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昱躲閃不及,腹部生生受了這一腳,整個人一偏,摔倒在地。
那人影一把抱住淩漣,輕聲安慰:“沒事了,沒事了!彆怕!我在!”
淩漣隻覺得這一個懷抱令她渾身冷顫,猶如置身冰窖。
那是恐懼的寒意。
顧淮澤感覺到懷裡的人在不住的顫抖,收緊了臂膀,想給予她安定的力量。
淩漣努力克製身體的恐懼反應,原本細微的抵觸此刻居然如此明顯。
看來,在那小屋中的她正在觀望著外界。
那就讓她看著夢魘會如何消失。
“報警……報警……他……他……三年前……他……他……”淩漣拽著顧淮澤胸前的衣服,努力想要說什麼,隻是話不成句。
顧淮澤眸光一晃,“三年前是他?你要我報警?”
淩漣哽咽著點頭,攥緊了他的衣服。
“放心,我報警。”顧淮澤掏出手機,佯裝撥打電話。
褚昱捂著腹部站了起來,忍痛道:“又是你!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顧淮澤收回手機,冷哼:“這句話應該我問你!不聲不響就把人帶到這裡,褚先生是在犯罪!”
褚昱沉著臉,反唇相譏:“難保過去三年你沒有做什麼。你又有什麼資格說我!”
淩漣埋在顧淮澤的胸口,眼底凝著冷意,唇角彎起,儼然是記冷笑。
他們誰比誰強呢?
【宿主……孫舒雅正躲在門外……】係統94有些無語,她到底要做什麼呢?
【繼續觀察。】淩漣暫時不覺得孫舒雅會阻撓她離開這裡。
“許安盛很快就會到浦城,褚先生有什麼問題到時候就向他交代吧。大小姐,就不勞你照顧了。我會帶她離開。”顧淮澤攬著人就要走。
“不行!”褚昱隨手抓過身旁的東西,扔向顧淮澤。
顧淮澤擁著淩漣避開,一隻裝飾陶罐砸到了牆上摔得粉碎。
顧淮澤看向褚昱,眼裡露出狠厲,猶如嗜血的獵豹。
果然……褚昱眼神驟冷,這個顧淮澤確實有問題。
不能讓顧淮澤帶走她。
褚昱忍著疼痛直起身,奔向顧淮澤,同時用力揮出一拳。
顧淮澤推開懷裡的淩漣,反身迎上,隔開褚昱的拳頭,抬腳膝蓋再次頂向褚昱的腰腹。
褚昱退開半步錯開,抬起手肘打向顧淮澤的下巴。
顧淮澤偏頭避開,一手從下往上,頂向褚昱的下顎。
淩漣扶著玄關處的櫃子,看著兩人扭打在一起。
孫舒雅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一旁,一臉焦急地看著扭打的兩人。
眼看到褚昱占了下風,顧淮澤的拳頭要落在他身上時,她衝了過去。
“彆打了!警察快來了!”
顧淮澤停下了動作,轉頭盯著孫舒雅,眼裡溢滿戾氣。
孫舒雅一觸到那目光,頓時背上冒出絲絲冷意,打了個冷戰。
就這一瞬,褚昱一拳打在顧淮澤臉上。
顧淮澤後仰著退一步,拳頭擦過他的嘴角。
“嗬。”顧淮澤冷嗤,摸了摸嘴角。
褚昱喘息著,捂著腹部,手指抹去嘴邊的血絲。比起顧淮澤,他確實狼狽許多。
“褚昱……”孫舒雅擔憂地喊了聲,跑到他身邊,伸手想碰他又猶豫不決。
“怎麼又是你?!你報警了?!”褚昱一點都不想驚動警察。
顧淮澤壓下心裡的暴戾,努力恢複成慣常的溫和樣子。
他摸了摸口袋裡的麻醉針,開始思考警察來之後,該準備如何的說辭。
原本打算悄無聲息地帶她走,誰知道一進門就是褚昱追她的情形。來不及多想,就和褚昱纏鬥上了。
等他想用麻醉針時,餘光瞥到了孫舒雅,隻能放棄了計劃。
不然,他早就一針麻醉了褚昱,然後帶著他的小公主離開了。
褚昱是絕不可能報警的,到時候他就要自己麵對許安盛的怒火。
屆時,等眾人找到他們時,他的目的已經達成,沒有人再能夠分開他和他的小公主。
可因為孫舒雅,現在他沒法直接帶著人離開,實在麻煩。
唯一慶幸的是他的小公主回來了。
一刻鐘後,警察來了,勘察現場後,分彆對他們做了筆錄。最後幾人又去了警察局。
深夜的警察局裡沒有什麼人,他們坐在不同的房間內,等著值班警察進行詳細的詢問。
淩漣坐著,一邊的顧淮澤為淩漣披上外套,將她的長發束起,退下手腕上的發圈綁住。
很快一個年輕的女警察走了進來,聊了一會兒後,顧淮澤就帶著淩漣離開了警察局。
孫舒雅絞著雙手,她一時衝動報了警,這回真的要被人看成變態了……哪有人三更半夜這個點在彆墅外……
“你說你看到他們打架,所以報了警。”老警察扶了扶眼鏡,鏡片上的白光一閃而逝。
“對。”
“這個時候你怎麼會出現在那裡?”
“我……追求褚昱很多年了……我……就……想要試一試……”孫舒雅其實一直沒離開,想觀察一下,等下一次機會帶走淩漣。隻是沒有想到,顧淮澤這麼快行動,早上才失敗……
試一試?試什麼?跟蹤狂?偷窺?
一番腦補後,老警察嘴張得老大,最後猛地一合,咳了下,語重心長地說:“太過執著,年輕人要懂得放下!不然一失足成千古恨。你看看,你現在是阻止了一樁打架鬥毆。可要是其他呢?你可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啊!”
“……您說的是……隻是這是一時半會兒……”孫舒雅順著話說。
另一個房間裡,中年警察一臉嚴肅地教育褚昱。
“你也算個名人了!怎麼能做非法拘禁的事呢?這可是刑事案件!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沒有非法拘禁……我隻是想負責。”
“負責?可他們說給了你賬號,讓你將賠償打進去,並不要求你提供所謂的照料。”中年警察歎氣,“你又把人帶走,這不是非法拘禁是什麼?那個保鏢說得有理有據。再加上那位小姐的狀況……恐怕起訴是免不了的。所以你坦白吧,到底是為什麼?”
褚昱一聲不吭,保持著沉默。
他一直在想淩漣見到顧淮澤後的那句話:他……三年前……報警……
淩漣嘴裡的他是指他褚昱嗎?
三年前他可是什麼都沒做啊!
中年警察見他那副樣子,想了想說:“我勸你還是坦白,不然你可能會成為三年前那樁案子的嫌疑人。”
“三年前的案子?什麼案子?”褚昱赫然抬眸,眼神驚詫。
中年警察沉默,似乎在考量什麼。
好一會兒他才說:“三年前有一樁失蹤案,一個女孩失蹤了半年,隨後又出現。但她失憶了,真凶一直沒有落網。”
“那個女孩……是誰?”褚昱心裡有個不好的預感,尖利地嘯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