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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4:這是什麼世道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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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持續時間不久但轟動天下的南征平叛終於落下帷幕。

在燕敕道持續五日的血腥屠戮令天下百姓看見了君主一怒伏屍百萬的畫麵,但卻僅有極少數人去同情那些參與謀逆的燕敕道兵士,首輔張巨鹿撰寫的那道討賊檄文之上已經極為清晰的說明了皇帝陛下此番禦駕親征的本質。

在北莽入侵的時候,掀起離陽內部叛亂的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而這番大戰當中表現神勇無敵的北涼鐵騎,同樣出現在了茶肆酒樓百姓的討論當中,儘管中原大地子民受到前麵二十多年的影響,對於北涼那邊的好感度依舊欠佳,但這幾年從北涼邊境傳來的捷報卻是實打實的,中原子民對於北涼的仇恨大都來自於在春秋之時殺戮無數的人屠徐驍,離陽王朝內部適時的進行推波助瀾,徐家與北涼開始漸漸被分割開來。

這便是陸澤想要的效果。

而大雪龍騎軍遠下江南,同樣也是北涼那邊在朝離陽君王展現態度的方式。

最主要還是在那位人屠死後,即位的離陽新帝陸澤並沒有對北涼展開所謂的清算,也沒有那種想要眼睜睜看著北涼鐵騎與北莽死耗殆儘的意思,邊境大戰開啟之後的離陽對於漕運這塊監管甚是嚴厲,離陽皇帝聯合首輔張巨鹿重新滌蕩了滿是汙穢的中原河道,沾染著漕運的王公貴族識趣的便主動忍痛撒了手,而那些依舊心存僥幸的趙氏宗親王侯,則是被陸澤毫不猶豫的砍斷了手。

這回禦駕親征燕敕道,同樣是皇帝陛下以雷霆手段在殺雞儆猴。

你權勢再過滔天,難道還能夠強過占據燕敕道三州之地、精兵無數的燕敕王趙炳?

如今燕敕道,坊間傳言那座舊王府當中被殺的雞犬不留,府中的螞蟻都要被開水澆死,後院的雞蛋也要被搖散黃,那位被趙勾諜子抓回來的世子趙鑄當眾斬首,而收留世子的燕敕道豪門許家當天便被滅了滿門,在太安城的戶部侍郎許沉濟、銀青光祿大夫許沉軾兩兄弟很快也入了大理寺監牢。

太安城裡頭,自然也有勾結燕敕王趙炳的存在。

這些年的納蘭右慈便是在為謀一國而打算落子,若不是陸澤這個變態存在,燕敕道絕對不會落得今日這般下場,傳言皇帝陛下有意讓南部蠻族入中原大地,南邊諸世家紛紛噤若寒蟬,這些人當然與燕敕王脫不了關係,如今懸掛在頭頂的鋒利刀刃雖沒有落下,但這種滋味卻要比一刀斬下更為痛苦。

征南大軍於燕敕道休整半月,並未急著返京。

因為在南邊還有處許多人都忽略了的地方,舊西楚皇都大凰城同樣有著叛軍的存在,這些叛軍相較於燕敕道大軍來說不過九牛一毛,但是當轉過頭來的陸澤目光放在這座城池裡的時候,無數兵士的兵鋒劍戟同時隨著帝王朝向了那座大凰城。

經曆過戰火洗禮之後,每個人的身上均有了難言的變化。

而這種變化,便是來源於主帳當中那位禦駕親征展現出沙場無雙謀略的帝王。

“傳話大凰城西楚叛軍。”

“三日之內,開門投降。”

陸澤下達的三日通牒並未等到第三日,在第一日夜裡的大凰城便已亂成了一團,這些人倒不是糾結著要不要開城投降,而是糾結究竟要以何種方式投降才顯得不會那麼沒有骨氣,而老太師孫希濟則是望著這所謂的大楚風流舊人,老人沉默著不發一言。

西楚亡國公主薑泥端坐在大殿之首的那張椅子上,女子雙目空洞的望著殿內心思各異的諸臣,這個被李淳罡譽為將來劍道大成不弱於王妃吳素的女子,渾身那流淌自如的劍意已然停滯不前,修劍意先修劍心,所以陸澤自始至終從來都沒有看好過薑泥。

若是沒有一顆足夠強大的心,如何又能夠承擔的起天地之間那萬千道劍意?

第二日,大凰城大開城門。

不同於春秋國戰之時被強行破開,這一次的西楚國都城門不費吹灰之力的便大開在離陽軍隊麵前,被萬千兵馬簇擁著的離陽皇帝進入這六國古都城內,龍攆車駕裡頭的陸澤抬起頭,清晰感受著屬於大楚的殘留王朝氣運在這日徹底消散於天地之間。

“曹長卿。”

“你在九泉之下應該可以瞑目了吧。”

“因為天下再無楚人。”

滿朝舊楚文武朝著離陽君王跪下俯首稱臣。

而老太師孫希濟已於昨日夜裡溘然長逝,先帝趙淳臨終之際曾給陸澤留下遺言,希望離陽新君在將來可以善待這些春秋舊臣,離陽應該有著足夠的胸襟氣魄去容納這些人。

陸澤並未開口。

跪在地上的人便隻能夠跪著。

而薑泥則是直勾勾的站立在原地,女子臉色蒼白雙眼失神,陸澤聲音響在這位亡國公主的耳邊:“朕當初答應過老劍神,若有今日這天,可饒你一命,但你的身份終究特殊。太安城、大凰城、錦官城,你自己選擇一個地方吧。”

薑泥淒然一笑,女子嗓音沙啞,終於開口:“這三個地方,有什麼不一樣嗎?”

陸澤點了點頭:“確實,對你來說,都一樣。”

班師回朝的征南大軍路過廣陵道的時候,藩王趙毅攜廣陵道諸官恭迎聖駕,體態極度壯碩的藩王趙毅額頭之上泛著汗漬,麵對著那位乃是他子侄輩的君王時,腰竟是彎到了個極度誇張的的地步,而在廣陵王身後的文臣武將臉上沒有絲毫異色。

殺雞儆猴。

陛下在燕敕道殺的可不是雞,而是威震離陽南部的燕敕王趙炳以及其麾下數十萬精銳,甚至廣陵道軍士在這場平叛大戰當中都未曾喝到多少湯水,誰都不曾想到禦駕親征的皇帝陛下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平定叛亂。

陸澤在廣陵道待了三日時間,繼續班師北上太安城。

而廣陵道最北部正遙遙望著馬蹄揚起灰塵的大軍消失在視野裡的趙毅,臉上充斥著難言的落寞,所謂大江後浪推前浪,可這個天下何嘗有過如此洶湧澎湃的滔天後浪?

“這便是如今的世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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