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
茭白的月光,散落在大山之中密林中。
數十道身影穿梭在其中,除了不知名的蟲鳴鳥叫聲,隻有腳步與枯枝的交織聲。
撥開茂密的樹葉,能夠清楚的看到一道道身影井然有序的行軍著。
月光雖被這茂密的樹林所遮擋,但是這一行人依舊是在夜色下前行。
“排長,你手臂還有傷,要不我來帶隊行軍。”
“小山子已經探過路了,知道怎麼走。”
見林天塵手中拿著一個大刀,時不時的砍著前方的藤條荊棘,給身後的隊伍開路,王建堂在林天塵的身後低聲說道。
“不用。”
林天塵拒絕了,倒不是因為他要這般派頭,隻是因為他有腦海中的可視化地圖,越靠近戰區,越是要謹慎。
因為他要收集足夠多的戰場信息,畢竟越接近戰場,對於周邊的輻射越強,所以他大部分情況是要一馬當先,以求收集足夠多的信息。
王建堂沒有多言,隻是緊緊的跟在了林天塵的身後。
“小山子,等下打起來,你好好保護排長。”王建堂低聲對一旁邊的小山子說道。
“明白。”小山子聽聞,有些灰塵饑黃的臉上,在月光下若隱若現。
前兩次的戰鬥,讓王建堂明白,像林天塵這樣的人才,不應該是在這裡殞命。
如今亂世,最需要的就是像林天塵敢打敢拚,並且能做到以弱勝強的人。
丁家國默默的跟在身後,走後門的他見過,可是為部隊開路的關係戶,他是真沒有見過。
要知道,隊伍夜間行軍,前方是一片的未知。
特彆是快到戰區,其中危險可想而知。
可是這林天塵依舊是帶著隊伍前進,光是從這一點,就讓丁家國對於這個年輕人有了不一樣的看法。
時間漸漸流逝。
林天塵一行人在夜色都掩護下小心翼翼的前進,槍炮聲越來越清晰。
雖是深夜,但槍炮聲沒有絲毫減弱的趨勢,反而有越演越烈。
哪怕他們在密林中,依稀遠處的泛起的陣陣黃光。
鬼子的照明燈的升起,照耀整個黑夜。
林天塵帶著一行人來到一處山頭,在這裡放眼望去,能夠清楚的看到遠處激烈戰鬥。
“所有人原地待命。”林天塵說完這句話之後,立刻是拿出了掛在胸前的望遠鏡。
在月光的照耀下,依稀能夠看到遠處的一些場景,特彆是在這炮火連天的戰場中,有時有鬼子的照明誕生。
一行人立刻是趴在了半山坡的位置。
林天塵剛剛拿起望遠鏡,一陣聲刺耳的聲音劃過天際,光芒四起,宛若一輪太陽初升。
整片天空瞬間化為白晝。
林天塵清楚的看見遠處的山頭,已經是遍地的焦土,大大小小的彈坑隨處可見。。
陣地上已經是布滿了屍體,有鬼子的,也有抗日犧牲的。
不少屍體上還冒著些許黑煙,燃燒著,一些幾乎看不出人形,隻是一具焦炭般的黑色。
隻剩下焦土和廢墟。
照明彈的升空,一群鬼子再次的向新一團的陣地開始發起進攻。
轟!轟!轟!
炮聲響徹荒野,一輪炮擊開始,鬼子再次從半山腰再次的發起進攻。
鬼子明顯是想借著拿下的陣地開始分階段進攻。
山上戰士的人數正在犧牲,冒光的機槍口隨著一聲槍響瞬間停下,可不到一會,一人再次的端起機槍,繼續掃射,不到一分鐘,便是換了三個人。
山頂的陣地上,一陣炮火後,隻剩下一片焦土,可是還有人從廢土之中爬出,端著一杆長槍。
而這個時候,一聲刻在林天塵dna裡的聲音在遠處的山坡上響起。
衝鋒號。
聲響,人起。
在陣地前,他們拿著長槍,上了刺刀,和鬼子廝殺著,開始反衝鋒,不讓小鬼子再進分毫。
這讓林天塵壓抑著內心參戰的衝動,滿打滿算也就三十多人,冒然行動絕對討不到好。
“排長我們什麼時候動手。”王建堂緊緊的握住手中的大刀,犀利的眼神死死的盯著遠處看到。
衝鋒號,讓他有些按耐不住。
林天塵沒有說話,眉頭不由緊皺起來,這樣的戰局,他就算帶著全部人進去,也填不了這個窟窿。
倒是一旁的丁家國看著這熟悉的戰術,眼神流露出憤怒:
“這照明燈每隔五分鐘發射一次,雖然隻有不到三十秒,但是鬼子就是利用這三十秒發起一次進攻,每一次雖然隻是占領一點點,可正是這一點點讓我們的人吃了不少虧。”
“不要覺得鬼子夜晚作戰不行,當初我們七團,就是覺得在夜間我們和他們作戰能夠占到優勢,可是鬼子在夜間,更是和個鬼一樣。”
“一發照明彈,一次進攻,炮兵協同,根本就沒有任何的還手之力。”
丁家國趴在林天塵的身旁,再次的說道。
這樣的場景,在七團和鬼子交戰之中,他就已經是吃過虧。
當初他們團,就是這樣被打散,而他的一個連,有七成是在夜間犧牲。
可林天塵聽著這些話,他沒有回應,此刻的他目光依舊是看著可視化地圖。
他在找,他在觀察,他看著地圖之中的眾多的紅點,在找一個位置。
一個三十多人能夠參戰的位置。
打蛇打七寸。
打小鬼子,就要打他的指揮部!
“有一支火力壓根沒動”
林天塵嘴角低喃著,目光一直在掃視著可視化地圖,對於鬼子的布防,他此刻在極力的尋找,判斷著機會。
此刻整個戰場,仿佛是一麵戰略布局,全然出現在林天塵的腦海之中。
林天塵以極快的速度 ,對一些可疑的地點進行排查。
“應該就在那裡!”
林天塵緊緊的握住手中的望遠鏡,他的目光死死盯著一個方向。
“傳令下去,準備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