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過了三天。
三天裡,周青峰運轉‘天殘地缺’功法,修為從練氣一級暫時強行提升到五級。
付出莫大‘犧牲’,就為了多使幾下‘持筆’術,抄了幾萬字的小黃書,給營造處的賈師兄送去《金瓶梅》前幾回。
這可是一部奇書。
賈仕林師兄讀過後如獲至寶,隔天手舞足蹈的跑來,“周師弟,你真是大才,大才啊!
師兄我讀了一晚上,徹夜未眠。
你這書寫得好,好就好在‘冷眼洞穿世事浮華,硬心寫儘世態炎涼’,笑世事荒誕無常,笑世人愚昧無知。
沒想到啊,有人擅長煉丹,有人擅長講經,有人擅長畫符,你個清秀的雛兒擅長寫本子。
還是這等韻味十足的。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周青峰不高興了,“彆胡說啊,這是我抄的,不是我寫的。正經人誰寫這玩意?”
賈師兄拋了個‘明白’的眼神,“我懂,我懂,蘭陵笑笑生嘛,寫這玩意哪能署自己的名?
我看了那麼多本子,就沒見誰說是自己寫的,都說是從彆處抄來的。
放心,師兄嘴巴嚴得很,絕對替你保密。”
“這真不是我寫的。”周青峰急了。
“是是是,抄的,抄的。”賈師兄壓根不信,反而問道:“師弟,這本子打算寫多少字啊?”
“大概百來萬字吧。”
“百來萬?”賈師兄大驚,豎起大拇指,“好好,師兄就愛看長的。你儘管寫,越長越好。
有誰敢打擾你寫書,告訴師兄我,一定想法子幫你出頭。”
周青峰壓根不知道自己說‘百來萬字’在當前年代是個什麼概念。這年頭就沒這麼長的小說,能寫一萬個字就了不起。
百萬字,那真是鴻篇巨製。
給了好處,接下來就要收些便利。
“師兄,師弟孤身一人在靜林觀,日常生活很是不便。最近想收幾個仆役在身邊,隻是沒有進山的許可”
賈仕林連忙支招,“你何不去找古德,弄幾個外門弟子的紫竹牌,便可讓仆役在太虛觀大多數地方走動。”
周青峰搖頭,“我找的仆役都是居家乾活的,年紀比較大,隻怕是入不了外門。
再說了,為了幾個仆役去古師兄那邊花錢,實在得不償失。師弟是想能不能在營造處下掛個苦力的名。”
太虛觀諸事繁多,不可能讓內外門弟子親自乾,所以山門內外進進出出的仆役極多。
韓成等人看著年老體衰,弄個不起眼的仆役身份最合適,能少些麻煩。
但普通仆役往往局限於一地,比如五行院的雜活仆役就不能進後山。唯有營造處的苦力比較特殊,可以到處跑。
賈仕林聽得大笑,“也對,也對,古師兄什麼都好,就是辦事得花銀子。我等師兄弟找他,也得掏錢。
你要幾個苦力的牌牌?我一會讓人給你送來。”
“六個。”
“六個太少了,我給你十個吧。手下人多好辦事。你以後多多寫書,師兄幫你把俗務都料理了。”
就這樣,周青峰輕鬆拿到十個木牌牌,正麵寫著‘營造處’,背麵是‘搬運雜役’字樣。
賈師兄走後,古德又一臉焦急的找到靜林觀,見麵就氣急道:“青峰師弟,你的事麻煩了。
那該死的高德貴不給麵子,我請了好些朋友牽線,想跟他約時間喝一杯,他居然一概推辭。
若讓那混球一直這麼查下去,不知道要被他翻出多少老底來。咱得想點法子。”
周青峰也意外,“監察院的人如此油鹽不進?要不乾掉他?”
古德立馬搖頭,“不行,不行,高德貴可不是一般人。他如果死了,門裡幾個長老肯定徹查。
不管誰對他下手都必定被查出。
再說了,你彆看那瘦猴其貌不揚,修為可不差。咱太虛觀六代內門弟子裡,他的修為能排進前三,可不好對付。
師兄仔細想過,妙玉不回來,要不我給你改換門庭,另找個師父。不過這得另外花錢。”
一說花錢,周青峰便有了警覺。因為古德的語調神情像極了孫長慶那無賴賭癮發作的樣子。
“要多少?”
“怎麼也得要個萬兒八千的吧。”
“那我還不如回家算了,反正我在這太虛觀過得也不舒服。”
一看周青峰如此激動,古德連忙寬慰道:“師兄知道你根骨差,一輩子修煉也不成。
彆說什麼煉丹了,你隻怕連打坐入定都做不到,讓你在此清修,確實沒意思。”
古德為表共情,特意拍拍周青峰肩膀。可他拍啊拍的,忽然呆住,眼神直勾勾的,問道:“師弟,你好像有練氣一級了。”
邋遢道人好像看到什麼萬年奇景,確認事實後,用尖利高亢語調再次喊道:“師弟,你咋就練氣一級?”
“這有什麼不能接受的?我吃丹藥吃的。藥王殿補發了曆年欠妙玉師尊的丹藥,我全給吃了。”
周青峰身體稍稍前傾,故意讓胸口的玉佩和皮膚有點間隙。
“沒可能啊,就你那稀爛的根骨,吃再多丹藥也如同喂豬,到死也入不了門的。
我可是練氣十級,眼光絕對不會錯。
你拚命吃丹藥,就不怕虛火上升,流鼻血流死。”古德抓住周青峰手腕,注入一道靈力。
沒有佛寶加持,周青峰的經脈不比‘被廢爐鼎’強多少。古德的靈力就像電流遇到絕緣體,壓根動不了。
“嘖嘖嘖這麼爛的根骨居然讓你兩個多月進入練氣一級。你真是把丹藥當糖豆吃啊。”
古德很難接受一個被自己判修行死刑的人居然還練成了,這妥妥打自己的臉。
“師弟,你彆太勉強,聽師兄一句勸,彆亂吃了,吃多丹藥,虛不受補,會死人的。
人啊,不能太逆天,否則會遭天罰。你這輩子就沒有修行的命,根骨實在太差,上限到頂。”
“所以我乾脆回家得了。”
古德更不接受了,“彆老提回家啊。你當不了太虛觀內門弟子,外門倒是可以的。
沒有一萬兩,你好歹掏個五六千兩銀子,師兄再想想辦法,絕對不讓你吃虧。”
“我家貧,沒錢。唯一傳家寶就是那顆珠子。”
“兩千,不能再低了。我這老臉好歹值點錢。”
周青峰卻一伸手,“師兄,把珠子還我。我要回家。”
“開什麼玩笑。”古德觸電般跳開三尺,“你真沒錢?”
“真沒有。”周青峰一攤手,“我還想找師兄幫個忙。”
古德又跳開三尺,“幫忙?找我幫忙可都得掏錢。”
“年節將近,我在後山也沒彆的事務,想提前回家,也算避避風頭。要跟師兄請個假。”
太虛觀負責偵緝地方,時時刻刻都需要人手。
雷神殿管人事的,師祖級彆的不算,六七代弟子可不是想回家就回家,想外出就外出。
比如之前郭銘德去江寧,那是跟嚴追風出來乾公差,回山門後就得到雷神殿報備,否則少不了一頓責罰。
周青峰想提前開溜,也得找古德。
至於古德自己動不動外出雲遊人家雷神殿殿主,自己請假自己報備。
一聽周青峰要溜,古德倒是立馬允了,“行,你先離開也好,免得高德貴抓你去審。
你師尊妙玉年前怎麼也要回來的,我到時候再跟她商量,否則便是出事了。”
周青峰要回家,倒是師姐們頗為不舍。
徐幼薇勸道:“師弟,你要不還是進觀吧。你修行天資高,幾個師姐皆因此受益,很是感激。
有師父留下的雷符在,可保你平安。即使哪天師父回來,也定然會留下你。
至於古無德,見錢眼開的小人,你莫信他的鬼話。他剛剛說那些事,定是要拉你下水。
師姐擔心你一旦離開,會被消籍除名,回不來了。”
隻是韓成等‘被廢爐鼎’的看法又有所不同。特彆是曾經在監察院乾過的馮素雲有自己見解。
“監察院如果真想為難一個人,定是隱秘、果決,不會拖這麼久,更不會弄得人儘皆知。
高德貴此人雖然不合群,但相當精乾。他若真想查主上,不會犯如此錯誤。事情背後應該還有隱情。”
周青峰也覺著馮素雲說得有道理。
七個師姐天天窩在靜林觀不出門,不通世事,遠不如馮素雲等人見識廣,思維開闊。
營造處的木牌發給五個‘被廢爐鼎’,讓他們有自由活動的權力。一同下發的還有些特殊裝備。
為了應對當前麻煩,周青峰又開了三回‘幸運寶箱’,獲得的垃圾卻不如之前有用。
第一回是些過期的地方報紙,儘是些‘認為’‘指出’‘強調’的八股文。
這些東西用不得,留不得,白白浪費十塊錢,隻能一把火燒了。
第二回是些報廢家具,桌子椅子沙發之類的,還有些台燈風扇。可沒有電,這些東西當擺設都顯得怪異。
家具還能用用,電器連燒都不好燒,隻能藏起來。
有點用的來自一堆兒童玩具。在布娃娃、彩色拚圖、故事畫本中,找到成對的兒童對講機,兩具普通望遠鏡。
望遠鏡的實用性很強,能看清兩三千米內的人臉。但最有用的卻是兒童對講機。
周青峰花了二十元買來不少堿性電池,能讓兒童對講機工作起來。這玩意不需要使用靈力,也就難以被探查。
要知道,金丹老祖能感知到一千米內的施法波動——夜襲周青峰的無名之人都要遠離主峰十幾裡才敢動手。
總共四台兒童對講機,功率小,頻率鎖定,但裝上電池還能用。周青峰把它們當無需靈力的法器給馮素雲幾人。
按馮素雲的經驗,高德貴來查周青峰卻不找過來,那大有可能在查跟周青峰相關的事,若能盯著他點,或許能找到線索。
“走吧,高德貴不來找我,我去找他。看看他最近都在查什麼?”周青峰把對講機和望遠鏡發下去。
太虛觀的監察院不在鳳翔主峰,它在千佛岩附近有塊很大的地盤。其內部人員不多,卻是真正的強力機構。
馮素雲認得監察院幾乎所有人,也知道其厲害,特意叮囑道:“彆靠近監察院附近的林子,那裡遍布機關,靠近就會被發現。”
在離監察院上千米外的樹上,周青峰舉著望遠鏡蹲了小半天,能清楚看到這個強力機構內進進出出的每一個人。
馮素雲在幾百米外的另一顆樹上,同樣抓著望遠鏡,按動手裡粉紅色的小貓對講機,“主上,出門的瘦高個就是高德貴。”
望遠鏡裡出現一個麵容陰沉的人,紮發髻,穿道袍,個頭也就一米七,由於格外消瘦,走起路來像個空蕩蕩的衣服架子。
“他在下山,‘縮地成寸’,往明湖方向去了。”馮素雲發出警示,望遠鏡裡很快失去高德貴的蹤影。
山嶺中樹林茂密,加之‘縮地成寸’速度極快,尋常手法根本盯不上這些修為高深之輩。
周青峰還不敢太靠近目標,聽到馮素雲的指示,他連忙跳下樹冠,跑動幾步,同樣‘縮地成寸’,從岔路追了過去。
對講機裡很快又傳來另一個‘報廢爐鼎’的聲音,“主上,我是陸銘,高德貴剛剛從我麵前過,依舊是下山,去了草料場。”
大概半分鐘後,周青峰沿著山道出現,從過扮作柴火挑夫的陸銘身邊快速竄過,風馳電掣。
‘報廢爐鼎’們體力虛弱,動不了法術,跑更是跑不得,卻是極好的眼線。
有連續兩個報點,但依舊沒辦法確定高德貴的去向,周青峰的人手還是太少,做不到布下天羅地網。
太虛觀養了不少馬匹,草料場是囤積乾草的地方。
周青峰沒做任何停留,繼續朝棲霞觀外飛奔。畢竟不管高德貴外出去哪裡,但他肯定不是來看馬兒吃草的。
草料場前頭有三個岔路,對應‘竹墟’‘歸雲浦’‘菜頭市’,分彆是商業街、碼頭、農貿市場。
此刻兒童對講機已經沒信號,也沒人可以充當眼線,周青峰瞧了眼地麵幾枚步距十幾米的腳印,朝‘竹墟’方向繼續追。
‘竹墟’就一條街,街道兩旁有上百家商鋪。年節將近,各家店鋪張燈結彩,專門做太虛觀道士們的生意。
周青峰隨著人流步入街道,抬頭就看到路邊一家酒肆,二樓響起熟悉的聲音。
“你們可知,那妙玉師祖新收的弟子周青峰,其實是我八拜之交的兄弟。”
郭銘德在二樓臨窗的位置露出個後腦勺。看他模樣,應該是偷偷下山來喝酒找樂子。
同桌的是幾個外門弟子,年歲都不大。
“不瞞你們,我那青峰老弟是個仗義人,特彆豪爽,出手大方。跟我關係特好,我罵他傻逼,他都一點不生氣。”
同桌幾人大呼羨慕,一個個敬酒,把郭銘德吹捧的飄飄然。
周青峰沒好氣,就想上去拆那家夥的台。但想想算了,因為他進‘竹墟’前換了身形,現在已是八尺壯漢。
快過年了,外門弟子操練的少,卻沒放假,大把的人有錢有閒,跑到山門外的‘竹墟’來消費。
雖然這地方就一條街,可街上摩肩擦踵,擠滿了人。
周青峰很快發現自己這麼一路找,根本找不到高德貴在什麼地方。
更何況法術中有易容之效,高明之輩能把壯漢變成女人,不露絲毫破綻。
他跟高德貴也就前後腳趕到‘竹墟’,前後間隔不會超過半分鐘,想找到對方蹤跡不能有過多拖延,否則今天的追蹤就白費了。
‘靈覺’啟動,周青峰的視力、聽力、嗅覺等感官發揮到極致,特彆是靈力運轉於雙眼,朝身邊觀察。
理論上這隻能看穿一些粗淺的障眼法,可當佛寶為其提供增益,諸多被法術遮掩的本來麵目都顯露出來。
首先是各種炫彩奪目的商家招牌就是障眼法,有的店鋪名叫‘火燒天’,三層屋頂上聲光效果頗為奪目。
實際上不過是一些支楞的木棍在釋放火燒效果。
街上行人有五分之一改變過容貌,不少一看就是內門弟子溜出來尋歡作樂。
也有些女弟子膽子不小,故意男裝,在街頭做粗魯狀,調戲店家夥計。
更叫周青峰嘖嘖稱奇的是人群中居然有妖修。比如明眸善睞的女子明顯是狐狸,強壯粗野的男人則是虎形。
隻是妖修不多,一個巴掌就能數過來。
不到五百米的‘竹墟’,讓周青峰猶如進了大觀園,就當他快走到街市儘頭,迎麵來了個中年胖子。
可佛寶加持的靈目告訴他,對方正是他追了好一會的監察院高德貴。
“這家夥應該是進‘竹墟’前沒易容,進來之後也沒辦法當場變化外形,不得不順著長街走出去,易容後再回來。”
周青峰跟高德貴擦肩而過,心裡則在想:“那家夥易容後返回‘竹墟’,不會隻為了換個麵目來找樂子吧?”
他沒直接跟著高德貴,甚至沒多看對方一眼,反倒是靈力彙聚於鼻子,記住對方的氣味,遠遠尾隨。
高德貴走了不到五十米,進了街邊一家茶肆。
周青峰則進了其隔壁的飯莊,憑借敏銳的聽覺,他認出對方腳步聲直接穿堂而過,進了茶肆後院。
飯莊的小二跑來問周青峰吃點啥,他要了二樓的清淨位置,點了幾個至少十幾分鐘才能出鍋的大菜,免得被打擾。
高德貴也進了茶肆後院二樓的包間,和周青峰直線距離不超過五米。後者平心靜氣,能聽到對方問夥計要了壺清茶,幾碟小食。
不到半刻鐘,有另一人也進入包間,客氣的問候道:“我約真人來,是想問問那案子的內情可查清楚了,幕後黑手究竟是誰?”
高德貴冷笑道:“查倒不難查,凶手在太虛觀內是儘人皆知的人物。”
另一人大喜,連忙道:“那就快快除掉他,免得後患。”
高德貴卻否決這想法,“除掉?難喲。那人背景深厚,人脈眾多,可不是什麼三腳貓的雜碎,沒法隨意處置。”
另一人又道:“真人不願動手,定是顧及自身。把那人名諱告訴我,我來找人想辦法。
總之,不能讓咱們自己人白死。敵殺我一人,當殺敵全家以複仇。否則我等如何麵對死去的兄弟?”
高德貴更不屑,“你師兄都被人家輕鬆捏死,你憑什麼去殺人家?我是不會替你火中取栗的,此事從長計議吧。”
周青峰正仔細聽,可身旁卻傳來一陣香氣,擾了他心神。
有個穿裘皮大衣的女子湊了過來,嬌聲嬌氣的問道:“這位小哥哥好麵生,第一次來竹墟吧。
你孤孤單單的,神情落寞,是有什麼心事麼?奴家配你一會,好不好?”
這一打攪,隔壁說什麼就聽不清。
周青峰氣惱扭頭,隻見一隻人形狐妖款款而來,坐到自己對麵,吐氣如蘭,嬌媚動人。
最奇特的是她一點沒遮掩自己的狐狸尾巴,四條毛茸茸的長尾從其大衣後探出,搖曳多姿。
“這年頭,狐狸都可以到處跑了?”
四尾妖狐聽得咯咯咯的笑,花枝亂顫,“小哥哥,我們可是守法良民,不是沒規矩的山間野狐。
當年重陽祖師特許我們在人間行走,保扶大元江山不倒不滅。奴家這麼些年又沒犯錯,怎麼就不能到處跑?”
聽到‘重陽祖師’這稱呼,周青峰就意識到這狐狸年歲不會小。山精野怪修行難,據說狐狸一條尾巴就代表修行百年。
這狐狸四條尾巴,豈不是四百年?
猴子在五行山下也才壓了五百年啊。
他忍不住問了句,“你多大了?”
妖狐頓做嬌羞狀,“小哥哥,你好討厭呢。才跟你說幾句話,你來問奴家年歲幾何?
奴家跟你初次見麵,哪有這麼突兀的?
問了年歲,是不是要問生辰八字?問了生辰八字,是不是就請媒婆來上門提親?
哎呀,那可遭了。就算奴家傾心,可父母都不在了,誰來做主婚配啊?
羞死了!”
這狐狸含羞帶怯的嬌滴滴模樣,是個男人都要神魂顛倒。
周青峰修為不到家,也被她迷的暈暈乎乎,眼神迷離了一會,方被佛寶強行拉回。
倒是那妖狐笑嘻嘻的,心裡卻頗為驚訝。她看這小子身材魁梧,麵型方正,閒著無聊故意來挑逗玩鬨。
沒想到卻看走眼。
太虛觀那些所謂‘長老’都禁不住她的魅惑之力,眼前這小家夥居然不受影響,始終心神不亂。
“奴家名叫‘卿卿’,是這飯莊老板娘,今日偶遇小哥哥,不禁春心蕩漾。
不知小哥哥姓甚名誰?家住何處?誰家子孫?或許我們能成一對姻緣。”
妖狐笑臉盈盈,魅惑之力發揮到極致,心裡暗想:“這天下沒有老娘勾不到的男人。”
雖說與賭毒不共戴天,可周青峰到底是道行低,麵對美色還是禁不住色授魂與,連佛寶都拉不住。
直到
“無恥!”一道尖利的罵聲在其腦海響起,強行將他神誌拉回來。
周青峰渾身一哆嗦,眼神四顧,心裡駭然道:“誰在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