜蔚國此刻有點尷尬,一向嘴炮無敵,懟人無數的他,突然有個同齡人跟他叫叔,他瞬間成長輩,他有點不會了。
陳達虎卻大咧咧的說
“老杜啊,叫啥勝子啊,彆彆扭扭的,你管他叫狗剩子就行,這是他的小名,從小到大,我就這麼叫他。”
狗剩子這種小名在眼下這個時代特彆流行,尤其是農村。
按照習俗,小孩尤其是男孩剛生下來的時候,都要取個賤名,說這樣好養活,很多家庭後來也懶著給孩子重新請人給取大名了,就直接叫小名了。
所以後來搞人口普查,上戶口的時候,像陳二狗,李狗剩,唐狗蛋這樣的姓名層出不窮的。
大概一直到了90年代,這種小名也依然沒有消失,寫書的撲街作者,小時候的小名就叫大狗,一直被家人叫到了今天。
不過眼前這個精神小夥陳建勝顯然對狗剩子這個稱呼非常不滿意,小夥子好麵子,急赤白臉的說
“二叔,我現在都是成年人了,扛了3年槍呢,而且現在我都上班了,你以後不能再叫我小名了,讓人聽了笑話。”
陳達虎嗤笑了一聲,非常不屑的說
“咋的?你特麼就是結婚當爹了,你在我麵前也還是狗剩子,我和你杜叔是平輩的生死之交,叫你一聲狗剩子有啥不對?還有你王叔,巴特叔也是一樣的。”
陳建勝此刻被他二叔氣得臉都漲紅了,年輕人子在偶像麵前自然要麵子,他賭氣的說
“二叔,那你願意聽我爺管你叫二蛋啊?每次我爺叫你二蛋,你不也是總吵吵著讓我爺叫你大名嗎?”
噗嗤,杜蔚國和王洋頓時都被逗笑了,實在是忍不住啊,這個陳達虎的小名居然叫二蛋,被惱羞的狗剩子給直接給掀了老底了。
二蛋,狗剩子,嗯,一股非常淳樸的關東鄉土氣息鋪麵而來,很落地。
陳二蛋頓時惱羞成怒,他伸手就給狗剩腦袋上來了一巴掌
“狗剩子,你這個小癟犢子,二蛋是你能叫的?你看我不收拾你!”
陳達虎此刻抬起胳膊作勢又要打狗剩子,杜蔚國和王洋趕緊拉開,他本來就是裝模作樣的,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呢,杜蔚國他們這麼一攔,他自然馬上就坡下驢了。
“狗剩子,今天要不是你杜叔,王叔攔著我,我特麼偏扒了你小子的狗皮不可,讓你說話沒大沒小的。”
丫的,你還特麼挺愛演啊?杜蔚國多損啊,他可是嘴強王者,他能如此輕易放棄這個調侃陳達虎的機會嗎?
“嗨!我說二蛋兄啊,你看,你彆跟孩子一般見識啊,趕緊消消氣,二蛋兄,有個小名,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二蛋兄,你看我就沒有小名,我還挺羨慕你呢!”
哈哈哈哈哈哈!
你看看,杜蔚國這孫子他特麼到底是有多損啊,一句話,他連叫了三遍二蛋,把王洋和狗剩子給逗得哈哈大笑,死活都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