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城外傳來了急促雜遝的馬蹄聲。
城牆上的劉備軍聞言,立刻警惕起來,然後望向城外。
這時,一群騎兵護著一個文士模樣的人,來到了城門外不遠處停下。
徐庶認出那個文士,因為那個文士,正是賈詡。他不禁皺起了眉頭。
這時,一名軍官策馬來到城門下,然後揚聲道:“賈詡大人希望與徐庶大人說話!徐庶大人可在?”
徐庶揚聲道:“我就是徐庶!”
那名軍官看向徐庶,抱拳道:“賈詡大人說,與徐庶大人對陣多日,卻不曾與大人見麵,實在失禮,因此希望與大人稍做會晤,不知大人肯否賞臉?”
徐庶聞言,也想趁機刺探一下對方的情況:“賈詡先生太客氣了!既然賈詡先生都已經來了,我這個做主人的,豈能怠慢了!請賈詡先生稍後,我馬上就來!”
那名軍官勒轉馬頭,奔了回去。
嚴顏抱拳道:“我陪先生去。”
徐庶點了點頭,道:“有勞將軍了。”
不久,城門被打開了。
緊接著,嚴顏率領幾十名親兵,護著徐庶,走出城門,一直來到賈詡對麵,並停了下來。
徐庶打量了對方一眼,見這個傳說中的人物乾乾瘦瘦,目中精光內斂,一看就知道絕非尋常人物。
徐庶抱拳道:“賈詡先生!”
賈詡抱拳道:“早就聽說先生乃是劉備帳下的第一軍師,今日一見,才知名不虛傳!”
徐庶道:“先生過獎了!燕侯恃強淩弱,攻伐同僚,究竟是何道理?”
賈詡道:“先生這話就不對了。劉備擁兵自重,割據西川,不遵朝廷號令,私自練兵儲糧,狼子野心,可謂是昭然若揭!我主身為大漢燕侯,為保漢室江山,為護黎民百姓,起兵討伐叛逆,可謂是正義之師!如果劉備執迷不悟,為一己私利,不顧蒼生死活,到頭來必將自食惡果!”
徐庶聞言,冷笑道:“真是巧言令色!如果燕侯代表的是陛下的旨意,卻為何要將陛下軟禁在宮中。如此做法,不是亂臣賊子是什麼?”
賈詡語重心長道:“這不過是彆有用心之輩,所造的謠言罷了。先生乃是智謀之士,怎麼也如此沒有見識?先生,我們說這些又有何用?這天下原本是屬於大秦的天下,為何現在卻變成了大漢的天下?如果非要爭論誰為天下正朔,隻怕根本就爭不出個所以然來!諸侯爭霸,自然都會為自己增添正義的借口。所謂正義與否,應該看其下百姓過得如何才是吧?”
徐庶聞言,立刻皺起眉頭。
賈詡繼續說道:“孔明先生已經跟我說過先生的事了。先生啊,我看你對劉備的所作所為,也並不真的認同!劉備現在是困獸猶鬥,為了一己私利,已經不顧西川百姓的死活了!先生難道要繼續助紂為虐下去嗎?”
徐庶搖了搖頭,道:“烈女不事二夫,忠臣不事二主!我既然已經決心效忠於主公,又豈能有二心?”
賈詡聞言,嘲諷道:“儒道嗎?對一家一人的忠心,根本就是與人為奴。為了這可笑的奴才之心,卻不顧天下百姓的死活,不顧華夏的前途命運!先生也是智謀之士,覺得這是正確的嗎?”
徐庶聞言,頓時說不出話來。
賈詡大聲道:“人生在世,沒有忠義之心是不可以的,否則的話,便與禽獸無異!但是,什麼才是真正的忠義?主公說得好,真正的忠誠,是對於這片土地,這裡的黎民的忠誠。所作所為,都要以天下百姓的福祉為依歸!所以,如果當前的君王是個能安天下,令百姓安居樂業的明君,自然要全心全意地效力,因為忠於這個明君,就是忠於天下黎民!如果這個君主是個暴虐無道,無法令百姓安居樂業的昏君,則要毫不猶豫地推翻他,因為天下真正的主人,從來都不是哪一家哪一姓,而是天下的黎民百姓!強者應該是為了保護他的百姓而存在的,而不是淩駕於百姓之上,並奴役百姓!”
徐庶抱拳道:“聽君一席話,真是讓我茅塞頓開啊!”
賈詡笑道:“先生果然不是平常人。看來,我這一番話沒有白說了!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徐庶抱拳道:“先生所言,固然在理,但我抹不掉主公對我的恩情!為了報答這份恩情,即便將來被千夫所指,遺臭萬年,我也心甘情願!”
賈詡抱拳道:“既然如此,我便不再多說什麼了。雖然我不認同先生的做法和想法,但我尊重先生這種矢誌不渝的忠心。先生好自為之吧。希望劉備能對得起先生的忠心。下一次相見,我們就會在戰場上了。告辭。”
徐庶也回了一禮。
賈詡勒轉馬頭,領著手下眾人,向營寨走去。
徐庶看著對方遠去的身影,先是眉頭一皺,然後勒轉馬頭,道:“回去!”
說著,他和嚴顏率領幾十名騎兵,進入了城中。
這時,一個叫作張方的將官迎了上來,然後抱拳道:“先生,不知那賈詡都說了些什麼?”
徐庶眉頭一皺,道:“此事與你無關。”
張方唯唯諾諾,不再說什麼了。
徐庶在嚴顏的陪同下,回到了治所大廳。
嚴顏道:“先生,那個張方職位雖然不高,但他是主公的親信,隻怕他會把剛才的事情密報給主公!”
徐庶擺了擺手,道:“我行的正,坐得端,豈會擔心小人的閒言碎語?”
嚴顏聞言,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最終,他沒有把想說的話說出口。
正如嚴顏預料的那樣,張方在當天晚上,派出手下親信,帶著他的密信,趕回成都,將此事報告給劉備。
羅昂離開薊縣後,日夜兼程地趕到了涪縣。
太守府。
羅昂問道:“孟起,廣漢有什麼情況?”
馬超道:“廣漢原本隻有兩萬守軍,但在不久前,劉備派來了五萬援軍,增援廣漢!現在,廣漢守軍有近七萬之眾!”
趙嫣然笑道:“劉備又不是神仙,豈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變出這麼多的兵馬?我看呐,這些人馬都是沒接受過訓練,更沒上過戰場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