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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那纖細脆弱的身軀,仿佛在向世界訴說著生存的不易。偶爾能看到一兩棵乾枯的小樹,歪歪斜斜地生長在石縫之間,那乾癟的枝乾和寥寥無幾的樹葉,顯示著它們在這惡劣環境中的掙紮。
張行站在峭壁之下,目光專注地審視著眼前的景象,他注意到,眼前的峭壁上的石壁,大多是花崗岩質地的石壁。
由於長期的風化和地質作用,表麵形成了大小不一的凸起和凹陷區域,張行心中暗自分析著,這些凸起和凹陷的地方,可以為徒手攀爬提供了較多可供抓握和踩踏的點。
而且,花崗岩表麵的粗糙質感,能夠增加手腳與石壁之間的摩擦力,這無疑有助於在攀登的時候保持穩定和平衡。
其次,雖然這是峭壁,但整體來說,坡度相對較緩,在攀爬過程中需要克服的垂直高度增加相對較緩,體力消耗相對較小,也更容易找到合適的支撐點。
張行深知,這樣的條件對於他的攀爬行動來說,是相對有利的。
張行雖然不是徒手攀爬的高手,但自從他進入波南市國安分局之後,經受過一段時間的攀爬訓練。
彆小看這攀爬訓練,徒手攀爬幾乎是每一位特種隊員都需要進行訓練的日常科目,因為在實際抓捕過程中,經常可以使用的到。
張行站在峭壁下麵,仔細地測算了一下距離,心中權衡著各種可能性,最後,他決定徒手攀爬上去。
之所以做出這樣的選擇,一來是因為自己現在沒辦法找到攀爬工具,二來雖然峭壁的高度超過了預期,不過結合岩石的凹陷區域和整體坡度,張行還是能夠清楚的保證自己的安全的。他相信自己的能力,也相信自己在訓練中所積累的經驗。
在決定攀爬之後,張行開始做幾組熱身運動,他活動著四肢,拉伸著肌肉,讓身體逐漸進入最佳狀態。
緊接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調整著自己的心態,讓內心變得平靜而堅定,一切準備就緒,張行邁向了峭壁,開始了攀爬。
攀爬可是個技術活,需要經過係統的訓練,掌握各種攀爬的技巧才能有效的越過障礙,攀爬到指定區域,並不是體能好,力氣大就能輕鬆攀爬成功的。
在徒手攀爬過程中,手的握力和腳法都至關重要,每一次伸手抓握凸起的岩石,都需要有足夠的力量和精準的判斷,以確保手能夠牢牢抓住,不致滑落。
而腳的踩踏位置和力度的控製,則決定了身體的重心和平衡。但最重要的還是要時刻保持身體的平衡,采用三點固定式的方式穩步攀爬。
張行深知這一點,他的身體如同一隻靈活的壁虎,緊緊貼附在石壁上,每一個動作都小心翼翼,卻又果斷堅定。
調整呼吸,不能操之過急,這是攀爬過程中的關鍵,張行均勻地呼吸著,讓氧氣充分地供應到身體的各個部位,保持著體力的充沛和頭腦的清醒。
張行在局裡雖然隻接受了三個多月的徒手攀爬訓練,但他展現出了非凡的天賦和毅力。張行當時不僅通過了訓練考核,而且徒手攀爬的成績,不僅比新隊員要好,甚至還超過了不少老隊員。
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就是講究天賦的,張行雖然沒當過兵,但他其實在特種作業方麵的天賦很強,比如射擊、格鬥還有徒手攀爬這些訓練科目。
當時張行轉正的時候,就記得組長耿健輝曾說過,他對進入波南市國安分局的曆屆新人在實習期的考核表現進行過統計,張行不僅是這一屆新人當中考核成績最優秀、最全麵的,也是往屆新人考核當中最優異的存在。
張行穩步向上攀爬,汗水順著他的額頭流下,浸濕了他的衣衫,但他的動作沒有絲毫的減緩。
當他到達峭壁中心位置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些細微的聲響,好像是某種工具敲打的聲音。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他的神經瞬間緊繃起來。
他停下動作,當他把耳朵貼在石壁上的時候,這些工具敲打的聲音更加清晰了一些。
張行的心中充滿了疑惑和警惕。他回憶了一下空空山西北麵的地圖格局,峭壁的另一邊通向外麵正在建造的備用公路,雖然打通這條備用公路,需要打通一些隧道,可這是西北麵的終點位置,而且地勢高聳,亂石叢生,不論是站在經濟利益的角度還是站在施工合理性的角度,也不應該打通通往峭壁處的隧道。
這異常的聲響究竟意味著什麼?是正常的施工活動,還是隱藏著某種不為人知的秘密?
張行心中越發感到奇怪,但眼下他沒有時間繼續糾結這個問題。
他深知,在這峭壁之上,稍有分心都可能帶來致命的危險。
他繼續調整呼吸,調整姿勢,繼續向上方攀爬上去。每一步都充滿了決心和勇氣,每一次的伸手和踩踏都帶著堅定的信念。
大概十幾分鐘後,張行終於爬到了峭壁上方,他的身體緊貼著石壁,小心翼翼地移動著雙手和雙腳,慢慢向上攀爬,利用手臂的力量,一點點將自己拉到了後山的地麵上。
來到地麵後,張行渾身已經濕透,他喘著粗氣觀測了一下自己的位置。
張行所處的這個位置是整個後山區域的最高點,從這裡可以俯瞰到整個施工現場,放眼望去,一片塵囂展現在眼前,各類大型機械正在忙碌地工作著。
推土機的轟鳴聲震耳欲聾,它們奮力地鏟平崎嶇的地麵,揚起滾滾塵土。鑽孔機發出尖銳的聲響,在堅硬的山岩上鑽出一個個孔洞,起重機伸展著長長的臂膀,吊運著沉重的建築材料。
工人們頭戴安全帽,身著工裝,在烈日下揮汗如雨,施工現場一片繁忙,運輸車輛來來往往,車轍在泥濘的山路上留下深深的痕跡。
不過眼前繁忙的畫麵,看在張行眼裡,更覺得有些離奇。
按照光絕寺官方的說法,這條路早在幾年前就已經開始修建了,但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在這漫長的時間裡,工程進度理應取得一定進展。然而,如今施工力量卻仍然集中在起始點位置,這種情況實在令人費解。
麵對如此詭異的場景,張行心中充滿疑惑,他決心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於是,他小心翼翼地沿著後山的製高點往下走,穿過一片茂密的叢林,終於接近了施工區域。
在施工區域的前沿,也就是通往峭壁區域設置了一塊警示牌,上麵用紅色油漆寫著“危險區域,不得進入”幾個醒目的字眼。
除了警示牌之外,還有一塊施工公告牌。公告牌上詳細地寫有具體的施工項目、工程的施工團隊以及承建人的名字。
張行隨意地掃了幾眼,當看到承建人的名字時,他突然眼前一亮,驚訝地發現光絕寺後山這條備用公路的承建人竟然叫焜(un)翀(hng)!這個名字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個焜翀,在波南本地也算是個大名鼎鼎的人物,他是波南市赫赫有名的一家房地產公司的大老板。
想當年,他可是波南本地電視台的常客,幾年前波南本地電視台精心策劃了一檔關於房產的節目,說是要幫老百姓避開樓市的陷阱,深入分析房產市場的動態,而焜翀,就是這檔節目的特邀嘉賓。
幾年前,這檔節目在波南市的收視率還挺高的,而且一辦就是兩三年,可惜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就突然停播了。
張行對於這檔房產節目倒是沒多少印象了,但對焜翀這個名字卻記憶深刻。記憶深刻的原因並非是焜翀這個人有多少人格魅力,而是單純的因為他的這個姓名十分生僻。
張行當時已經是個大學生了,不過對於焜翀這兩個字並不認識,後來看了那檔房產節目,發現了這樣一個人名之後,還特意去查了字典。
字典裡的解釋讓他恍然大悟“焜”意為明亮輝煌,而“翀”則表示向上直飛的意思。
這兩個字的組合,給人一種積極向上、充滿活力的感覺。
從那時起,張行便記住了這個特彆的名字——焜翀。
不過是一座寺廟後山的一條備用通道,但是承建人確是本地非常有名的一個地產商,這件事乍看一眼,就能覺察出一些不對味。
“梭梭!”
就在張行觀看警示牌的時候,一旁的灌木叢裡突然傳來了幾聲細碎的腳步聲,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靠近。
張行心頭一跳,立刻警惕起來,他迅速地躲到了右後方的灌木叢裡,身體緊繃著,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沒多久,張行的視線裡出現了兩道人影,他們頭上戴著施工帽,身上穿著普通的汗衫和褲子,看起來像是備用公路工地上的普通工人,兩人一邊走,一邊說著話,但聲音很低,聽不清具體內容。
當他們走到距離張行藏身之處不遠時,兩人停下腳步,其中一個身材較胖的工人左右看了看,然後轉身走進了灌木叢裡,另一個稍瘦的工人也跟了進去。
張行心裡納悶,不知道這兩個人要乾什麼,沒過多久,一股濃烈的尿騷味飄進了張行的鼻子,他恍然大悟原來這兩個工人是來這裡方便的。
等那兩個工人解決完生理問題後,便徑直坐在了地上。身材較胖的那個工人從兜裡掏出一包香煙,自己先點了一根,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吐出一團煙霧,接著,他把煙盒遞給旁邊那個瘦一些的工人,並幫對方點上了煙。
兩人吐出一口煙氣後,瘦一些的那個工人抹掉臉上的汗水,罵罵咧咧地說道
“他娘的!這狗日的監工一出現,我們的工作量就增加了不少,真不是個東西!他甚至不讓我們有時間喝水和撒尿,真是個毫無人性的家夥!”
說完,他還狠狠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胖子也一臉惱怒地說道
“聽說這個狗日的,是大老板的小舅子,因為走投無路,投靠了大老板,後來過來擔任了這裡的臨時監工,其實這個混蛋根本就不懂工地上的事情,工程方麵的事情全都仰仗著林工的施工團隊,專業上麵的事情他插不上嘴,所以就隻能把精力全都放在咱們這些工人身上了。”
“不過你發現沒有,林工施工團隊裡麵的那批人,他是一個都不敢得罪,專挑咱們這些普通建築工人的刺兒。”
瘦一些的工人一臉唏噓地說道
“是啊!誰說不是呢?剛剛我就親眼看見林工施工團隊裡有個小子居然跑到旁邊抽煙了。結果那個混蛋看到後連個屁都不敢放。要是換成我們偷偷抽煙被他發現,肯定又得扣咱們工錢了。”
聽到這話,胖子也不禁感到十分無奈,歎氣道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這個社會的現實就是如此殘酷,我們這些人處於社會的最底層。如果不是因為林工他們施工團隊中的一隊和二隊精英施工人員被調走了,恐怕這裡的活兒還真輪不到我們來做。”
“雖然這個狗日的監工確實非常可惡,剝削得特彆狠,但我們每天還是能夠拿到大約三百元的工資,如今工程領域的整體情況實在太差了,想要找到這樣一份臨時工作已經很困難了。所以儘管我們心裡很生氣,但最好還是不要和他對著乾,以免被他開除,如果真的失去了這份工作,我們未必能夠再找到每天支付三百元工資的活兒了。”
瘦一些的工人又猛吸了一口香煙,點了點頭道
“陳哥,這道理我懂,像咱們這種從農村來市裡討生活的底層農民工,能有份活乾就不錯了,而且家裡還等著我給寄小孩的報名費呢,這個時候我肯定不能被開。”
“我也就是跟你隨口說說,發幾句牢騷而已,不過陳哥,林工那個施工團隊裡麵的一隊和二隊到底去哪了啊,眼下這個工地,缺了他們,我都感覺最近一段時間的工程進度明顯拖慢了許多,你瞧瞧咱們這些天,天天都圍在這裡砸石頭,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在愚公移山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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