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也采夠了菌子,準備原路返回,米可卻被突然從樹上掉落的蟲子嚇了一跳。
她從小不怕彆的,就怕蟲子,不論大小,隻要碰到,保管全身都起雞皮疙瘩,更不用說此時這隻蟲子竟然直接掉在她肩膀。
米可當即一聲驚叫,腳步向後退,手也不斷胡亂地拍打。
但她身形不穩、地麵又濕滑泥濘,眼看就要摔倒,辛淳急忙過去扶住,卻不料自己腳下也踩空,跌在地上,掌心被枯枝劃破了皮。
“師兄你沒事吧。”
米可站穩後,蟲子也被拍打不見,她立刻去問辛淳的情況,欲哭無淚地道歉又道謝。
都怪她。
米可一臉自責。
辛淳:“沒事,後來是我自己沒站穩,不怪你。”
“那也是因為我……”米可想蹲在辛淳的麵前看一眼他的手怎麼樣,卻不想另有一人的動作比她要快。
歐恩蹲下來,撈起辛淳的手查看,流了血、周圍沾了泥土和細小的石子,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方墨綠棋盤格樣式的手帕,輕柔地為辛淳清理乾淨,緊接著,用手帕包裹住手掌。
“來。”歐恩要扶辛淳站起。
辛淳卻皺了皺眉,一條腿使勁又跌落:“我腳腕好像扭傷了,起不來。”
米可神情更加愧疚。
李澤道:“那怎麼辦,辛先生,不如我來背你吧。”
歐恩:“我來背,李澤,你拿著包。”
米可忙說:“我來提著籃子。”
歐恩轉身背對著辛淳,在艾薇和李澤的攙扶下,辛淳順利趴在了歐恩的背上,他小聲道:“麻煩你了,歐恩。”
“還有這手帕……上一條明明記著要還給你,卻總是忘記。”
“不急,你可以都收好。”歐恩道。
他雙臂用力,辛淳就整個人都往上挪了挪,嘴唇隻要再靠近一點,就能挨上歐恩的耳側。
“要我收起來麼。”辛淳動一動,嘴唇似有似無地碰觸了一下歐恩的耳朵,霎時,他能夠感覺到歐恩的腳步頓了頓。
辛淳狀似一無所覺,嗓音正常:“這一條手帕我會洗乾淨,下次,你再來我家裡吧,我煲湯給你喝,菌子湯怎麼樣?”
“好。”歐恩的聲音裡有聽出一點笑意。
走出森林後,歐恩直接開車帶辛淳去診所。
他本來想去醫院,但辛淳說不用,這間診所他曾常和爺爺過來,與大夫熟悉,不過就是腳扭傷,很容易治療。
“手上的傷不嚴重,等著,我去拿藥。”老大夫看過後,起身去配藥膏。
回來時,正好有客人要到點拔罐子,辛淳就說:“您先去忙,我不著急。”
歐恩:“我會包紮,讓我來吧。”
老大夫看了眼歐恩混血模樣的麵容,“行,藥膏厚塗,紗布纏上就好,一會兒我回來看看腳腕。”
老大夫去拔罐,歐恩低頭為辛淳處理掌心的傷口。
塗藥時,辛淳嘶嘶小聲喊疼,歐恩動作放輕再放輕,終於等到包紮完,他低頭自然地在辛淳掌心間的紗布上落下一吻。
“願你儘快好起來。”
辛淳蜷了蜷手指,耳尖紅紅,害羞問:“這是y國人的禮節麼,我是說受傷後親吻……”
歐恩:“因人而異。”
“哦。”
不待細問,老大夫走回來,辛淳抬眼說:“歐恩,能不能麻煩你去旁邊的小賣部幫我買一袋糖,酥糖。”
“好。”歐恩不問為什麼,站起身離開,與老大夫錯身而過。
老大夫來到辛淳麵前:“褲腿挽起,爺爺幫你看下腳腕的扭傷。”
辛淳:“爺爺,給我纏一圈紗布就行,拜托拜托。”
老大夫:“?”
等歐恩買完一袋酥糖回來後,辛淳的腳腕已經纏好紗布。
老大夫神色古怪地打量歐恩一眼,不知道腦補些什麼,擺手道:“腳腕扭傷也不嚴重,老老實實養幾天就好了,記得手不要碰水。”
“嗯,謝謝爺爺。”辛淳自小認識老大夫,一直這樣稱呼。
歐恩攙扶著辛淳出了診所,坐上車。
辛淳拆開酥糖的袋子,一顆糖先側身喂進歐恩的嘴裡,指腹擦過唇瓣。
歐恩正在係安全帶,毫無預兆便嘗到了甜味,嘴唇也被輕蹭一下,他含著酥糖轉頭,對上辛淳也甜甜的笑臉。
辛淳:“謝禮,甜麼。”
“甜。”歐恩一
側腮幫動了動,酥糖的甜味瞬間好似更濃鬱了。
“是吧,這酥糖我從小吃,旁邊的小賣部就隻賣這一種,我猜你買來的就是它。”
辛淳也剝開一顆酥糖扔進嘴裡,糖磕碰牙齒的聲音不斷。
他含含糊糊說:“我小時候特彆愛吃,都蛀牙了,後來爺爺就把糖藏起來,每天隻獎勵我三顆。”
辛淳眼含思念,抱著糖袋,不再說話。
車子啟動。
歐恩問:“隻聽你說起爺爺,你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