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雲嶺,距離李家村十裡之外的一處山洞。
山高林密,在這樣的一處地方,卻是彆有洞天。
在一座高山之下,走進一處洞口後,能夠看到一個足足有三百米寬的,百米高的山洞。
山洞之中,仿佛是一個縮小版的村莊。
李家村絕大多數人都在這山洞之中棲息。
“族長,衛國叔和二狗回來了。”
山洞口,一道稚嫩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響起。
山洞之中,不少人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目光齊齊看了過來,而一些人也開始向洞內的一處平地上聚集。
一名帶著拐杖,帶著圓帽的男子站在人群的中央,看著來到平地中的李衛國和李二狗臉色十分的嚴肅。
當看到兩人的時候,身為族長的李成仁看向李衛國。
“怎麼樣,是不是鬼子。”
李衛國搖了搖頭說道:“不是。”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山洞內的不少村名都是鬆了一口氣。
族長李成仁懸著的心也稍微放鬆了一些,畢竟張家堡的事情,一直都是他們心中的夢魘。
“營長,不是鬼子?那是誰?”
正在這個時候,在一群身穿青色軍裝麵前的一個年輕人立刻是問向李衛國。
“潰軍。”
李衛國的這句話一出來,這些人神情一愣。
“潰軍?看來鬼子的這一次圍剿,讓很多隊伍吃了敗仗。”
“鬼子這一次可是出動了好幾個聯隊。”
“也不知道是那股部隊的潰軍。”
身穿軍服的一眾人此刻也是開始議論了起來。
“我覺得他們應該昨夜和鬼子交戰的那些人。”李衛國在回來的路上,其實也一直在想。
李衛國猶豫了一下:“大伯”
脊梁微駝的老人,目光落在李衛國的身上,化成了悠悠一歎。
“還是放不下?”
“我能躲一時,可躲不了一世。”李衛國搖了搖頭,臉上流露出堅定。
隻要鬼子還在,他們必然是會被發現。
李成仁聞言,臉色露出苦澀,想到了兒媳婦回家探親的的張家堡,他的眼神中有著濃濃的恨意。
足足三百人,一夜之間,無論老幼,都是死在了鬼子槍下,這是就是滅族,這小鬼子簡直就是畜生。
看著自己的侄子,李成仁想了想,開口說道:“想去就去吧,如果所有人都退縮,那我們也會成為亡國奴,遲早步張家堡的後塵。”
李成仁沒有讀到什麼書,可道理他懂,誰也不希望自家的兒郎生死兩隔,可有一些選擇,他必須得做。
“去吧,若村中青壯願意跟你一起去的,帶著一起去。”李成仁語氣很是堅決,傾巢之下,豈有完卵。
聽聞川軍千遠萬裡都出川抗日,峽北的漢子又豈是慫包。
李衛國聞言,深深的鞠了一躬,目光落在自己的戰士身上,隨後又落在了族中青壯的身上。
此刻,有的眼神退縮,可有的眼神堅定無比。
“營長,你說的在村裡人,是那個部隊的?”正在這個時候,剛剛身穿軍裝的年輕人此刻是站了出來,問向了李衛國。
“有川軍,也有晉綏軍。”李衛國回應道。
“晉綏軍?”肖海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麵色一沉。
在肖海身後的那些士兵一臉憤怒,顯然聽到了不願意聽到的聲音。
“營長!難道你忘記了我們是怎麼被打散的嗎!難道你忘記了我們一個營的兄弟是怎麼死的嗎?”肖海的聲音有些大,語氣帶著一絲憤怒。
“當初我們一個營在陣地上和鬼子打,明明宋雲福那個家夥可以派兵增援的,可是他卻是貪生怕死!袖手旁觀!晉綏軍太多這種走後門來的官,我們還要為他們賣命嗎?”
“我寧願去八路,也不願意回晉綏軍。”
肖海語氣依舊帶著憤怒,當初三七六團三營在虎口陣地上,麵對鬼子一個中隊的敵人進攻,隻要一營協防,完全有希望贏的。
可一營營長宋雲福貪生怕死,明明裝備最好,兵強馬壯的,所有的裝備優先於一營,可一直都是在觀望,早早的帶人逃了!
明明在虎口陣地上,隻要宋雲福派兵,就可以左右夾擊,說不定就能吃下這個鬼子中隊,再不濟絕對也可以打殘,卻因為一營營長宋雲福,導致整個營隻有小小的一部人突圍。
晉綏軍已經爛道骨子裡了,整個隊伍裡,都是關係戶,層層相護。
“聽我說。”
李衛國的聲音大了幾分,隨後他再次的說道:“他們不僅有晉綏軍,還有川軍,他們是潰軍組成的隊伍。”
說到這,李衛國頓了頓,再次的說道:“不一樣。”
李衛國看著肖海他們的臉色,心中自然知道他們的憤怒,畢竟他的心中同樣充滿著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