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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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兔閱讀【sto.ist】第一時間更新《倒黴女配竟是我自己》最新章節。

謝明鸞絞儘腦汁捏了個借口,夜裡仍舊回來瓊雲閣歇息。

然而這一夜,仍舊是清宵無夢,一夜沉酣。

難道是她想錯了?她之所以會夢到阿姐出嫁,其實和燕王還有裴忌安都沒關係?那到底是什麼原因?還是說有什麼她沒發現的規律?

她深吸一口氣,起身掀開被子,顧不得亂糟糟的頭發和寢衣,徑直去到書桌前,開始研墨鋪宣。一邊掰著指頭算日子。一邊在宣紙上寫寫畫畫。

從她落水做夢開始算起……三月十一,是她落水的日子。落水之後,她就開始做夢,全是不連貫的場景畫麵。直到三月二十五,她病愈之後的第四天,出府去了東宮,見過裴忌安與裴珩,才開始做起同之前全然不同的夢。中間間隔了十四天,會不會等下一個十四天,她就能夢到更多的人和事?

可是十四天,真的好長啊!她肩膀垮下去,整顆腦袋也落到了宣紙上,有心無力地想,要是明天一覺醒來,便是三月三十一便好了。

她心裡正想著,卻聽見門外吵嚷起來。

她轉過身去到門邊,一拉開門,便見著庭院裡烏泱泱立了一大片人。被一眾丫鬟仆婦圍在最中央的,不是旁人,正是宛平。

也不知她是要做什麼,謝明鸞略一轉眼,看見蘅川芳塵與棠聲三人一個奉了熱茶,一個端了吃食,還有一個正拖著椅子,俱皆手足無措地立在一旁。

“謝明鸞你終於醒了!”人群中的宛平見了她,立時懷抱著一隻黑漆嵌螺鈿長木匣,撥開眾人,徑直去到她麵前,將懷中長匣往她眼前一送,“給你,青蛟弓。”

謝明鸞挑眉不受。

宛平見狀,麵有惱色地解釋道:“昨日一回府我便讓人將弓給容熙還了回去,她不肯收,我也沒辦法!”

所以隻能給謝明鸞送過來了。

謝明鸞歎氣,稍一思索便想明白了容熙為什麼不肯收下。她將青蛟弓推了回去,語調輕軟:“是我想錯了,她不肯收,我也不能代她收下,這張弓便仍歸於郡主府中,還望郡主善待。至於我們的約定也仍舊作數,郡主不必多慮。”

她說完,打了個哈欠,看宛平還怔怔站在麵前,不由得眼泛淚花地開口問道:“你還有事嗎?”

宛平目光匆忙在她麵上一掃,下一瞬卻仿佛被什麼東西粘住似的,十分難再移開。

枉她以為謝明鸞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千金,頂多是有些小聰明,卻也沒用到正途上,今日她卻忽然明悟了,謝明鸞根本是心機深重,表麵上裝著不務正業,實則卻淨乾些聞雞起舞的勾當。

若非她今日來得突然,親眼見著謝明鸞臉上的墨漬,撞破了她私下用功的場麵,恐怕等下一回她一鳴驚人,自己還要以為這是她運氣所致,繼續掉以輕心!

思及此,宛平深吸一口氣,慎重看向她:“沒事了。”

她說罷,轉身便走。

她現在!立刻!馬上!就要回去溫書!

謝明鸞看著她越走越快的身影,也懶得關心她在急什麼,自己慢吞吞地轉身回了屋子裡,又坐到書桌前,找出來信紙開始給崔師道寫信,待紙上墨乾,她方才折起來,塞進信封中,喚芳塵出城去送信。

蘅川與棠聲則適時進到屋中來伺候小姐梳洗。

也就是這個時候,謝明鸞才從妝鏡中看見自己頂著一個雞窩頭,臉上還印著幾道墨痕。

她不敢置信地轉過身,指著自己的大花臉向兩人求證:“我方才就是用這幅尊容見的宛平?”

得到兩人躲閃卻肯定的回答後,謝明鸞睜圓了眼睛。

心思好深的裴書瑤!看見她這樣都能忍住不笑!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說的莫非就是裴書瑤這種人?

在府中用過早膳後,謝明鸞便又去了容府。

卻被容府管家告知,容熙去城外莊子上了。

她隻好打馬回府。

今日是爹娘從妙華寺回來的日子,她可不能亂跑。

待她回了瓊雲閣裡,芳塵一見著她,便快步上前,喚了聲小姐。

“如何?”謝明鸞問的是她去城外送信的情況。

芳塵愧道:“奴婢到了青雲觀裡,崔先生身邊的小童說先生正在閉關,拒不見客。奴婢隻好將信給了他,請他代為轉交。”

“閉關?”謝明鸞一邊去取了魚食到院子裡喂魚,一邊扁著嘴道,“什麼閉關,他肯定是故意不想見你。”

“這樣,你找人去青雲觀守著,大不了明日我親自去一趟。”崔師道最怕人糾纏,一次不成,再磨他兩次三次,他怎麼也答應了。

*

與此同時,一道勁瘦的身影從青雲觀中邁步而出,下到階前便翻身上馬,自山林中疾馳而出入了定京,及至到了燕王府前,方才勒停。

“王爺,畫取回來了。”懷抱著畫筒的垂野一路暢通無阻地到了書房門外,便斂眉站定,低聲朝屋中人說道。

“進來。”

得到準許,垂野推開門,將畫筒打開,取出內裡裝著的畫軸。徐徐在桌上鋪開:“王爺您看,這次還有幾分出入?”

裴珩從支摘窗下轉回身,垂眼看著畫上麵容娟秀的婦人,神情淡淡:“已經相差無幾。”

“那太好了!”垂野高興道。

儘管這麼多年過去,這人已經遭逢變故更改了容貌甚至喪命,但隻要他們堅持不懈,認真探尋,總歸能有一線希望。

“那崔師道……屬下這便去處置了?”

想到崔師道,垂野不由得感到有些棘手。

原想著遮掩身份,讓他作一幅畫,待事成後銀貨兩訖,大家都得便宜,卻沒成想隻是打了個照麵,就被這人認出了他們的身份;後來又想好在這人不喜結交權貴,等事情了結,或威逼或利誘,將人遠遠地打發了,教他再不敢來定京露麵,也就行了,然而竟又變故橫生——

是誰不好,偏偏是謝家三小姐與這丹青聖手關係匪淺。

倘若這幅畫作的存在,被宮中的有心人探知到……後果隻怕不堪設想。

裴珩思量片刻:“不必。崔師道若是個聰明人,眼下隻怕已經不在青雲觀了。”

“可屬下下山時見著有人往山上去了,若無意外的話,當是謝家的人。”垂野覷著自家王爺的麵色,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崔師道那邊。恐怕想走也走不了。”

他說罷,連忙補充:“早前屬下在青雲觀時,便見著有人來送信,信上還印了謝家的徽記!”

昨日謝家小姐在積玉園裡大出風頭時,他們正好便在與積玉園一牆之隔的延韶軒中翠微樓上,恰將當時情景儘收眼底。

那時候他還以為寶華公主是在誇大其詞,直到今日他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恐怕公主所言非虛。

“你看見謝家來人,還要去處置崔師道?”裴珩靜了靜,“我記得隻是讓你留心崔師道的動靜,沒讓你把腦子也留在青雲觀。”

垂野腦袋垂得更低,不敢再開口。

“你……算了,讓底下人去盯著謝家。”

裴珩說罷,不再理會垂野,繼續垂眼觀閱著案上的畫作。

畫上的婦人有一雙極為溫和秀致的眼睛,尋常宮人見了她,第一眼恐會覺得這位姑姑不好親近,然而時日久了卻會發現,她實則有副外冷內熱的性子,待人最是仗義厚道。

是以當年宸妃於宮中,最親近最倚重之人,便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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