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病的如此嚴重？”
蔣成安臉色難看，若不是他伸手探了趙枝的鼻息，他險些以為人已經沒了。
宋書音擰著帕子哭的梨花帶雨，“趙姨娘胳膊上居然全是鞭痕，這是有多大的仇？”
“大哥，這完全是下了死手啊。”
蔣淮陽也沒想到大嫂下手這麼狠，他光是瞥了一眼就心驚膽戰匆匆移開。
一時間屋內氣壓極低，等府醫匆匆趕過來的時候，蔣成安目光冰冷的看向跟在後邊不慌不忙的林安柔。
“怎麼都看著我？”
林安柔眼神飄忽，不敢和蔣成安對視，隨手擺弄頭上的發髻，掩飾心虛。
“大夫人，趙姨娘到底做錯了什麼，你竟然下如此狠的手！”
宋書音幾步走到林安柔麵前，若是忽略她顫抖的身軀的話，他們還以為宋書音強勢起來。
“你算什麼東西來質問我？”
林安柔得知蔣成安把府醫喊到趙枝院子裡，就知道趙枝出事兒了，她正高興呢，但還輪不到另一個妾室質問到她頭上。
宋書音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眸，好似不信怎麼有人能如此理直氣壯，“大夫人，趙姨娘是少爺的妾室，不是任由你打罵的奴婢！”
雖然在大戶人家中妾室和奴婢沒有區彆，隻不過其他當家主母再怎麼蹉跎妾室，也絕對不會像林安柔這般蠢。
“你這賤人……”
林安柔抬手想要動手。
宋書音被嚇的身子往後倒去，蔣成安眼疾手快攬住宋書音的腰肢，抬手抓住林安柔的手腕。
“音音還懷著身孕，若是出了事情我饒不了你！”
蔣淮陽緊張的站在一邊，見人沒事，訕訕的收回手，心裡不禁埋怨，大嫂怎麼如此不明事理？
躲在蔣成安懷裡的宋書音，偷偷抬起還掛著淚花的眼眸，目光挑釁的看著林安柔，唇邊得意的勾起，仿佛在說你又輸了。
“你這賤人還敢挑釁我？！不要以為你有身孕，我就不敢動你！”
林安柔惡狠狠的想要再次撲上去，恨不得撕爛這小賤人的臉皮泄憤。
“林氏！我竟不知你的肚量如此的小！一介主母，隨意蹉跎妾室，林家就是這麼教你的？”
蔣成安這次是真的動怒了，音音懷有身孕就敢當著他的麵動手。
而趙枝曾經是奴婢就受林安柔的虐待，如今成為他後宅的妾室，不說善待，居然依舊毒打。
完全沒有把他放在眼裡，難怪母親沒有把府中中饋交給她，不然，這府中不知道得因為她的嫉妒亂成什麼樣子！
“我做錯什麼了？難道就因為她趙姨娘病了躺在床上就全是我的錯？”
林安柔氣的手指發顫，宋書音有老夫人撐腰就罷了，春枝這個爬床的賤婢她收拾一下又如何？
“你還說不是你的錯？！”
蔣成安怒拍桌子嗬斥，他不想在弟弟麵前鬨的難看，深吸一口氣，嗓音冷的能掉冰渣子，“從今天開始，你就跪在祠堂好好反省你有什麼錯！”
“蔣成安，你憑什麼這麼對我！”
林安柔麵色發青，她是正妻被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訓斥處罰，她不要麵子？
“當初我們那麼恩愛，在父母麵前許下海誓山盟的誓言，約定彼此是對方最重要的人，樁樁件件你都忘了嗎？！”
比起林安柔竭斯底裡的質問，蔣成安鎮定許多，他看向林安柔的目光，再也沒有往日的愛意和憐惜，隻有一副看穿林安柔偽裝後的厭惡和嫌棄。
動不動就質問他是不是忘了誓言，怎麼也不想想，他為了她做了那麼多，為什麼還不滿足？！
“夠了，還嫌丟臉丟的不夠嗎？”
蔣成安抬手給了林安柔一巴掌，見人冷靜才道：“來人啊，把大夫人帶下去，嚴加看管！”
“蔣成安，你瘋了，你居然這麼對我……”
林安柔話沒說完就被拖了下去。
蔣成安仿佛失去全部力氣癱坐在椅子上，唇邊揚起一抹苦澀，“淮陽，真是讓你看笑話了。”
蔣淮陽確實有點心驚，畢竟他是見過大哥大嫂如何舉案齊眉，以至於他也幻想自己未來的妻子，和嫂嫂一樣善解人意。
可他不過離府半年，一回來物是人非，令人唏噓，“大哥，大嫂可能接受不了落差才這樣？”
“哼……”
床上的趙枝終於醒了過來，宋書音立刻蹲在趙枝床邊，“妹妹，你受苦了。”
“大夫，她怎麼樣了？”
蔣成安也走了過去。
府醫搖搖頭，不免歎息一聲，“回少爺，趙姨娘身上的傷口倒是好處理，就怕萬一感染……”
感染在古代是要死人的病，不過，宋書音偷偷給人喂了一顆建體丸。
看來趙枝對大夫人這深入骨髓的奴性，是不會想著爭寵反抗了。
罷了，反正蔣成安如今也不能生了，她不如利用這個機會，讓趙枝假死離府，總好過一輩子待在這小院子困住一生。
“先治療，有任何需要找管家報銷。”
雖然蔣成安不喜歡趙枝，但他記得自己當初強迫彆人說要負責，結果人差點死了，他能不生氣？
“是。”
府醫繼續給趙枝施針，順便讓冬棗拿上藥方去煎藥。
眾人繼續待了一會兒才相繼離開，蔣成安怒氣衝衝去往祠堂找林安柔對持。
蔣淮陽也不好繼續待下去，心情複雜的離開了。
宋書音到沒走，她眼角還掛著淚，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大夫，勞煩您費心，我在後宅就這麼一個交好的姐妹。”
“宋姨娘心善，老夫自會儘全力醫治趙姨娘，隻不過，趙姨娘傷的太重，老夫也不敢有十足的把握。”
府醫連連歎氣，在蔣府待了十幾年了，他還從未見過有人能傷的如此重，這人若是熬過今晚可能還有的治，若是熬不過……也隻能是天命如此。
“宋…姐姐……”
趙枝艱難的喊住宋書音，她能感覺自己好像恢複了點力氣，應該是剛才宋書音給她吃了什麼。
“妹妹，你想說什麼？”
宋書音擰著帕子搭在趙枝手上。
趙枝眼神看向屋裡其他人，宋書音了然，立刻讓其他人下去，“大夫，勞煩你在外等等。”
“也好，那老夫在外等著。”
趙枝現在這幅恢複生機的樣子，落在醫府眼裡就是回光返照，簡單收拾了一下和其他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