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比鬼子的那些牛肉罐頭香!”
“你可彆懷疑我們川軍對於野外烤肉的水平!”
“這個時候就是少了些酒,不能不醉歸,隻能嘗嘗鮮,有點可惜。”
“”
山洞內升起了一處篝火,而火苗一直都是極其的旺,不讓其升起不必要的煙霧。
王建堂和丁家國在那談論著。
一陣陣馬肉的香味傳遍整個山洞之中。
一百人左右的隊伍,人手一大碗馬肉,和一些粗糧放在麵前,還有一些繳獲的酒,隻是酒的數量並不多。
王建堂將一大塊馬肉用樹枝夾起來。
一夾,肉鬆軟富有彈性,香氣撲鼻,一口咬下,雖說燙嘴,但是依舊是讓王建堂無比的滿足。
從當初吃著白麵粉,扛著一手快要生鏽的漢陽造。
再到現在吃著熱乎乎的馬肉,手拿衝鋒槍,在戰場上殺鬼子,讓王建堂口中的馬肉咀嚼了很久很久
“就是肥膘太少,都是瘦肉,要是多些油水就好了!”丁家國夾起一塊馬肉,一邊說道。
“知足吧你!要是在晉綏軍,繳獲的東西,還有你吃的份?”李衛國在一旁反駁著。
李衛國隨後舉起一個用竹子做的簡易杯子,端起了一杯酒。
“團長,我敬你一杯。“李衛國端著,向坐在一旁的林天塵敬道。
“敬團長。“丁家國立刻是端起手中手中的杯子。
“敬團長。”王建堂沒有多言,一同舉起竹子做的簡易杯子,敬著。
林天塵看著三人的這般動作,笑著舉起手中杯子說道:“共飲。
說罷,一飲而儘。
“團長,下一次我一定給你弄多點酒回來。“丁家國拍著胸脯說道。
一口將杯子的水喝下去,丁家國就在一旁大聲說了起來。
“先多招些人吧,李衛國都招了二十幾個人了。”
“王排長,你怎麼老是拆我的台了,你也不才招了幾個人,和我差不多。”
“我可沒。”
王建堂和丁家國兩人打趣的爭論著。
一陣陣喧鬨聲也是從這裡開始傳了出來。
山洞中程婷英手上拿著烤好的馬肉,好奇的看著。
晉西北的晚秋如南方的寒冬一般,已經是寒風烈冽。
相對於南方,此刻的晉西北已經是開始泛起一陣陣的雪花,給大地披上了一層淡淡白色銀裝。
山洞之中,程婷英在暗河之中洗好一些帶血紗布之後,開始收拾了起來。
來到山洞,已經是過去了數十天,在這段時間之中,程婷英也發現,這些人來自全國各地。
有蜀地,有南廣,還有晉西北的一些人。
對於這樣的一支隊伍,程婷英了解過,起初是由潰軍聚集而在一起的。
可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程婷英發現這根本就不像是一支潰軍的模樣。
不僅每個戰士的臉上都是常常帶著笑意,而且每個人都是充滿激情,眼神的戰意根本掩飾不住。
最常聽到的話就是:‘最近有沒有任務?’‘有沒有發現鬼子蹤跡’‘團長怎麼還不安排任務。’之類的話語。
仿佛他們對於打仗,充滿著興奮與期待。
而在山洞的這段時間,程婷英也發現,山洞之中的人數也漸漸的多了起來,由原先開始一百人左右,現在目測已經是達到了三百人上下。
在山洞外的一處平地上,每天都是能夠看到一些隊伍訓練。
隻不過,程婷英在這段時間沒有具體的安排,王建堂自從萬家鎮後,好像忘了她一樣,沒有再找過她,以至於她在隊伍之中,隻能是暫時自己找些事情做。
正當她收拾好紗布之後,起身時,一道聲音在她的身後響起。
“女娃子。”
“王排王營長。”程婷英也聽過一些川軍交談,都開始叫王建堂營長,她改口說道。
“這段時間團長和我都在忙,現在團長要見你。”王建堂笑著說道。
若不是因為方白鹿的提醒,王建堂倒是真的快忘記,他從萬家鎮帶回來了一個女大學生。
不過,也不能怪他,由於隊伍的擴大,他忙的事情遠遠比想象的更多,不僅是要考慮招收戰士,更是要考慮保證戰士的戰鬥力,其中涉及到了一營的爭奪。
再加上,林天塵和小山子出去的次數,遠比之前更加的頻繁,這明顯就是尋找著下一次戰鬥的契機。
意味著一營的歸屬,會在下一次的戰鬥結束後,確認歸屬,對於一營的位置,王建堂認為必須要拿下。
“好的。”程婷英回應一聲,便是跟著王建堂行動了起來。
山洞內,一處用樹乾粗布簡易搭建的一個帳篷內。
林天塵剛剛繪製好一份地圖交到了小山子的手中,如今條件漸漸完備,他總算找了一些紙張繪製的附近的一些地圖,雖然說他指揮的時候不用看,但下麵執行的時候,為了更好的理解,戰略地圖肯定是要的。
就連林天塵都沒有想到,自己測繪專業,竟然是在這裡派上了大用場。
林天塵看著繪製的地圖,這時腳步聲傳來,目光看向營帳門口。
隻見兩道人影邁步而入。
“團長,人帶來了。”王建堂敬了一個軍禮說道。
林天塵看著王建堂的身影,點了點頭。
跟在王建堂身後的程婷英也有模有樣的學著王建堂的樣子敬了一個軍。
“請坐。”林天塵指了指一旁用木頭石頭簡易搭建的小平凳。
“哪裡人?”
“萬家鎮程家巷。”
“叫什麼呢?”
“程婷英。”
“聽說你是個學生?哪裡的?”
“是,浦東國立大學化學工程係第三期。”
聽到這句話的林天塵手中神情一頓,看向眼前模樣婷婷玉立的少女。
這個年代,化學工程係,還是浦東國立大學,讓林天塵像是看到寶一樣一直盯著眼前的這個少女。
不過,林天塵整理了一下情緒,再次的看向了麵前的少女。
“為什麼參軍呢?”
“想為父親報仇。”說到這的時候,程婷英眸子暗淡了一些,再次的說道:“父親在鎮上有些家產,那些鬼子就盯上了父親,直接帶人闖入家裡,弄瞎我父親的雙眼不說,後麵二鬼子更是抓著我的父親扔進了餓狗籠裡,活生生咬死骨頭上”
說到這些的時候,程婷英緊緊的握住了手中的拳頭,眼神充滿著恨意。
回到家的一幕幕,依舊是出現在她的腦海之中。
原本生機勃勃的家,已然是一片死寂。
林天塵沉默,這種事情,在抗日時期,隻是一個常態。
曆史不忍細看,他現在隨手一翻,便是血淋淋的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