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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小時後,已經變成巨大兵營的魔霧山腳下,臨時指揮中心。
如今,天竺足有8萬大軍雲集於此,幾乎所有人都被征成了工兵,正不分晝夜的挖著塹壕。
大前天,拉奧和國防副部長篩選了一支300人的敢死隊,逼著帕瑪帶他們進山。
結果才剛靠近已經開始融化的雪線,就驚醒了最外圍的蛟蟲群,最後隻逃回不到20人。
剩下的全都成了蛟蟲的口糧。
親自確認了蛟蟲群的存在,以及恐怖至極的攻擊性,拉奧他們幾個頭頭腦腦隻覺得一口涼氣從糞門直衝天靈蓋,再也不敢僥幸。
見過杜蔚國之後,拉奧就火速返回了新德裡。
一方麵要給他籌糧,還要向魔霧山調配物資,另一方麵,他也是不敢再繼續留著這裡冒險了。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誰知道那些蟲子會不會突然下山?
“馬勒戈壁的!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補救,如果讓她見到梅根,會有很多人死!”
此刻的杜蔚國,卻顧不上這些了,活像隻鬥雞,臉色血紅,額頭青筋暴出,正對著雷娜咆哮如雷。
“很多人!雷娜,你知道的,我特麼絕對說到做到!”
下山之後,聽到楊彩玉突然去了港島的消息,杜蔚國楞了足有一分鐘,隨即就炸毛了。
關於不詳預感,他設想了各種各種極其糟糕被動的狀況。
比如港島遭遇虺教的瘟疫襲擊,又或者莫蘭,趙英男被水蛭偷襲之類,甚至是奎亞那遇襲。
但是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這件事居然會應驗在楊采玉的身上。
想到楊彩玉在港島跟趙英男會麵的修羅場麵,以及她還有可能已經知道了莫蘭,胡大,郭芙,甚至是雷娜,娜塔莎這些大洋馬的存在。
杜蔚國感覺整個人都要裂開了。
其實收到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雷娜也是懵的,被雷得外焦裡嫩。
要知道,楊彩玉可是軍情六處的重點保護動物,她的安保工作是由j先生親自負責,這樣的疏忽,離譜的荒唐。
但是,畢竟楊彩玉是她們軍情六處的地盤上出事的,她沒辦法反駁,隻能臊眉耷眼,耐著性子安撫道:
“衛斯理,你先冷靜點,我已經第一時間通知雷克,采取必要的隔離措施了。
另外,港島那邊,知道梅根小姐的人其實並不多,層次也都不低,沒那麼容易被查到。”
“我特麼冷靜個逑!j是不是老糊塗了,為什麼要放她去港島,又為什麼直到現在才告訴我!”
一聽這話,杜蔚國頓時更忿怒了,扯著脖子吼道。
雷娜有些無奈的解釋道:
“j先生在前天夜裡就聯係我了,當時我正在去新德裡的路上,而你正好離開馬德拉斯城。
期間,一直處於失聯狀態,等我趕到魔霧山,你又剛好進山了,直到現在才下來。”
這次杜蔚國和胡大姑娘突然從馬德拉斯來魔霧山,是臨時起意的,當時走的又急。
所以搭乘的傑尤爾海軍基地提供的一架水陸兩用飛機,上麵隻有機載的通訊電台,沒有調頻電台。
杜蔚國此刻就像個蠻不講理的潑婦:
“我不管那麼多,這件事你們軍情六處難辭其咎!”
“雷娜,你轉告j這個老壁燈,這件事要是不能圓滿解決,我會親自去倫敦,扭下他的狗頭當球踢。”
杜蔚國當真是氣瘋了,說起話來口無遮攔。
“唉,還行,他總算沒打算揪下我的腦袋。”
雷娜有些氣苦,隻能暗暗的自我安慰道,囁嚅了幾下嘴唇,最終還是放棄了辯解的打算。
“好,我知道了,衛斯理,這件事,我們軍情六處肯定會調查清楚,最後給你一個滿意的說法。”
杜蔚國鬱火中燒,感覺渾身燥熱,用力的扯開衣領。
“還有,那個叫什麼溫婉的,該死的女人,她到底跟楊彩玉說了什麼?是誰派的?”
“不知道。”雷娜搖頭。
“不知道?”
雷娜下意識的咽了口水,悶聲回道:
“是,那個叫溫婉的女人死了,跟楊采玉在公園分開後,第一時間就服毒了,等我們的探員趕到時,她已經停止心跳了。”
“死士?”
“應該是。”
一聽這話,杜蔚國的臉色頓時更黑了,眼睛眯了起來,寒芒四射。
眼下,豢養死士的組織已經不多了,但是,杜蔚國的仇家實在太多了,遍布天下,而且每個仇家都強得離譜。
中情局,內務部,虺教,馬薩爾,水蛭,東瀛那兩個表麵臣服的財閥,共濟會被他乾掉家主的隱世家族。
對普通人來說隻存在於傳說的死士,他們卻都能拿得出來,同時也有動機。
還有許多,已經被遺忘的敵人,太多了,多到杜蔚國根本就無法預測這個混血女人究竟是誰派來。
“現在有什麼線索?”
杜蔚國的臉色陰沉都快要滴水了,身上的煞氣升騰滾動,毒蛇信子般吞吐不定。
“正在查,目前還沒有查到任何實質性的線索。”
雷娜硬著頭皮答道,雖然明知道杜蔚國不會動她動手,麵對已經實質化的煞氣,依舊膽戰心驚。
另外,雷娜也很揪心,這件事非常棘手,顯然又扯出了一方龐大的勢力。
而且這方勢力的情報還異常精準,同時也善於抓住重點,極其精準的戳中了杜蔚國的死穴。
付出的代價卻僅有一條人命,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杜蔚國哪次發飆不是驚天動地?需要填進去幾百上千條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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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楊彩玉去港島,這件事大嗎?從某種意義來說,一點都不大,甚至都不算事。
楊采玉無權也無勢,不會對現有格局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影響,哪怕她死了,都掀不起任何波瀾。
但是,如果讓楊采玉見到趙英男,杜蔚國的天就塌了,他會發瘋。
匹夫一怒,尚能血濺五步,本事通天徹地,手握大菠蘿的杜蔚國如果發瘋,天知道他能搞出多大的局麵。
每個人都是自己的逆鱗,杜蔚國的逆鱗就是楊彩玉。
哪怕全世界都唾棄他是個屠夫,冷血的劊子手,哪怕他流連花叢,享儘人間豔福,卻依舊想保持在楊彩玉心裡專情且深情的人設。
聽起來矯情得想吐,但事實確實如此。
哪怕是那些浪斷鳥的老嫖,海王,心裡往往也會有個不可褻瀆的“白月光”。
還有那些窮凶極惡,殺人如麻的悍匪,心底也都有深藏的一片淨土。
見杜蔚國臉色越來越黑,一副火山即將爆發的模樣,雷娜連忙解釋道:
“衛斯理,現在我們可以確定那個叫溫婉的女人不是英國人,也沒有任何出入境記錄。
甚至連見過她的目擊者都沒有,就像個幽靈,大概率是跟楊采玉會麵的前兩天才偷渡來的。”
飛快的瞥了一眼杜蔚國的眼色,雷娜意味深長的總結道:
“衛斯理,這個女人的目的非常明確,而且,情報也異常精準,不管是誰在幕後布局策劃,這個計劃的角度都非常刁鑽。”
“嘎嘣!”
杜蔚國的拳頭硬了,手背上的青筋暴出,猶如小蛇般不停滾動,他聽懂了雷娜的暗示。
雖然現在幾乎全世界的情報機構,都在緊鑼密鼓的研究他,連帶著研究他身邊親近的人。
但楊采玉和趙英男之間的朋友關係,依舊知者甚少,甚至連雷娜都一知半解。
而且,就算知道了也誰在意,對大多數西方的情報機構來說,這種關係沒啥可做文章的餘地。
在他們的概念裡,一個擁有權勢地位,又無比成功男人,養幾個情婦再正常不過了。
彆說是閨蜜,就算是親姐妹共事一夫都不算啥。
那麼,能如此精準的找到杜蔚國的命門,並利用這個關係做成局來對付他的,擁有這種意識邏輯的,大概率是東方人。
而且看計劃的細膩程度以及乾練風格,大概率是東亞人,甚至是~~
連續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勉強壓住火氣,杜蔚國緩緩的鬆開手掌。
“追查幕後主使的事情先放一下,楊采玉現在已經到了港島,雷娜,你覺得怎麼才能封住她的眼睛和耳朵?”
雷娜沉默了一會後,搖搖頭:
“很難,起碼常規的手段是肯定不行的。”
“極限也就能拖延幾天,畢竟楊小姐她不是囚犯,她的行動是自由的,而且還很聰明。關鍵她現在很有可能是帶著答案找線索的,梅根小姐在港島的產業眾多,總是~~”
“所以,你的結論到底是什麼?”杜蔚國越聽越煩躁,粗暴的打斷道。
他比雷娜還清楚港島的情況,那畢竟是他經營許久的大本營,同時也是趙英男的老巢,擁有數之不儘的產業。
雖然她平時都是隱於幕後的,認識她的人也不多,但總有許多蛛絲馬跡可循,瞞不住有心人的追查。
比如招牌最響的鯤鵬影業,總經理馬寧,他早就成了公眾人物,經常要拋頭露麵的。
而小馬哥的出身背景其實並不難查,畢竟他才去港島幾年時間。
而且,早前剛起步的時候,趙英男也經常去鯤鵬親自盯著,甚至還在公司裡被跛豪的手下綁架過。
這些事,一查一個準。
丫的,即將要被捉奸,人設眼瞅著也要崩了,現在的杜蔚國,焦灼得仿佛熱鍋上的螞蟻。
“隻能用非常手段。”雷娜好像早有腹案,咬了咬嘴唇後,沉聲道。
似乎想到了什麼,杜蔚國的眼睛猛地眯了起來,一字一句的問道。
“什麼叫非常手段?”
一股刺骨的寒意襲來,雷娜下意識的縮了縮肩膀,不過還是咬緊牙關回道:
“衛斯理,胡小姐應該能解決這個問題。”
“哈!”杜蔚國被氣笑了:
“好,好,真是好辦法!雷娜,你的意思是讓她去港島催眠楊彩玉,甚至是直接抹掉她的記憶?”
雷娜也是豁出去了:
“衛斯理,這對楊小姐或許很不公平,也很殘忍,但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片刻之後,鐵青著臉的杜蔚國從掀開帳篷出來,快步朝著正跟帕瑪抽煙閒聊的胡大姑娘走去。
“胡大,你都聽見了吧?”
胡大姑娘和帕瑪所在的位置,距離指揮中心帳篷距離不到100米,以她的耳力,剛剛的對話,應該一字不漏。
“嗯,聽見了。”
呼出煙氣,胡大姑娘揚起下巴,她的語氣似笑非笑:
“這大洋馬最近是不是又有點翹尾巴了?現在都敢算計我了?”
杜蔚國不想糾結這個話題,答非所問道:
“胡大,你覺得雷娜提出的這個計劃可行嗎?”
“怎麼?杜大,你真舍得讓我動她?”
聽到這個問題,胡大姑娘的眉頭輕挑,眼底忽然閃過一抹隱晦的,難以言喻的光芒。
杜蔚國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
“胡大,楊采玉現在的情況,能扛住嗎?”
“扛得住,吃了我家老爺子的仙丹,你家楊大娘子現在應該壯得跟牛犢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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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姑娘點點頭,給出了肯定的答複,一聽這話,杜蔚國頓時麵露喜色。
豈料下一秒,胡大姑娘突然話鋒一轉:
“不過,她的腦子畢竟受過重創,如果真的要抹除記憶,她大概率會失去其他記憶,不,不是大概率,幾乎是必然的。”
“其他記憶?”
“嗯,過往的記憶,也許是一年內的,也有可能是幾年的,不過,我可以保證,她不會變成白癡植物人啥的,肯定還是活蹦亂跳的。”
“幾年的記憶?”杜蔚國怔怔的重複道。
胡大姑娘撚滅煙頭,直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幽幽道:
“失憶是不可逆的,永遠也不可能再恢複,所以,杜大,這件事我可以幫忙,但要不要做,你自己想好。”
杜蔚國沉默了,呆呆的杵在原地。
如果失去幾年的記憶,甚至連他都遺忘了,沒了往昔的記憶,那楊采玉還是原來的楊采玉嗎?
“唉~”過了足有幾分鐘,杜蔚國才長長歎息一聲,抬腳朝遠方走去。
“杜大,決定好了沒,要不要我馬上去港島?”胡大姑娘在身後喊道。
“不用了。”杜蔚國沒回頭,語氣蕭瑟。
“嘖,果然,終究過不了這關,還是舍不得啊。”
胡大姑娘此刻的眼神很複雜,失落與欣慰並存。
她突然抬起來,目光幽遠的望向天邊,莫名的自語道:
“暹羅的那個婆娘,平時鬼精鬼靈的,也不知道這回能不能懂點事?”
此時此刻,一架線條優美,銀灰色的灣流ii型私人飛機,正穿梭在雲層中,極速朝港島飛去。
寬敞奢華的機艙內,隻有三個人,一隻貓,一條狗。
“莫蘭,這樣不行的,他會恨我們的,而,而且,我也沒臉這麼對待她。”
趙英男的眼圈微紅,滿眼都是痛苦和糾結,不自覺的攥緊了放在夜璃背上的手。
“恨就恨吧,你沒臉,我可不在乎。”
她的對麵,莫蘭翹腿坐著,手裡擎著煙卷,正扭頭望向舷窗外的雲海,目光晦澀,但語氣很堅定。
趙英男後槽牙都咬得咯吱直響:
“莫蘭,你也不能這麼做,他會恨死你的,你不知道,他有多在乎她,我們還是跟他商量~~”
“我知道,就是因為知道楊采玉在他心裡的分量,我才更要這麼做,而且一定要瞞著他!”
莫蘭猛地扭過頭打斷,她的眼神冷冽,語氣斬釘截鐵。
“這件事一定要有人替杜蔚國做了才行!既然波斯的那個狐狸精不做,那就隻能我來做!”
“為什麼?”
趙英男不解,她這兩年雖然也進步很大,但是照莫蘭還是有明顯差距的,更不用說胡大姑娘了。
“為什麼?”莫蘭用看白癡的眼神刮了她一眼:
“楊采玉突然出現在港島,還打聽你,這明顯是有人故意泄密,這是針對杜蔚國的局。
利用的就是他們之間的感情,這局看似軟綿綿的沒啥危險,其實很陰險,是個宮心計。”
“宮心計?”趙英男更不懂了。
莫蘭把煙蒂用力的撚滅在手邊的煙缸裡,點點頭:
“沒錯,是人就有心理承受極限,這個極限的學名叫心理閾限值。”
“杜蔚國身經百戰,他的閾限值肯定很高,輕易不會動搖,更不會崩潰,但凡事總有例外,楊采玉就是他的命門,就像是硬氣功裡的罩門。”
莫蘭把手攥成拳,隨即又猛地張開:
“就像氣球一樣,如果罩門被破掉,杜蔚國也是有可能瞬間崩潰的。”
“可是~”趙英男也不笨,馬上就察覺到了這句話裡漏洞。
莫蘭猜到了她想說什麼,抬手打斷道:
“趙英男,你是不是覺得隻有人死了,才是最嚴重的,最無法挽回的?”
“難道不是嗎?”趙英男反問。
“是個屁!”
莫蘭毫不客氣的斥道。
“摧毀一個人的信念,瓦解一個人的信仰,遠比殺了他更痛苦更殘忍,這叫軟刀子殺人,也就是宮心計!”
重新點了根煙,緩緩呼出煙氣,莫蘭的語氣幽遠:
“趙英男,你試想一下,如果楊采玉見到了你,我,知曉了其他女人的存在,她會不會崩潰?”
“會,一定會。”趙英男已經哽咽了。
“那麼以後,她會以什麼方式跟杜蔚國相處?”莫蘭追問。
“老,老死不見。”遲疑許久,趙英男才囁嚅出一個十分不確定的答案。
“嗬嗬~”莫蘭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又問:
“那如果有人在暗中推波助瀾,你覺得,楊采玉有沒有可能站到我們的對立麵?”
“啊?這~”趙英男瞬間臉色慘白。(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