艸。
被發現了!
被拆穿還好,她的臉皮足夠厚,並不覺得尷尬。
隻是這傷豈不是白受了。
沈淩皮笑肉不笑,裝得無辜:“子瑜,你在說什麼,朕怎麼聽不懂。”
沈淩心底發冷,他是如何知道的。
在心底快速將她身邊人排除一遍,確實發現了一個可疑之人。
他在她身邊安插探子?
還是安插在了她心腹裡,她一直知道她身邊有許多宮人都是他的人,她也聽之任之,並不是很在乎。
隻是她最信任的那幾個,是她的死穴。
她不能接受自己的信任被辜負。
她是臨時起意,今日之事,知道的人甚少。
隻要細細一篩出,很快就能鎖定嫌疑人。
沈淩視線在顧厭臉上打轉,卻見他歎了一口氣:“你何須如此,以這樣傷害自己方式來演這場苦肉計。”
他望著她,眼底已經是掩蓋不住的心疼與愛意。
她瘋狂到不同尋常的求愛恰好填補了他極度空缺的心臟,五味雜陳充斥胸腔,苦澀和清甜卻占了大半,酥麻自尾椎流竄,他的呼吸都有些顫抖。
他怎麼配!
配讓她身處險境來迎得自己的死心塌地。
哪怕她什麼都不做,他的心早已經是她的了。
他隻是想告訴她,不要再以身涉險。
沈淩低下頭,自認為他如此直接問出來,就是撕破了臉麵,但凡誰被這樣騙感情都會憤怒,裝瘋賣傻怕是不再能騙過去。
她咬了咬下唇,再一抬眼,已經淚眼汪汪。
“子瑜,朕隻是太愛你了。”
“再給朕一次機會好不好,不要怪朕。”
說著,不顧受傷的手臂抱住了他,鮮血又滲了出來,染紅了潔白的裡衣。
顧厭愣了一下,片刻後,也抬手輕輕環住了她的腰。
“陛下,臣從來沒有怪你。”
沈淩眼底沒有絲毫情緒,淚水吧嗒吧嗒落到了他的衣襟上,讓顧厭不知所措,慌忙放開:“可是臣弄疼了陛下。”
“沒有。”
沈淩心想,看來故意救他幾次成為他救命恩人這個法子行不通了。
因不會武功,他平時很謹慎,深刻懂得君子不立於危牆這個道理。
若不是在宴會上碰到了她,她又足夠了解他,知道他有大半的可能會走這條路,沈淩也不會臨時起意,派人告知世家。
她知道因為他殺了很多世家的人,他們都對他恨之入骨。
本想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殺他們個措手不及,還能演一出好戲。
結果就這樣輕而易舉暴露了。
這樣好的機會可並不多。
如今溫順的他就像一把達摩克利斯之劍,不知什麼時候會落到她的頭上,斬斷她的腦袋。
建立在謊言之上的愛,就像搖搖欲墜壘高的積木,若是將底基抽出,一切都會轟然倒塌。
他太過危險。
若實在找不到解決之法。
那她隻能想辦法弄死他了。
她絕對不會允許這個世界存在任何風險,威脅她的生命,阻礙她回家。
今日之事,顧厭不再提起,沈淩便假裝什麼也沒發生。
照樣上朝處理政務,憑借著顧厭對她的縱容,她已經從顧厭手裡掏出不少政權,如今已經可以自己親自批閱奏折。
雖然早就做好了準備,但她依舊覺得,這簡直不是人乾的活,為何這麼多,向書海一樣,望不到儘頭。
沈淩有些佩服顧厭了,他是如何獨自處理這些東西的。
為了不讓自己累死,沈淩決定設立軍機處,五千年封建王朝,末代的製度已經將軍權高度集中,拿來照搬就好,比自己製定少走不少彎路。
隻是這大臣人選還有待商定。
怎麼著也要等第一次科考完事後。
她雖不輕易相信彆人,但卻並不吝嗇將手中權利分給信任心腹。
一個合格的君主極其重要的一點是知人善用,和懂得放權。
沈淩與臣子們商議,決定將鹽鐵這兩大重要稅收重新收歸中央管理,不再允許民間私自鑄造銅幣。
當初,她父皇為了休養生息,激發百姓活力,緩解財政壓力,增加財政收入,采用無為而治理念,允許民間私自鑄幣。
可時間一長,再好的政策被人利用都會變了性質,貨幣質量不齊,官員富豪大量鑄造劣幣收割社會財富,造成劣幣驅逐良幣惡性循環。
銅幣信用度直線下降。
百姓更苦不堪言。
早朝之上,沈淩便頒布了這個聖旨,世家大臣倒想反對,可沈淩完全不聽他們的。
看到隻是爭辯幾句就閉嘴的大臣們,沈淩有些遺憾,若不是沒人激烈反抗,沈淩都想再斬幾個毒瘤以儆效尤了。
那些世家都憋著一口氣。
如今商業巨頭是幾年前橫空出世的淩雲閣,淩雲閣深不可測,自露麵以來,壟斷了不少生意,他們幾番交手之下,都沒占到絲毫便宜。
淩雲閣手握精鹽生意,可會心甘情願把手中錢袋子拱手相讓?
他們隻等坐山觀虎鬥。
盼望著小皇帝和淩雲閣打起來,最好兩敗俱傷。
可等著等著。
淩雲閣怎麼一點風聲都沒有。
沒有半點反抗之意,就那樣悄無聲息成了官家生意。
淩雲閣,沈淩。
回過神來的世家氣的牙癢癢。
原來是她,竟然是她!
好呀,原來這淩雲閣本來就是那小皇帝的私業。
唐唐天子,不高坐廟堂之上,反而下場與他們這些小民掙利。
誰家皇帝會跑去做生意,還一躍成為淮國首富。
簡直不可理喻!不成體統!
不僅如此,成為官方組織的淩雲閣之中還新成立了一個部門,專搞輿論方向,將報紙推廣到全國各處。
沒半月,就會有印製中央政策的報紙輸送各處,當地官吏需要宣讀給百姓聽,還有嚴格的相關檢查考核。
報紙不僅記錄政策,還有一些農業小知識,文學刊登,大儒講經,商鋪廣告,誌趣雜談。
進一步掌握話語權,防止天高皇帝遠,百姓被煽動,造成不必要的危害。
她每日忙到飛起,朝中大小事都需要她來決斷。
直到某一日。
沈淩垂死夢中驚坐起。
她在乾什麼,她不是要當昏君嗎?
哪個昏君從早忙到晚,每天累到躺在床上就能睡著的,生產隊的牛都不敢這麼用。
想明白之後。
沈淩把政務分給了雲墨等人。
她要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