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哈爾格薩。
這座破爛城市根本就沒有發電廠,電力供應靠的是發電機發電,隻覆蓋了不足三成。
主要還都集中在軍營附近,而且還特麼限時。
所以,每每到了晚上,除了營盤裡還有幾點要死不活的光亮外,整個城區都黑洞洞的。
遠遠望去,猶如一座死城。
“嘎~嘎~”
雷鳴般的巨大噪音驟然響起,把全城人都從睡夢中驚醒。
當所有人慌慌張張,踉踉蹌蹌,摸黑跑出來的時候,卻愕然發現,此時此刻,整座城市的上空都被黑暗籠罩了。
沒有一絲光線,是那種絕對的黑,絕望的黑,不僅星月無光,連夜空都徹底消失了。
但是詭異又可怕的噪聲,卻真真切切,就是從頭頂的天空傳來。
就在所有人都驚恐不知所措的時候,所有聲音突然都彙成了一道。
“嘎!”
猶如滅世驚雷,又像巨鼓在耳畔炸響,幾乎所有人的耳朵都瞬間飆出鮮血,抱著腦袋,痛苦的跌坐在地。
僅一聲,就無差彆的擊傷了全城。
不過,這還沒完,伴隨著這聲巨響,天塌了。
漆黑如墨的蒼穹驟然流動起來,頃刻間就變幻成一柄無法形容的巨錘,挾著毀天滅地的氣勢,狠狠的砸向了城北聖靈軍團駐地。
“轟!”
下一秒,如同彗星撞地球。
無數被嚇傻,呆楞在原地的士兵,被錘得骨斷筋折,血肉模糊,很多軍營也被瞬間砸扁,裡邊的人自然也都成了肉餅。
“嘎~嘎~”
漆黑的巨錘落地之後,又瞬間變幻成無數團黑雲,朝軍營的四麵八方席卷而去。
“啊~~”
黑雲掠過,無數僥幸存活下來的士兵,紛紛被啄瞎了眼睛,啄穿了咽喉,慘叫哀嚎聲驚天動地。
巨錘,黑雲,當然都是鴉群彙聚而成的。
片刻之後,當鴉群徹底消散,整個營盤已經變成了血肉地獄,真真正正的屍山血海。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到極限的血腥味,感覺就像被人把頭沁在了血盆之中。
此刻,營盤裡還能喘氣的,僅剩千餘人。
這其中,還有半數以上是瞎子,剩下的也都是聾子,瘋子。
換句話說,聖靈軍團麾下第三旅,5000多人的大營頭,僅僅在半分鐘之內,就被徹底打殘,約等於全軍覆沒。
摧枯拉朽都不足以形容這個效率,唯有一個詞才勉強合適,天降神罰!
“依卡嘛尼阿達姆!依卡嘛尼阿達姆!”
此刻,全城百姓,無論男女老幼,全都跪在地上,目光虔誠,雙手高高的舉向天空,嘴裡聲嘶力竭的高呼著什麼。
用本地話翻譯過來,大意就是感謝上蒼,感謝神明。
他們的跪拜和呼喊,又為這慘烈血腥的場麵,增添了一絲詭異的神聖氣氛。
與此同時,營盤外的山崗上,杜蔚國和兄弟會眾人,正怔怔的望著已經變成煉獄的營盤。
所有人都瞠目結舌,臉色慘白,眼神呆滯,現場靜的可怕,唯有吞咽口水的聲音不斷響起。
雖然他們都是超凡的能力者,見多識廣,但是這種天崩地裂般的炸裂效果,他們還是被驚呆了。
過了許久,陸言第一個打破沉默,不過他的聲音也抖得厲害。
“我,我特麼不是在做夢吧,這,這可是幾千人,前後還不到一分鐘就斬儘殺絕了。”
他轉向杜蔚國:“衛斯理,你,你也做不到吧?”
杜蔚國其實也驚到了,不過他畢竟見慣了大場麵,聲音還算鎮定。
“當然做不到,彆說我了,除了翔太,當今世界沒人能做的到!”
他的嘴角上揚:
“嘿,就算花旗調來一個主戰師,又或者直接出動轟炸機編隊,也達不到這個效果。”
“我艸!”因為過於激動,陸言紅頭脹臉的直接爆了粗口:
“真特麼沒看出來,翔太這個不起眼的悶葫蘆,居然有這麼大的本事,簡直就是行走的大菠蘿啊!
衛斯理,有了這小子逆天的群攻能力,再加上你妖孽的單兵戰力,完全可以橫掃天下了!”
其他人雖然都沒說話,不過表情眼神都很認同,無敵了!
“嗬嗬,還橫掃天下,沒那麼誇張!今晚這個效果是具有偶然性,基本不可能複製。”
杜蔚國這會已經徹底回神了,輕笑著搖了搖頭,否定道。
“嗯,啥意思?大家都是自己人,你還咋謙虛上了”陸言擰眉不解。
“嗬,不是謙虛,而是事實。”
杜蔚國掏出煙盒,給陸言,魚掌櫃,胡大姑娘分彆散了一根,自己也點了一根。
他用煙頭指了指山腳下,已經狼藉不堪的營盤。
“陸言,你走南闖北,也去過不少地方,你見過比這更爛,更破,更鬆懈的營頭嗎?”
陸言點頭:
“衛斯理,我明白你的意思,這群雜碎的營地確實爛了,簡直就是烏合之眾。
不過再怎麼說,這也是5000多人,手裡還都有鐵家夥,區區幾十秒,就算是幾千頭豬~”
“嗬嗬,你聽我說完。”杜蔚國笑笑打斷他:
“因為他們的軍紀鬆弛,毫不設防,翔太才能聚攏這麼多烏鴉,同時還能毫無察覺的飛到他們的頭頂。”
這是真話,椎名翔太這家夥立功心切,等魚掌櫃他們過來彙合的這段時間裡,又主動跑出去轉了一大圈,攏共召喚了近十萬隻。
如果換成彆的地方,他未必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聚到這麼龐大的烏鴉數量。
其次,幾公裡之內,超乎尋常的聚攏了如此多的鴉群,做為一個旅級的作戰單位,肯定能發覺。
最後,當鴉群靠近城區的過程中,其實動靜一點都不小,而且也是需要時間的。
但凡他們能安排幾個哨兵,一定也能提前發現,然後及時預警,並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雖然傷亡在所難免,但無論如何也絕不至於被瞬間團滅。
杜蔚國又指了指暈厥在謝爾蓋的懷裡,口鼻不斷滲出鮮血,麵如金紙,氣若遊絲的翔太。
“你再看看他,這家夥因為逞強,已經被反噬搞成這副鬼樣子了,就算能勉強能撿回一條命,短時間內,也不可能還有再戰之力了。”
杜蔚國撇撇嘴,沒好氣的說道:
“丫的,妥妥的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牛皮了幾秒,就把自己玩殘了。”
這也是實話,翔太控製鴉群攻擊的時候,當烏鴉死去的時候,他會遭受一定程度的反噬。
反噬倒不算強烈,翔太給杜蔚國具體描述過,每死去一隻烏鴉,他會感覺腦子裡被針輕輕的刺了一下。
剛剛,從鴉群發動攻擊到結束,其實具體過程一共就十幾秒。
在這驚心動魄的十幾秒裡,究竟死了多少隻烏鴉?
具體數量誰都不得而知,但是肯定過萬,隻多不少。
試想一下,腦子被針刺上萬下,還是短短十幾秒內,會有多麼恐怖,超越了世間已知的任何一種酷刑。
要不是翔太這家夥體質驚人,同時還擁有強悍的自愈能力,估計當場就得生生疼死。
不過,饒是如此,他的意識或者說腦域也遭遇了遠超閥值的重創,這才會流血不止。
否則,以他的自愈能力,早痊愈了。
至於昏迷,是胡大姑娘偷偷出手把他弄暈過去了,要不然,他會無比痛苦。
“翔太這家夥玩大了,他的身體雖然擁有自愈能力,但是精神力沒怎麼經曆過鍛煉,並不堅韌,估計得緩上很長一段時間了。”
這是胡大姑娘的原話。
陸言點點頭,認同了杜蔚國的解釋。
“好吧,不過無論怎麼說,翔太這家夥的攻擊範圍還有破壞力,也是我見過最凶最猛的了。”
“還有一點更神奇。”一直沉默不語的魚掌櫃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