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金瓜子美滋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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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忠是個清宦。

他有些無奈的說道:“不過要賞你銀錢,我拿不出。要提拔你吧,我已告老,不在其位不用其權。”

林十三連忙道:“替拯救京城的大英雄效勞,為抗倭大業出力,是小的三生修來的福分。”

林十三既拍了高忠的馬屁,又抬高了自己尋犬的初衷。

其實,他被迫卷入此事,隻因少掌櫃陸繹下了死命令。

高忠道:“難得你雖位卑卻深明大義。我還有事要辦,你先回去。我欠你一個人情,會還的。”

英雄巨宦說“欠你一個人情”,這句話本身就是千金不換的賞賜。

林十三抱起熟睡的王小串,跟孫越出得四合院。

林十三道:“胖子,今夜連累你跟我鬼門關走了一遭。羅郎中賞的金瓜子咱倆一人一半兒。”

孫越很憨厚:“京城裡做手藝活兒的匠人都有規矩。沒出徒前,跟著師父賺了錢二八開。我少拿點便是啦。”

林十三掂了掂羅龍文給的荷包。不掂不知道,一掂嚇一跳。

羅龍文說荷包裡的金瓜子有個四五兩。實際七八兩有富裕。

像羅龍文這樣的高官巨富,根本不會注意荷包裡賞人用的三瓜倆棗到底有多少。

林十三抓了一把,分給孫越。自己還剩五兩有餘。

跟大人物打交道雖有風險,好處也多。大人物隨手一賞便是一個堂帖校尉十年的俸祿。

林十三心裡已經盤算好了金瓜子的用處:一兩給碧雲打個金釵;一兩給虎兒打個長命金鎖;一兩存起來;剩下二兩去山西人開的錢鋪裡兌出三十兩銀子。二十兩銀子給爹用作冰窖周轉;剩下十兩嘛買隻二等中品的好蟲過過癮。

林十三又看了看肩頭的王小串:今日不光得了五兩金子。還給虎兒撿了個童養媳。

想到此,林十三誌得意滿的抱著王小串,牽著騾子返回狗瘠薄胡同。

他回到自家四合院。父親林有牛已經起身,在躺椅上洗眼睛呢。

林有牛用手指蘸了些茶水,抹在眼睛上,嚎了一嗓子:“茶能明目!”

林十三道:“爹,我回來了。”

林有牛睜開眼,大罵一聲:“逆子!整宿不回家,是不是嫖宿煙花柳巷了?”

這一聲喊,引得碧雲走出臥房。

碧雲聲如百靈般動聽:“爹,您老人家高看他了。他縱有那心,也沒那錢。我們屋的銀錢全在我手裡呢。”

做媳婦的自然要在公爹麵前向著丈夫。

林有牛仔細一看林十三,驚訝道:“你抱著的這孩子是?”

林十三答:“這是給咱虎兒尋的童養媳。”

碧雲快步走了過來:“什麼童養媳?怎麼從沒跟我說過?”

林十三答:“說來話長。我昨夜通宵辦差,撿了這沒爹沒娘的可憐女娃你先把她安頓睡下。過後我跟你細說。”

碧雲接過了酣睡的王小串。

林有牛道:“哼,廢物點心。整日瞎忙。這回更好,辦差辦通宵。也沒見你進北鎮撫司。”

林十三拍了拍羅龍文給的荷包:“我昨夜可沒瞎忙。我差事辦得好,上官賞下錢來了。”

林有牛這人是刀子嘴豆腐心,他嘴上不饒親兒:“一袋子銅錢能有幾文?撐死幾十個大子兒。”

林十三笑道:“爹,荷包裡不是銅錢。”

林有牛眼前一亮:“是碎銀子?那倒可觀。”

林十三將荷包扔給了林有牛。

林有牛接過掂了下:“這麼壓手?不像是銀子啊是金子?”

林十三道:“對嘍。”

林有牛打開荷包,兩眼放光:“嘿呦!哪位上官出手賞人如此闊綽啊?肯定不是你上頭那個扒皮小旗。”

林十三從他爹手裡拿過荷包:“老爺子,這包金子裡就一兩是給您老的。等我兌成銀子再說。”

林有牛喜上眉梢:“逆子,哦不,乖兒子。你最近愈發出息啦!昨日剛幫我攬下六心居的大生意。今日又得了一荷包金子。得有四五兩長進了,真長進了。”

林十三沒敢跟父親坦言,這荷包金子是昨夜他用命換來的。

他拎著荷包走向臥房:“爹,我先去睡半個時辰,再去錦衣衛當差。”

回了臥房,虎子還在睡。林十三躺在了胡桃木床上。

碧雲把王小串安置在北屋閒置的床上,身姿輕盈的回了臥房。

碧雲問:“十三,那女娃到底怎麼回事?”

林十三隻對碧雲說,王小串是他辦差時撿到的一個無親無故的孤兒。至於昨夜的驚險情形則隻字不提。他不想讓妻子擔心。

碧雲很是通情達理:“留下她吧。那小丫頭粉琢的一般,咱虎兒白撿了個童養媳。她身世可憐沒有依靠,到了咱家不說大富大貴,至少吃喝不愁。”

說完碧雲去翻梳妝台邊放著的銅錢匣子。

林十三問:“翻錢匣子做什麼?”

碧雲道:“拿幾錢銀子,一會兒去給那娃娃扯兩塊布,做兩套新衣裳。”

碧雲心地善良,更知冷知熱。

林十三默不作聲將荷包丟進了錢匣。

碧雲打開荷包一看:“金瓜子?這麼多?哪兒來的?”

林十三答:“昨日尋犬有功,上官賞下來的。”

碧雲拿起一顆金瓜子,放在櫻桃小口中用牙一咬。隻見金瓜子上留下了一個淺淺的齒痕:“還真沒唬我,是真金,成色還蠻好。”

林十三從胡桃床上站起,順手帶上臥房門。從後麵摟住了碧雲的纖腰。

碧雲輕輕掙紮了一下:“做什麼,大清早就猴手猴腳的。仔細讓咱爹看見笑話。”

林十三涎笑道:“我一宿沒睡。現在就是想搗鼓點事兒也是有心殺敵無力回天。”

碧雲笑罵了一聲:“哼,登徒子。”

林十三指了指小床裡的虎兒,逗懷中嬌妻:“你清高,你守身如玉,你與登徒子不共戴天,那床上的胖兒子是怎麼來的?”

碧雲道:“沒正經。小點聲,彆把虎兒吵醒。”

林十三鬆開了手,躺回胡桃木床上:“說真的,你下晌去趟焦家金鋪,拿這些金子打個一兩的金釵子帶,再打一個一兩的長命鎖給虎兒。剩下三兩兌成銀子,該存存,該花花。”

碧雲回眸一笑,一雙美目凝視著林十三:“什麼金釵,我不要,太招搖。虎兒也有銀長命鎖了,要金的做什麼?”

林十三握住美嬌妻滑不溜丟的纖手:“那你說怎麼處置這些金瓜子?你是內掌櫃,我聽你的。”

碧雲道:“把給咱爹的跟你買蟲的拿出來。剩下的去金鋪熔了,鑄個金錁子。在院裡找個地方挖個坑,埋了。”

林十三笑道:“我成天笑我爹是守財奴。原來你才是。”

碧雲輕啟櫻唇,勸丈夫:“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咱家雖如今過得不錯,誰能保證以後不遇到個檻兒,碰到個難?有金子在手的時候還是埋起來存著好。”

林十三笑道:“成成成。你上晌拿三兩金瓜子鑄成錁子。剩下二兩兌成銀子。今晚我就悄悄挖個坑,把金錁子埋了。”

說到此,林十三用手捏了下嬌妻的臉蛋,調笑道:“挖完埋金子的坑,我再回房挖深不見底的菜窖。”

碧雲輕罵了一聲:“德行。”

罵完她隨手給丈夫蓋上了被子:“快睡半個時辰吧。今日時辰緊,我去給你烙張餅,夾上昨晚剩的病牛肉。你路上吃。”

林十三看著嬌妻拂柳一般扭動腰肢離開臥房。他閉上了眼睛,困倦讓他立馬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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