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的太陽總是暖人心扉,而今天,雪微停,陽光明媚。
許蘭這幾天都在觀察,這一支隊伍裡,每天都是有專門的人去組織安排訓練。
更重要的是,他們不僅是服飾不統一,就連武器都是如此。
在國軍的時候,她也認識了一些武器,什麼漢陽造,九二式,鬼子的歪把子,三八大蓋,盒子槍,在這裡都是能夠看到。
許蘭還意外的看到了幾門迫擊炮,其實她在心中不由有些嘀咕,這些人要是統一一下軍服,倒是一支正規軍。
這裡的後勤也會專門的分配子彈供應,什麼槍用著什麼子彈。
穿著是很亂,可是事情卻是做的井井有序,最吸引許蘭的還是這隊伍的精氣神,與在國軍的時候截然不同,上到幾個營長,下到普通戰士。
有許蘭從未見過如此堅定的眼神。
這些戰士一個個的擦槍,大戰的氛圍相當的濃鬱,很明顯這是準備行動了。
“報告團長,人都從各地過來了。”
王建堂語氣漸漸的嚴肅起來,彙報著彙聚人數的情況。
從起初的十幾人,漢陽造,到如今的清一色三八大蓋,還有機槍、投擲筒、迫擊炮,漢陽造已經成為演潰軍或者訓練的武器。
其中的變化,都是一戰戰打過來的。
他們沒有後勤能造,是無根浮萍不假,可那又如何,隻要能勝利,武器就可以得到補充。
或許打不了持久消耗戰,可王建堂相信一戰定鼎的能力。
目前他們沒有加入任何一方,或許加入了之後,會好一些,可不止是王建堂看明白了,哪怕就是丁家國與李衛國也看的很明白,林天塵並不在意在哪一方。
雖然他們不屬於任何一方,可在戰爭的最前線,絕對會有他們的身影。
洞內,人到了之後,顯得十分的擁擠,林天塵站在一個石塊上,看著排成一個個縱列的戰士,他的眼神凝重。
“今天集結大家,相信大家都知道了,我們又要打仗了,這一次比任何時候都難打,因為我們不僅要吃掉伏擊的小鬼子,還得小心天上的飛機,更不能被支援的小鬼子包圍。”
“我不想打仗,因為勞民傷民,死傷兄弟,可沒有辦法,我們不打,就需要其他人去打,需要我們的後輩去打。”
“我們生在這個時代,成為了軍人,那我們的職責就是保家衛國,我們退了,這國就亡了,我們要把後輩要打的仗全部打完,讓他們去享受和平”
林天塵語氣沉重的說著,話在山洞之內回蕩,隻是他的眼神一一掃視間,每名戰士都不由的仰首挺胸。
“我命令,新來的同誌在此駐守,照顧馬匹,其餘的人全部和我出動。”
林天塵站在山洞一處高處,聲音洪亮的說道。
這一次,他不準備帶這些新來沒有訓練幾天的新兵出去,留了五位老兵,管理訓練這些新兵。
四百多人的戰鬥,這對於林天塵來說是一次嘗試。
“團長,我們死字營負責攻堅!”
王建堂眼神充滿著堅定,目光似火。
“請團長下達命令”
戰士一個個麵容灼熱,手握鋼槍。
死字旗佇立,鬥大的死字在旗中心,飄揚在所有人的心中,死字在華夏的寓意不好,可他們無懼,死無懼,而他們更要把死亡送給敵人。
團長說過,最好的敵人就是死亡的敵人。
“王營長,彆什麼都是你們一營的!我們二營打仗打起來,就怕過誰嗎?”
李衛國話語聲大了幾分,聲音剛落下,在他身後二營的人就起哄的聲音傳來。
“就是!我們二營打起來,也從未怕過!”
“肖連長一槍就是一個機槍手!我們營神槍手最多!”
“而且,我們衝的不會比一營慢!”
二營中不少老兵不服,空氣中彌漫著絲絲白氣。
聽著身後的聲音,李衛國的身子一下挺直了。
“團長,我們三營需要一個表現的機會?”
丁家國瞬間就不樂意了,他太需要一個表現的機會,一時間,整個山洞之中,三個營便是開始爭論了起來。
整個山洞之中,聲聲不斷。
一旁剛剛加入的新兵,以及初到幾天的許蘭一臉懵,眼前狂熱的老兵,以及泛著鮮血的死字旗,突然間,她感受到之前聽過,卻沒有見過的一個詞。
軍魂。
麵對著戰鬥,這些戰士無所畏懼,仿佛那充滿硝煙的戰場,就是他們的歸宿一般。
在國軍待的時候,當他們的士兵聽說要打鬼子的時候,多多少少都是會表現出擔心。
這種是掩飾不了的。
可是現在,在這簡陋的山洞之中,這一支五百人的隊伍上竟然出現這樣的畫麵。
說是三個營,可是眼前一個營還不到滿編營的一半,可是這些戰士對於死亡是坦然的,求戰的心態,是許蘭在這麼多隊伍中從未見過的。
許蘭的目光不自覺的看向了站在自己麵前的那道年輕的身影。
我們不打,後輩就要打
這一句話,不停的在許蘭的腦海中回蕩,她感覺自己找到了這就是這一支小小的隊伍裡,能鑄就成軍魂的原因。
這一戰不管結局如何,許蘭內心充滿著觸動。
因為,這一次來對了,她見到了屬於華夏的軍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