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喘的這百來個官兵行動起來。
由於失去了馬匹,他們要到最近的城市,恐怕需要兩、三天的時間。
羅昂領著眾人,與先行一步的張機彙合了。
一直提心吊膽的張機見到他回來,頓時喜形於色,道:“公子!”
羅昂微微一笑,道:“先生,現在已經沒事了。”
張機和韓香君全都瞪大了眼睛,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韓香君問道:“你、你打敗了他們?”
張郃道:“我家公子豈止是打敗了他們。若不是我家公子網開一麵,那個鞠義現在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張機和韓香君聽了張郃的話,心頭大震。
韓香君喃喃道:“原來傳說都是真的啊!你竟然真的、真的這麼厲害!”
幾天後,羅昂等人日夜兼程地回到了洛陽。
此時,洛陽城外熙熙攘攘,農人挑著蔬菜,漁民背著魚簍,正朝洛陽城而去,準備趕上中午的大集市,好將貨物賣個好價錢。
羅昂一行人登上碼頭,彙入其他商隊中間,朝洛陽行去了。
張機和韓香君看著熱鬨的碼頭和熙熙攘攘的官道,隻感到難以置信。他們原本以為洛陽接連經過兩場大戰,應該已經相當凋敝了,卻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熱鬨繁榮的景象。
然而,進入城門之後,兩人卻更加震驚了,因為兩人都曾經來過洛陽,但眼前的洛陽街市顯然比他們來的時候更加繁榮,行人更多。
經過了兩場大戰的洛陽,不僅沒有凋敝,似乎更加繁華了。
一行人徑直回到了燕侯府。
張機看見自己來到了燕侯府,這才知道羅昂是燕侯。
羅昂抱拳道:“對不起啊,張先生,我一直在隱瞞著自己的身份,實在是抱歉啊!”
張機抱拳道:“豈敢豈敢。”
羅昂道:“其實,我讓先生過來,是為了救我手下一員謀士。他一直都在咳嗽,而且還會咳出血來,彆的醫官都無法救治。”
“好吧,那我就跟你走一趟。”張機聽到是疑難雜症,頓時來了興趣,畢竟他這人沒多少愛好,就是喜歡治彆人治不好的病。
羅昂點了點頭,道:“好。不過,我先將她的事情給處理一下。”
說著,他看向韓香君,道:“你先進去吧。等我回來之後,給你安排房間。”
韓香君問道:“可是,他們不讓我進去怎麼辦啊?”
羅昂道:“放心好了。你隻要說是我的義妹就行了。”
韓香君抱拳道:“多謝了。”
說著,她向羅昂的府邸走去了。
羅昂向張機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先生,請吧。”
張機道:“好。”
說著,他和羅昂向戲誌才的府邸走去了。
不久,他們就來到了戲誌才的府邸外麵。
羅昂對站在戲誌才府邸外的兩名侍從說道:“你們帶我進去,我已經請了一位神醫,幫你家老爺治療。”
其中站在一名戲誌才府邸的侍從道:“請主公隨我來!”
說著,他領著羅昂和張機,向戲誌才的房間走去了。
戲誌才的房間。
戲誌才躺在床榻上,不停地咳嗽。
這時,那名站在大門的侍從走了進來,道:“先生,燕侯來了!”
戲誌才聽見羅昂來了,虛弱道:“快請。”
那名侍從應諾一聲,然後下去了。
不一會兒,羅昂帶著張機,從外麵進來。
戲誌才看見羅昂進來了,想要走下床榻,卻被羅昂阻止,畢竟他現在是病人。
羅昂歎了口氣,道:“你也真是的,明知道自己的身體很虛弱,還要下榻。”
說著,他看向張機,道:“先生,我們開始吧。”
張機點了點頭,道:“好。”
然後,他開始為戲誌才把脈了。
把過脈後,羅昂焦急地問道:“張大夫,不知誌才的病能否醫治?”
張機摸了摸胡子,回答道:“可治。戲軍師的病是因風寒而引起,但戲軍師生性好酒,酒喝多了,導致肺臟嚴重受損,所以他的咳嗽病才會越來越嚴重。這病治療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不容易。”
聽到能治,羅昂和戲誌才都鬆了一口氣,但張機最後那句話,卻有些不解,問道:“張大夫為何說治療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不容易?此話何解?”
“此病也是需要長時間吃藥調理,想要完全根治,要一年半載,但最為重要的是在這段時間內必須滴酒不沾。要是再碰酒,那我也無能為力。”張機知道凡是好酒的人都很難控製自己不去喝酒,一旦上癮,就很難戒除,除非是心性非常堅定之人,但他覺得戲誌才性格放蕩不羈,想讓他不喝酒,恐怕非常難。
“張大夫你儘管放心,我會把誌才府上的酒都搬空,讓人時刻盯著,讓他連酒壇子都看不見,更彆說喝酒了。”羅昂也知道戒酒是一件難事,所以他乾脆狠一點,派人盯著戲誌才,讓他連酒都看不到。
戲誌才哭喪著臉道:“主公,你讓我滴酒不沾,還不如讓我去死。”
“誌才,你就忍忍吧,隻要你病好了,就給你喝酒,否則一切免談。”羅策拍了拍戲誌才的肩膀,道。
張機也勸說道:“戲軍師,我知道你好酒,但你作為燕侯手下最重要的謀士,你可是承擔了非常重要的職責。喝酒乃是小事,輔助燕侯乃是大事。如若你沒有一個好的身體,將來又怎麼輔助他掃平天下呢?”
聽到此話,戲誌才也意識到治病的重要性。
張機說得非常對,他選擇明主,不就是為了施展自己的才華嗎?現在,他好不容易遇到一個雄才大略的主公,正是發揮本領的時候,又怎麼能因為好酒而讓自己病倒。
想通之後,他便下定決心戒酒。
戲誌才的府邸外。
此時,羅昂和張機從戲誌才的府邸中走了出來。
張機準備離開,羅昂卻把他拉住,不讓他走。
張機見狀,問道:“燕侯莫非還有事要說?”
“張大夫,你離開是打算要去哪裡?”羅昂拉住張機的手臂,生怕對方會逃跑。
“自然是要回到钜鹿。”
“回钜鹿是否有要事?”
張機搖了搖頭,道:“並無要事,我隻是習慣做一名遊醫而已。”
“張大夫還請聽我一言。”羅昂又把張機拉到一邊,道,“既然你回钜鹿是為了救治病人,在洛陽也一樣可以救治病人,那為何不留在洛陽呢?”
“燕侯此言差矣,我早已習慣四處行醫為人救治,不習慣在同一地方住太久。”張機已經聽出羅昂話中之意,但他不並願意留下。
羅昂也不著急,繼續耐心地問道:“那麼對於張大夫來說,救治病人是不是最為重要的事情?”
張機毫不猶豫地回答道:“那當然,救死扶傷乃是我首要任務。”
“既然救死扶傷是首要任務,那張大夫就更不能離開洛陽了。”
張機不解道:“燕侯為何如此說?”
“世人皆知張大夫乃是當世名醫,醫術高明,但張大夫卻喜歡四處行走,做一名遊醫。如若有重病之人前去钜鹿找你,你卻剛好不在,那豈不是延誤了救治的最佳時機?”羅昂緩緩地說道。
“燕侯之話雖然有理,然而,即使我不再做遊醫,那我也應當回到钜鹿,而不是留在洛陽吧?”張機再次反問道。
“張大夫,你又說錯了。”羅昂微微一笑,站了起來,道,“張大夫你雖然醫術高明,但畢竟隻有你一人而已,然天下需要救治的人數不勝數。戰爭之後,需要救治的傷者成千上萬,瘟疫過後,需要醫治的百姓不計其數。即使是洛陽一郡需要醫治的病人就有數百數千,更彆說整個大漢朝的病人了。試問張大夫,你又能救得了多少人?”
“這個……”張機聽了羅昂的話,無法回答羅昂的問題,“燕侯大智,按你所說,應當如何才能救治大漢所有百姓?”
“張大夫,你要知道,救治一人、十人、百人,甚至是上千人,也依然是小醫之道。如果想要名垂青史,成為後人所敬仰的大夫,那必須行大醫之道。”羅昂知道以名垂青史來引誘張機才是最好的。
“大醫之道?何為大醫之道?”張機行醫二十年,醫治的人數不勝數,但也沒聽說過什麼是大醫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