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街角,咖啡店。
午後的陽光鋪灑在店外的鵝卵石上,兩杯美式被服務員端到了棕色的圓形木桌上,巨大的遮陽傘將圓桌所在的這塊區域劃分成為了陰涼地。
魔都的午後並不安靜,反而還有些喧鬨。
柏油路上疾駛而過的跑車轟鳴聲,人行道上少女們在打鬨時的悅耳笑聲,北風吹拂樹梢發出的沙沙作響聲諸多聲音環繞在耳畔,使得咖啡店的室外跟室內完全是兩種環境。
陸澤抬眼看向對麵一襲紫裙的嫵媚氣質少婦。
他端起冰的咖啡杯,輕聲道:
“好久不見啊。”
“薑總。”
陸澤打量著對坐的薑雪瓊。
對方的模樣氣質並沒有發生很大的變化,隻是眉宇間的那抹儀態變得溫婉許多。
薑雪瓊這段時間完全消失在人們視野當中,甚至連最親近她的蘇更生都不知曉對方具體動向,好似在去年到了香港後,薑雪瓊整個人就憑空消失一樣。
昨天下午,薑雪瓊主動聯係了陸澤,說是她剛落地魔都。
遮陽傘下,薑少婦同樣在打量著陸澤,小陸總看起來似乎也沒有什麼變化,模樣依舊俊朗,想來在總公司這邊也會迷倒太多的女人。
“陸總。”
“我已經從青莛離職了,你如果不介意的話,叫我雪瓊就行。”
“不需要加彆的後綴哦。”
陸澤聞言,有些忍俊不禁,他笑著頷首道:
“如果按照年齡來說的話我確實應該稱呼你叫姐。”
薑雪瓊眼神幽幽的看向陸澤,不得不說,嫵媚少婦的眼神殺傷力很強,陸澤直接開口叫了一句雪瓊,對方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樣讓我感覺我還很年輕。”
薑雪瓊隨後輕聲跟陸澤說起來了她這一年來的大致經曆,在香港陪著前夫老顧走完人生最後一程後,她察覺到了心中這些年積攢下來的疲態,決定好好放鬆下身體以及靈魂。
“老顧留下的遺產,我去找公證處公證過,以老顧的名義弄成了專項的助學基金,幫助那些學習好但家庭貧困的大學生。”
“可能很多人都覺得,我去陪老顧最後一程,肯定是為了他的遺產。”
“但是我覺得至少陸總你肯定不會這麼認為。”
說到這裡,薑雪瓊看向陸澤那雙深邃而又神秘的眸子,裡麵泛著的那抹清澈澄明色彩,會對女人有種莫名的吸引力。
於是,薑雪瓊沉浸欣賞了起來。
之前在公司的時候,工作占據主流,而且還要顧及著身份。
如今的薑雪瓊倒是有了黃亦玫的那種大膽。
“黃亦玫”
“那丫頭過段時間,應該也要來魔都了吧?”
陸澤點頭,道:
“下個月五號,玫瑰來魔都參加複旦大學的研究生複試,她初試的排名第七,複試結束後,綜合排名怎麼著都能夠進入前五甚至前三吧。”
薑雪瓊笑了笑,深信不疑的點頭,附和起來。
隻有他們這些接觸過玫瑰的人才知曉,她最大的優勢恰恰在於她的能言善談,不管麵對什麼人都毫不怯場,半點都不像是才剛剛大學畢業的應屆生。
再加上玫瑰家裡父母都是清華的教授,這一點在麵試的時候又是加分項。
黃亦玫考入複旦,應該是八九不離十的事情。
薑雪瓊喝著冰美式,她似笑非笑的看向陸澤,道:
“你跟玫瑰”
“你不擔心玫瑰在複旦會遇上更多優秀的男孩子嗎?雖然陸總你各方麵都是頂配,但保不齊玫瑰進入複旦後,又忽然喜歡上了溫柔學長類型的,也說不定。”
陸澤放下咖啡杯,看著不遠處的繁華街景,笑道:
“她有權利喜歡任何人。”
薑雪瓊在心裡默默歎了口氣。
她隻感覺陸澤才半點都不像是這個年代段的年輕人,從接人待物的處事、到胸有算計的城府,再到對於感情方麵的豁達更像是個經曆過無數事情的老人。
薑雪瓊又談論到了蘇更生。
她對於蘇更生的關注無疑要更多,畢竟薑雪瓊是屬於忽然離職,將整個青莛分公司全部交由在了蘇更生的肩膀上,到了香港後還是跟蘇更生交代了很多事情。
“陸總,你跟更生聯係的多嗎?”
“我指的不是因為公事的聯係,我覺得更生她好像出了點問題。”
陸澤知曉出了什麼問題。
去年除夕夜的蘇更生,久違的回到了安徽老家,在那邊待了三天時間就離開,無人知曉她在家裡做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青莛分公司的人隻知道,開年後的蘇總經理,變得非常不苟言笑。
黃昏時分。
陸澤跟薑雪瓊分開。
臨離去的時候,薑雪瓊道:
“陸總。”
“我打算在魔都開小型藝術館。”
“等你掌管青莛後,如果還能看上我的話,我再去給你打工吧。”
黃亦玫踏上了前往魔都的火車。
研究生複試就要到複旦大學去參加,玫瑰對這次複試充滿著信心,她拒絕了家裡人讓她坐飛機到魔都的提議,而是選擇了更加漫長的綠皮火車。
車廂裡,戴著鴨舌帽的玫瑰,習慣了那被無數人投來打量注視的目光。
她隻是在抿著嘴,安靜的聆聽著耳機裡傳來的音樂,這一路上的黃亦玫溫聲拒絕了數位想要認識她的男人。
十幾個小時的久坐沒有令玫瑰腰酸背痛,玫瑰的眸子變得越發明亮。
因為,距離魔都越來越近。
直到車內廣播的聲音響起,黃亦玫終於起身伸了個懶腰,她快速驅散了身上的疲態,整個人散發著莫名活力。
剛出站口,玫瑰就拿出手機給家裡人報了平安。
以至於她並沒有注意到自己麵前多了個人存在,直到玫瑰轉過頭來,看見來人的麵容後,她驚喜不已:
“陸師兄。”
“你怎麼知道我今天到?”
陸澤笑著接過了玫瑰的行李箱,道:
“黃叔叔跟吳阿姨不放心你唄,生怕你自己出門出點啥事,就給我打了電話,問我方便不方便來接你一下正好我很閒。”
玫瑰雀躍不已的跟著陸澤上了車。
這次的她終於是能夠直接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直到車輛行駛五分鐘後,興致衝衝在跟陸澤聊天的黃亦玫,忽然發覺後麵有些在揪她的頭發。
“啊~!”
玫瑰連忙轉頭,這才察覺到後排原來還有人。
“薑總?!”
“你乾嘛呀啊哈!嚇死我了你。”
陸澤無奈搖了搖頭。
他帶著薑雪瓊一起來接玫瑰,但雪瓊姐似乎是想要給個驚嚇,陸澤本以為在後備箱放行李的時候玫瑰能夠察覺到異樣,不料她並沒有發現薑雪瓊。
“嗬嗬啊,我的小助理。”
“我本來還想在後排,跟你談談心聊聊人生,你倒好,直接到了副駕駛,而且連頭都不帶回,虧我還心心念念想給你個驚喜。
“你個小沒良心的!”
玫瑰叫苦不迭:
“我錯了薑總!”
自從經曆過那晚在醫院陪床後,黃亦玫跟薑雪瓊之間的關係沒有了之前的客套,兩個人漸漸成為了朋友,一路上玫瑰都在詢問薑雪瓊的近況。
“薑總,你要開藝術館?”
“位置在哪裡?距離我們複旦遠不遠?”
“要是不遠的話,我去給你打工啊。”
薑雪瓊想著之前她說在以後跟陸總打工,現在又聽黃亦玫說要給她打工,薑雪瓊臉上的笑容就十分古怪:
“你先考上複旦再說吧。”
黃亦玫很快就安頓下來。
陸澤跟薑雪瓊都沒有再去打擾備考著的玫瑰。
時間很快來到了複旦大學研究生複試的這天。
黃亦玫穿著的還是去年到青莛麵試的那一身衣服,甚至於衣領上的墨點都還在,玫瑰從行李箱裡拿出來在離職的時蘇更生送給她的那條絲巾。
她的臉上掛著絲絲笑容,似乎是想到了去年麵試時候的事情。
玫瑰很快將絲巾挽好。
“出發!”
司機在樓下等待著。
陸澤靠著車前沿,打量著麵前這很是熟悉的黃玫瑰,不由笑道:
“我好像在哪見過你。”
黃亦玫點了點頭:
“我也好像見過你呢。”
兩人相視一笑。
陸澤很快就將玫瑰送到了複旦大學的門口,正門右側的小門位置,這時已經排起來了隊列,黃亦玫對陸澤揮手告彆,隨後邁著穩當且自信的步伐加入到了隊列裡去。
複試的考試們紛紛入門。
而這時複旦大學本校的學生在校園裡打量著這些生疏的麵孔。
黃亦玫依舊是人們注視的中心。
她的麵容美麗,氣質優雅,整個人身上散發著難言的魅力,令人看過一眼就再難忘記,以至於引起的回頭率相當的高。
“協文。”
“明年就是咱們研究生的最後一年,我覺得”
“我靠,那女生,好好看!”
水泥路上。
室友連忙拍打著方協文的胳膊。
後者先是一愣,隨後相當無奈的轉頭望去,僅僅一眼,他就直接愣在了原地。
黃亦玫並沒有注意這兩人。
很快,大家擦肩而過。
直到玫瑰離開後,方協文這才感覺到,他剛剛停滯的心跳,又恢複了正常。
“那應該是來咱們學校參加研究生複試的學妹吧”
“不知道在今年的迎新儀式上,還能不能再見到這位學妹,希望她能夠順利考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