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騰、韓遂率領大軍,一路退入了隴關。
所謂隴關,就是位於西涼最東邊的群山之間,形勢十分險峻,是從司隸西入西涼的必經之路,戰略地位十分重要。
馬騰、韓遂率領大軍進入隴關之後,留下大將閻行,讓他率領兩萬大軍,守衛隴關,而自己則一路退回到隴關所在的漢陽郡休整。
馬騰站在城門樓上,眺望著東邊的河山,感慨道:“想我從軍數十載,還未曾遭遇過如此慘敗。羅昂真是個可怕的家夥!”
韓遂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道:“原本以為董卓死了,關中便唾手可得,沒想到竟然會引出這樣一個可怕的人物。如今羅昂占據關中,咱們想要東進,可以說是難比登天啊!”
馬超忍不住問道:“父親、叔父,何必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羅昂強不假,我們卻也不是吃素的。現在應當保境安民,積累力量,等羅昂與關東諸侯交戰之時,再伺機東進,不愁不能打敗他,奪回關中。”
馬騰深以為然,道:“超兒所言極是。咱們就暫且偃旗息鼓,加緊積累力量,到時候再去與羅昂一決雌雄。”
眾人紛紛點頭,都流露出渴望的模樣。
這時,一名軍官匆匆跑上來,朝馬騰稟報道:“啟稟大將軍,羅昂的使者來了,說想要見兩位大將軍。”
眾人聞言,瞬間流露出意外的神情。
馬雲祿皺眉道:“羅昂定然是要趁此機會說降我們。”
說著,她看向馬騰和韓遂,抱拳道:“爹爹、叔父,我認為我們不如虛與委蛇,就答應投誠於他,也好讓羅昂安心向東擴展,而我們趁此機會,積累力量。”
馬騰點了點頭,道:“雲祿所言極是,就這麼辦。”
說著,他看向那名軍官,道:“請使者到大廳等候,我們馬上就到。”
那名軍官應諾一聲,立刻奔了下去。
長安。
羅昂在賈詡、田豐的陪同下,漫步於長安城頭。
此時,長安城已經恢複了闊彆已久的安寧景象。
隻見大街上已經有了行人,一些店鋪也恢複了營業,而那些破壞的城區正在加緊重建中。
這時,一陣陣女子唱歌的聲音從遠處的印染工坊那邊傳來。
羅昂聽見那一陣陣女子唱歌的聲音,便循聲眺望,看見無數的年輕女子正在印染工坊那邊忙碌著。
原來,她們都是先前被蠻族擄掠的漢人百姓,被羅昂救下後,已經無家可歸了,便將她們安排在官方的印染工坊和布莊裡,讓她們安頓下來,使她們的生活漸漸步上了正軌。
她們的到來,讓這座有些死氣沉沉的城市恢複了不少生氣。
賈詡笑道:“主公入主關中,司隸就麵貌一新了。”
羅昂歎氣道:“這件事情可是任重而道遠啊!我原本打算將郿鄔繳獲的那些錢糧用作軍需,現在看來,隻怕留不下什麼了!”
賈詡笑道:“待司隸恢複了先前的模樣,主公便要人有人,要錢有錢了!”
羅昂笑道:“我現在就希望那一天快些來臨才好。對了,這段時間招收流亡百姓的事情進行得如何了?”
田豐道:“正要向主公稟報,此事進展得比預期還要好,許多原本托庇與羌人地盤避難的漢人和逃往蜀地的漢人紛紛返回,如今長安已經恢複到兩萬五千餘戶了,驟變的城鎮也都在恢複之中。”
羅昂點了點頭,道:“這件事情也急不來。對於回來的百姓,一定要落實分田到戶的政策。”
賈詡和田豐抱拳道:“屬下明白,主公儘管放心。”
田豐道:“有件事情需要主公決斷。最近有不少本地的世家大族找到屬下,希望取回先前被董卓沒收的土地,如何處置,還需主公示下。”
羅昂摸了摸下巴,問道:“你們覺得呢?”
田豐道:“先前關中的肥沃土地,乃至山川湖泊,基本上都被這些世家大族占去了。如果退還,則在關中就沒有多少土地可以分給普通百姓了。如此一來會造成兩種後果,一是百姓貧窮,使得我們稅賦難以增加,二是造成各世家大族勢力膨脹,長遠來說隻怕絕非好事。”
賈詡道:“我讚同元皓的說法”
羅昂問道:“這麼說的話,你們是不讚成退還土地咯?”
賈詡點了點頭,道:“我等不讚成。不過,這樣一來,雖然會贏得普通百姓的支持,並且在長遠來說,增強了我們的經濟實力,但也會因此得罪了世家大族一派。董卓先前雖然奪取世家大族的土地,並且對其采取了打壓的措施,但他為了獲得他們的支持,也在一定程度上施行了拉攏政策。
“因此,這些世家大族的觸角依舊遍布社會的方方麵麵,特彆是在各地方的官僚係統之中,其影響力絕對不容小覷。如果得罪了世家大族一派,對於我們來說,絕對是一種不能忽視的隱患。兩者之間的利害得失,還需主公決斷。”
羅昂揉了揉額頭,苦笑道:“這世上還真是沒有兩全其美的事情啊!”
說著,他走到牆垛邊,看著城中的街市景觀,喃喃道:“世家大族,我很難滿足他們的胃口,先前在洛陽我就已經得罪過他們了,又何妨再得罪一次。就算我花了巨大的代價贏得他們的支持,可是他們這種支持卻是很不牢靠的。對於他們來說,誰做主人都無所謂,隻要能夠保全他們的地位和財富。反之,他們的需求一旦得不到滿足,就會視你為仇人。
“對於他們來說,我們給他們的都是應該的,他們不會有絲毫的感激,而平民百姓就不同。我如果分了田地給他們,他們會非常感激,甚至願意用生命來報答你。而且他們會擔心換了一個主公的話,剛剛得到的這一切就會立刻失去,因此忠誠是牢固的可靠的。與其費儘心機去獲得世家大族的支持,還不如將這個心思花在普通百姓身上。世家大族的力量也不是一般人認為的那麼強大。那隻是他們長久以來占據崇高的社會地位給人的一種錯覺罷了,況且又不是並州和幽州。
“試想一下,如果一座縣城的普通百姓造起反來。那縣裡的世家大族能有本事解決問題嗎?還不是隻有居家逃命這一條路。這樣的例子,在黃巾之亂時,可以說是比比皆是。”
賈詡和田豐欽佩道:“主公所言極是。主公英明!”
羅昂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道:“咱們啊,不用那麼傷腦筋。隻要依靠絕大多數的普通百姓,我們就能立於不敗之地。不管是什麼政策,總會觸動一部人人的利益,我們隻要站在大多數人一邊,就不會錯。駁回那些世家大族的要求。不過,對於官府中的那些世家大族的人,倒也不必急於清理。將來加強考核,慢慢來吧。”
賈詡和田豐抱拳道:“我等知道怎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