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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一路走,一路喊。
這些孩子就是聽話,聽到喊聲,紛紛跑動起來,一會兒就聽“嘭嘭嘭“的關門聲接連不斷的在村內響了起來。
當走到第二個院子的時候,婆婆打開院門。裡麵是空的,沒有山牆的一個大屋。
“這屋子大,院子也大,你們就此歇息吧。我帶這個小姑娘回去住,你們歇著吧,我們走了。“說完,婆婆拽了無影的手往外走。
阿木進屋看了一下,還好,這屋裡地上鋪了厚厚一層麥草。
他過去抓起一把麥草聞了聞,有股黴味。不過,也沒辦法,鄉下好多貧窮人家鋪蓋用的都是麥草,睡覺也不用脫衣,象春天這個時候,躺進去還是挺暖和的。
不過這種“床鋪“睡久了,最容易生虱子和皮膚長瘡。
在這窮鄉僻壤能有這樣的條件已很不錯了。總比睡在荒郊野地要好的多。
好在師兄們也都是窮苦人家孩子,並不嫌棄,和兩個馬伕,自己選了地方就和衣躺下了。
不知為什麼,阿木心裡總是感覺不安,於是站起身,拿兩道靈符給兩匹馬分彆綁到了脖子上。
再說無影跟著婆婆回到家後,又跑到廚房,從灶灰中扒出自己燜的幾個小紅薯,剝了焦皮,讓婆婆吃。婆婆說這東西晚上吃容易胃酸燒心,自己就不吃了。囑咐無影吃完也早點睡。
無影一邊往嘴裡塞紅薯一邊嗯嗯應者。
鄉下人晚上很少出門活動,這是因為身體缺少營養,好多人都患有雀盲病,就是象麻雀一樣,一到黃昏和天黑就看不清東西了,再加上春天的晚上還是寒意泛溢,所以吃過晚飯都願意上床取暖。
婆婆家的條件還不錯,一個床上竟然有兩床被子,婆婆已蓋了一床,早早睡下。那剩下的一床就肯定是她的了。
既然婆婆睡了頭朝北,她就選了頭朝南。
吹滅油燈,她悄悄鑽進被窩,被窩裡暖暖的,一點也不潮濕,可能白天婆婆曬了吧。
剛躺下不久,她就又聞到一股蘿卜的味道,她笑了,那是蘿卜燈的味道。這可是過年才能玩到的東西,今晚,她又玩了一回。想想,還真是過年熱鬨、好玩。想著,想著她就睡著了。
半夜,她被一陣“咯吱咯吱“的聲音吵醒了,於是迷迷糊糊的問:“婆婆,你在吃啥?“
婆婆回道:“餓了,吃點醃蘿卜乾,吵醒你了,婆婆不吃了,不吃了,睡吧。“
無影腦子一激淩,她最喜歡母親醃的五香蘿卜乾了,又香又脆,特彆能下飯,婆婆醃的...,想到這,無影反而再睡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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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好象聽到婆婆那頭傳出了熟睡的鼾聲,無影便調轉屁股從被窩裡鑽了過去,摸到婆婆放在床頭的瓦罐,她悄悄伸手進去摸了兩個,趕緊又鑽了回去。
靜靜躺在被窩裡,無影仔細聽聽,婆婆還在睡,好象沒有發現。她這才拿了一根放到嘴裡,剛嚼了兩下,便感有一股血腥味直衝嗓子!
無影感覺不對勁,忙從口中取出,借著窗外射進來的月光,仔細觀看。
哎呀娘啊!這怎麼是根小孩手指!
無影嚇得差點暈過去。
她哆哆嗦嗦著又拿出另一根“醃蘿卜“:是小孩的腳趾!
無影驚的一下從被窩裡跳了出來。
“閨女,怎麼了?“婆婆從床上坐起來問。
“沒、沒什麼,我就是,紅薯吃多了,肚子疼,想上茅廁!“無影腿肚子打著顫兒回道。
“要我陪你去嗎?“
“不、不用!“無影說著,便急急走出了屋。
屋外有棵大桐樹,無影一縱身跳了上去。
抱著樹枝她待了好一會兒,哐哐跳的心臟才慢慢平靜下來。妖魔鬼怪見的不少,但還是頭一次這樣經曆,無影一時有點難以接受。
等了約有一個時辰,不見無影回來,婆婆拄著一根木棍出來了。
她走到茅廁前,先是咳嗽幾聲,側耳聽了聽,見沒動靜,這才輕聲“閨女,閨女“連叫三聲。
仍是一片寂靜,任何回聲都沒有,婆婆不再等待,腳步輕捷地邁步進了茅廁。
無影屏住呼吸,緊盯著。
茅廁沒人!
婆婆查看完,氣急敗壞地走了出來,一邊嘴裡不停嘟噥著,一邊扔掉木棍向院外走去。
無影想知道婆婆去哪,於是悄悄從樹上滑下來,無聲無息地遠遠跟著。
走了約有二十步,借著月光,無影看明白了:婆婆要去阿木他們住的大院!
快到大院門口的時候,無影急了,忙撿起一塊小石頭,向院裡扔去。
小石頭落在了一匹馬身上,被驚擾的馬立刻發出了重重的噴鼻聲。
看到馬兒不安分的表現,剛走到院門口的婆婆,又迅速回過頭來,用惡毒的眼神向四周掃來掃去,最後確認沒人,這才側耳去聽屋內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