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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行抱著蠻老三逐漸冰冷的身軀，雙目眥裂，眼眶中似要噴出火來，那熊熊燃燒的怒火，仿佛能將周遭的一切都化為灰燼，他的胸膛劇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拉風箱一般，發出粗重的聲響，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腮幫子上的肌肉鼓起一道道青筋。
“三哥……”
張行喉嚨裡發出一聲悲慟欲絕的嘶吼，那聲音在山穀間回蕩，驚起一群飛鳥，他緩緩放下蠻老三，站起身來，高大的身形此刻仿若被複仇的烈焰籠罩，散發出令人膽寒的氣息。
此時的西川二郎，剛從偷襲失敗的驚愕中回過神來，見張行如魔神降世般朝他走來，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懼意，但隨即又被那股亡命之徒的狠勁所取代。
他緊握著匕首，刀刃上還滴著蠻老三的鮮血，在陽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刺目。
“你這雜種！” 張行怒吼一聲，如獵豹撲食般朝著西川二郎衝了過去，速度之快，帶起一陣勁風。
他飛起一腳，直踢向西川二郎的胸口，這一腳蘊含著他滿心的仇恨與怒火，勢大力沉，西川二郎慌忙用匕首抵擋，卻被這一腳的力量震得手臂發麻，連連後退幾步，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張行哪肯罷休，趁勢而上，雙拳如雨點般朝著西川二郎揮去。每一拳都帶著千鈞之力，呼呼生風，砸在空氣裡都發出沉悶的聲響。
他一邊打，一邊咆哮：“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拿命來償我三哥！”
西川二郎左躲右閃，狼狽不堪，但仍時不時地揮舞著匕首，試圖尋找反擊的機會。
張行根本不顧及他的反抗，心中的憤怒已經讓他忘卻了一切危險，他猛地一個側身，躲過西川二郎刺來的匕首，順勢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擰。隻聽 “哢嚓” 一聲，西川二郎的手腕應聲折斷，匕首 “哐當” 一聲掉落在地。他發出一聲慘叫，臉上冷汗直冒。
“疼嗎？這比起三哥受的苦，不及萬分之一！”
張行咬牙切齒地說著，鬆開西川二郎的手腕，緊接著一記重拳砸在他的臉上，西川二郎的鼻子頓時鮮血噴湧，整個人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揚起一片塵土。
張行大步跨過去，騎在西川二郎身上，雙手握拳，雨點般的拳頭再次瘋狂落下。他的拳頭上沾滿了鮮血，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西川二郎的，每一次擊打，都伴隨著他心中的怒吼：
“為什麼？為什麼要害三哥！”
西川二郎在他身下拚命掙紮，妄圖逃脫這致命的毆打，但他哪是盛怒之下張行的對手，隻能徒勞地用手臂護住頭部，承受著這狂風暴雨般的攻擊。
周圍的隊員們看到張行如此瘋狂，既理解他的悲憤，又擔心他會因此失去理智，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
但他們也深知此刻張行心中的痛苦，誰也沒有上前勸阻，隻是默默地圍成一圈，警惕著四周，防止再有意外發生。
就在張行打得紅了眼，準備給西川二郎致命一擊，徹底結束這個惡魔的性命時，一聲威嚴的嗬斥從身後傳來：
“空氣兄弟，住手！”
張行充耳不聞，手中的動作絲毫未停，仿佛陷入了一種殺戮的癲狂之中。
黑豹隊長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張行揚起的拳頭，黑豹隊長的眼神堅定而嚴肅，直視著張行充血的雙眼，大聲說道：
“我知道你想為蠻老三報仇，我們都想，但西川二郎是重要的間諜嫌疑人，必須交給國家安全部門審訊，他身上可能隱藏著關乎國家安危的重要情報，不能就這麼讓你打死！”
張行的拳頭在黑豹隊長手中奮力掙紮了幾下，他轉過頭，通紅的雙眼瞪著黑豹隊長，那眼神仿佛要將他也一並吞了下去。
但漸漸地，他眼中的瘋狂開始褪去，理智一點一點地回歸。他望著身下已經被打得不成人形的西川二郎，又看了看一旁蠻老三冰冷的遺體，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胸膛起伏不定。
許久，張行緩緩鬆開了拳頭，站起身來。他的身體微微顫抖，不知是因為憤怒後的餘韻，還是體力透支。
他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走到蠻老三身邊，蹲下身子，輕輕地整理著蠻老三淩亂的衣衫，動作輕柔得仿佛生怕驚擾了他的安息。
“三哥，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白白犧牲。”
張行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一般，卻飽含著堅定的決心。
黑豹隊長看著張行，心中滿是心疼與敬佩，他拍了拍張行的肩膀，輕聲說道：
“兄弟，我理解你，咱們先把這裡的事情處理好，帶他們回去，三哥在天之靈，也希望看到我們完成任務。”
張行微微點頭，站起身來，隊員們見狀，紛紛上前，幫忙抬起蠻老三的遺體，小心翼翼地放在擔架上，用一塊乾淨的白布蓋住，那白布隨風輕輕飄動，仿佛也在為這位英雄默哀。
另一邊，渡邊淳二早已被隊員們製服，五花大綁地扔在一旁。他臉色慘白，眼神中透著絕望與恐懼。
看著蠻老三為了保護張行而死去，他心中清楚，自己今日算是徹底栽了。但作為一名老牌間諜，他仍心存僥幸，妄圖在審訊中找到一絲生機。
眾人收拾妥當，開始沿著來時的路返回。一路上，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隊員們默默地走著，腳步沉重而緩慢，每個人心中都裝滿了悲痛與對犧牲戰友的思念。張行走在隊伍最前麵，他的背影顯得格外落寞與堅毅。他不時地回頭看看擔架上的蠻老三，眼神中透著無儘的哀傷與決絕。
山林間的道路崎嶇難行，加之眾人心情沉重，行進速度愈發緩慢。但他們沒有一個人抱怨，都咬牙堅持著。
偶爾有樹枝劃過臉頰，帶來一陣刺痛，卻也無人在意，仿佛這點疼痛與心中的傷痛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不知走了多久，他們終於走出了山林，來到了接應地點，一輛輛軍車早已等候在那裡，車身在陽光下反射著冷峻的光。
隊員們小心翼翼地將蠻老三的遺體和受傷的戰友抬上車，又把渡邊淳二和西川二郎押進了專門的押送車輛。
張行最後一個上車，他站在車門口，回頭望著這片山林，這片他們曾經浴血奮戰的地方，如今已漸漸恢複了平靜，但那平靜之下，掩埋著多少戰友的熱血與生命，他的拳頭緊緊握住，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留下一道道血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