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你查的事怎麼樣了?】淩漣想搞明白顧淮澤那麼快找來的原因。
【褚昱一直沒打開你的手機,我黑進了顧淮澤的手機,發現有一個定位追蹤程序,最後一次接收信號就是早上,大致就是你手機響鈴的時候。】係統94將結果說了出來,【你在懷疑顧淮澤什麼?作為一個保鏢,他的行動完全符合預期。】
【你們係統對保鏢還有行動預期?】淩漣不認為這定位追蹤程序是正常的,保鏢能不管雇主隱私隨意追蹤,這可是聞所未聞的。哪怕原主情況特殊,也不可能。
更何況他還不出現,值得深思。
【你這湯還喝嗎?我勸你不要喝,對身體不好。】係統94可不想任務被乾擾。
【要喝。顧淮澤看著。】要是沒有人,她當然會把湯倒掉,可惜多了個顧淮澤。
她捧起碗,抿了一口,又放下。雙手撐著下巴,盯著這碗湯開始發愣。
顧淮澤透過望遠鏡看了最後一眼,確定她像往常一樣發呆,隻是對象不再是窗外的風景,隻是一碗湯。他不以為意,有時候她確實會轉換對象。
看了看表,他該出去找點吃的,順帶繼續在周圍轉一圈,準備晚上潛入彆墅裝竊聽器。
褚昱洗好碗,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臉上掛著微笑,嘴角頓時僵住。用手指將嘴角壓平。
他才不是因為她開心呢,隻是覺得報複有望了。
再說,她滿腦子是那個顧淮澤,哪裡還有他的影子。
所以她確實忘了他,畢竟是不重要的人了。
“嗬。”他冷笑一聲。
手機再次震動,他接了起來,邊聽邊走到吧台旁。
“褚總,你早上讓我打聽的事,太不容易了。我先告訴你知道的那些。”
“好,你說。”
“葉城許家三年前確實遇到一點麻煩,想要通過聯姻解決。當時聯姻的人是許家大少爺。那場婚禮還轟動了整個葉城。至於許家大小姐,隻聽說她去了浦城讀書。什麼時候回來的就沒準信了。小道消息是許家大小姐病了,至於是什麼病,在哪裡治,一概不知。我就打聽到了這些。”
“……謝謝,潘總。您幫了大忙。”
“客氣了,客氣了。以後生意還要多多合作。褚總,要還有什麼事記得找我。”
“潘總,客氣了。”
掛了電話,褚昱沉思起來。
聯姻是真的,但不是她。至於生病……應激創傷?驚恐?
三年前,她提出了分手。
三年前,她病了。
三年後,她回來了。
三年後,她沒有好。
那麼三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可不認為當年兩人吵架能造成什麼應激創傷之類的。
褚昱倒了兩杯檸檬水放到托盤上,走上樓。
【宿主,褚昱來了。】係統94覺得這碗湯,宿主喝得太艱難了。
【……】淩漣看著這湯,算了,不喝了。她是病人,做什麼都可以。
褚昱走進客房,就看到她趴在那碗湯麵前,雙手撐著下巴,就這麼看著。
淩漣一見到進門的褚昱,就把被子蒙到頭上。
褚昱視而不見,把一杯檸檬水放到湯碗邊上,瞧了眼那碗湯,還有小半碗。
淩漣透過被子的縫隙,看到了那杯檸檬水,眼珠四下一轉,發現房間裡沒有其他人,於是直起身鑽出被子。
“哈。”一聲短促的笑蹦出。
淩漣緊張地抬頭,看到褚昱盤坐在床上,手裡拿著杯檸檬水。她立即把被子披到身上裹住。
褚昱就這麼看著她,在她身上找過去的影子。
以前,她有淘氣的時候,如果把那淘氣放大百倍,可能就是現在這樣。
“我是誰?”他突然開口。
淩漣側轉身,麵對衣櫃。
“你不記得我是誰,是嗎?”褚昱問出了他的猜測,如果她現在的行為都是反常的,那麼忘記了他反倒是正常的。
機場裡,她說不認識他,醫院裡,她說不認識他,原以為是她胡說。
現在他認為應該都是真的。
她還記得多少?
如果她都忘了,她還是她嗎?
還是那個他想報複的人嗎?報複一個什麼都忘掉的人?
他覺得挫敗,連報複都要過五關斬六將。
先要讓她想起來,再讓她好起來,然後讓她愛上他,最後拋棄她。
這比當年追她還累,搞得像是他欠她的。
何必呢?
是啊,何必呢?!
不如直接奪回她,既然聯姻的不是她,那麼她回到他自己身邊不是應當的嗎?
“三年前發生了什麼?”褚昱又拋出一個問題。
她猛然一顫,隨後劇烈抖動,嘴裡喃喃:“不是……不是……”
“什麼?”他往她那裡挪動,想聽清她嘴裡說的什麼。
她隻是抖動,沒再發出任何聲音。
她在害怕。
褚昱知道他問了個糟糕的問題,但後悔來不及了。
“你……要不要到床上來?蹲在角落很難受吧。”他想哄騙她離開那個角落,至少能讓他聽到她嘴裡說些什麼。
躲在被子裡的淩漣歎息,褚昱這樣劇情真的能走下去嗎?
“……不……”她終於吐出一個字。
褚昱鬆口氣,幸好她沒怕到不理他。
他把玻璃杯放到床頭櫃上,然後彎腰一下從角落裡把她撈起來扔到了床上。
淩漣隻覺得身體一下騰空,隨後撞到了硬邦邦的東西,她撲騰開被子,發現自己坐到了床上。於是她再想往角落時,驚訝地發現褚昱占據了那個角落。
他就蹲坐在角落,閒適地從身後床頭櫃上拿起玻璃杯,喝了一口。
淩漣迅速把被子裹起,坐在床上,瞪著褚昱:“走開!”
“不走。”褚昱決定就這麼霸占角落,看她還怎麼縮進角落。
這個角落介於床與衣櫃之間,床的另一邊緊挨著飄窗,可以說整個房間隻有這一個角落能讓她藏。
淩漣覺得她小瞧了褚昱,居然想到這個辦法把她逼出角落。
但又有什麼用呢?她是膽小、緊張的病人。
於是在褚昱表示不讓後,她重複了之前的行為——變成一座小山,在床中間巋然不動。
褚昱眼裡湧現笑意,至少他又贏了一局,她已經在新陣地了。
“你記得我們當初怎麼認識的嗎?”不管她記得多少,他決定告訴她,幫她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