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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0: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好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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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生的朝陽將海平麵暈染成金黃色,海風中帶著些微濕微鹹的氣息,陸澤扶著欄杆,眺望著波瀾壯闊的東海之水,眼裡的光彩映照著慶國一片片大好山河。

他們一行人終還是踏上了回京的路。

隻是並未如來時那樣乘坐馬車走陸路,在回京的時候卻選擇了走海路,婉兒還以為陸澤是因為大寶有句玩笑話「要是能夠去海上釣魚就好啦,那魚肯定大」,但後來才發現,陸澤是早早有了準備。

婉兒不免也有些興奮起來。

原本回京的愁雲密布,她也不舍在梧州悠閒無憂的日子,但轉眼便想著趕緊去看海。

「夫君為何要特意繞遠路,坐船過海回京都?」

「當然是為了能夠輕鬆一下。」

慶國的商業發展得益於那位叫做葉輕眉的女子,同時海運也極其的發達。

而慶帝這位一心想要統治大陸的雄心帝王,從來沒有失去到遙遠未知地征伐的打算,因為據說在海的另一邊,有著迥異於慶國的陌生國度,那裡似乎同樣有著神廟的神秘身影存在。

「第一次見到傳說當中的東海之濱。」

「初晨時的這般風光,的確如古人詩中描繪的那般模樣,水浸碧天天似水,廣寒宮闕人間世。」

婉兒那雙好看的眼睛極為明亮,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來到船板前。

這艘碩大樓船屬於工部特製,船上各種設施一應俱全,所以哪怕婉兒跟大寶幾人都未曾坐過船,但初次登船也沒半點不適,連大寶上來以後都說這跟在平地一樣。

「外麵風大,你出來乾什麼。」

陸澤看了身邊的妻子一眼,直接把身上的外衣披在婉兒身上,把她包裹的嚴嚴實實才放下心來。

未到初春時分,晨間涼海風還是極為刺骨,陸澤如今的體格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已經屬於非人,哪怕單薄外衣在身也不會感到絲毫不適,婉兒這個知心人是最為知曉陸澤體格。

她眼裡閃過幾分狡黠,笑意盈盈對著陸澤說道:「夫君如此貼心,難怪皇後娘娘那邊著急著選側妃,怕是覺得咱們府裡不夠熱鬨,想著多些人氣才好。」

聽到這番話,陸澤一陣苦笑,隻感覺此刻的腦袋似乎開始疼了起來。

在從梧州出發之前的陸澤便知曉了宮裡發生的那些事情,甚至慶帝跟陳萍萍倆人在太清宮前的談話,陸澤都知曉,隻是皇後那邊鼓搗著給他選妃子,令陸澤有些啼笑皆非。

婉兒便是在宮中長大。

她清楚的知曉皇後對自己態度變化的原因是什麼。

婆媳關係一直都是這個世界上最難以解決的問題,更何況還是在皇族,而那位皇後娘娘還是有了名的蠢,隻覺得婉兒先是李雲睿的女兒,然後才是她的兒媳婦。

陸澤與婉兒並沒有深一步談論宮中的事情。

但他們都很默契的跟宮中那兩位婦人不覺間就有了不小的距離。

老丈人林若弗對於這種事情倒是沒有怎麼放在身上,他能夠清楚感覺到陸澤對於婉兒的情分極為深厚,隻要這樣便已經足夠,而且陸澤的身份,怎麼著都不可能隻有婉兒一個在後院。

林相爺身為過來人,看的很開。

船帆破浪。

東方海平麵上的旭日,不過眨眼的功夫便露出了全部麵容,熾熱火紅的耀陽將天空顯現的湛藍無比,萬裡晴空上隻有幾朵形態各異的雲朵點綴其中,陸澤溫玉在懷,望著開闊的天地,心情同樣變得好了起來。

在許多人的眼裡,皇族中人都是屬於看重結果遠遠勝於目的。

但是陸澤恰恰是那種更喜歡享受過程的人。

他隻是在偶爾的時候才會充當下陰謀詭計的織造者,陸澤很是貪婪的享受著在這個世上的每天,因為他覺得不舒心的按照自己念頭活著,尤其是在他還有足夠能力保證這種舒適生活的時候,就得好好享受每天才可以,榮華富貴與滔天權柄都是算在其中。

樓船上,陸澤不停撫摸著懷裡婉兒芊芊玉手,心裡默默念叨「美人更是不可或缺的」。

陸澤隻是沒有想到在含光殿的那位太後娘娘,竟然想著讓範若若嫁到東宮來,陸澤甚至懷疑這位太後老佛爺是故意為之,陸澤跟婉兒雖然都不在意宮中,但範家那司南伯可還沒有忘記葉輕眉的死。

陸澤簡單思索片刻後便不再多想。

在簡單用過早膳以後,陸澤便正躺在樓船頂層船板那獨有的長軟椅之上,沐浴著並不刺眼的日光浴,和煦的陽光仿佛情人一般,悉心溫暖著、嗬護著。

海風不斷吹拂著臉頰,而身邊的婉兒把剝好的紫皮葡萄放在陸澤嘴巴旁邊,這種南有的無籽葡萄產量稀少,頗為京中貴人喜愛。

事實證明,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的確很爽!

這時的婉兒看著長椅上嘴角微微揚起的陸澤,蔥蔥玉手將又一粒晶瑩剔透的葡萄果肉放進他的嘴巴裡,但卻沒有再去剝下一個。

在猶豫片刻以後,她緩緩開口:「宮中那邊想著為夫君設立側妃,其實也有道理。」

京都裡達官貴人們,全部都是妻妾成群。

甚至連老丈人林若弗房裡都有著好幾房的妙齡小妾。

而婉兒畢竟是從宮中長大,心裡也明白許多事情。

陸澤緩緩睜開雙眼,對著婉兒笑了笑,擺了擺手:「這個以後再說吧。」

碩大的樓船揚帆啟航,在向著北方行駛了半晌的功夫以後,在頂層豪華套房裡麵休息的陸澤,得到了手下人的提示。

「啟稟殿下。」

「已經達到大東山地界。」

出來以後,陸澤抬起頭,隻覺得眼前驟然一亮。

原本一望無際的大海上陡然間出現了座亙在天地中央的龐然大物,連陸澤都驚歎於麵前這座高達兩千米的巨山,光滑無比的石壁映照著落日餘暉,石壁旁邊不見半隻海鳥盤旋,抬眼望去,就像麵碩大無比、不見儘頭的石鏡一般。

這鬼斧神工的曠然傑作,每個見到的人都不得不為之讚歎。

放在後世,就像六百多層的高樓驟然出現在麵前一樣,而大東山的神奇之處在於其更自然且奪目,不知多少年的海風侵襲、滄海桑田的變遷,都沒有令大東山發生絲毫的變化。

婉兒捂著嘴巴,驚呼出聲:「東海之畔,享譽天下的大東山,果然名不虛傳。」

絕妙的構造跟山另一麵的景致構造出來了大東山的名氣,從這裡產出的玉石不論質地還是品類都屬於絕品中的絕品,含光殿太後時常喜歡放在手裡磨搓的那塊貢品精玉,便是自大東山產出的完美之品,在這個奇異地界裡似乎蘊藏著諸多秘密。

隻是後麵隨著大慶對於東山管製以後,這裡的玉石便被禁止再開采。

「據說,大東山上的慶廟有著玄機,不少上山祈福的百姓最終都能夠靈驗,神廟給予這裡的賜福似乎要比京都懸空寺那裡更深。」

婉兒雖然並未離開過京都,但見識卻並不淺。

前麵十幾年纏綿在病榻之上的她翻閱過不少宮中的典籍,知曉大東山的某些神秘之處。

陸澤眯著眼睛。

哪怕之間隔著極遠的距離,但他還是能夠清楚的看到在東山之頂坐落著的那處黑色廟宇,與京都的那座慶廟極為相似,隻是規模相較於

懸空寺那所慶廟來說,就要大上許多,同樣這座慶廟的煙火氣息也要比京都更為濃厚。

婉兒注意到陸澤神情變得有些恍忽,她輕聲開口:「怎麼啦?」

陸澤這才緩過神來,沒有跟婉兒提及不久之後的大東山將會發生的那件驚天之事。

他笑了笑:「隻是在想著這大東山的玉璧是如何形成的。」

婉兒這時候來了興趣,知曉陸澤的思路有時候極為古怪,好奇問道:「夫君有何見地?」

陸澤指著麵前這仿佛天然形成的傑作之山,緩緩開口:「婉兒,你看這山,像不像半山?通常的高山峻嶺都是從四周堆積起來形成,而大東山則是隻有一半。」

林婉兒這才反應過來,再度細細察覺麵前這座雄偉壯碩的大東山,自覺的點了點頭。

「還真是」

「可那另一半的山去到了哪裡?」

不是沒有人發出過這樣的疑問。

隻是這個世界的武力雖發達,但是物理的發展還是停在了個封建王朝比較原始的階段,很難解釋許多奇異現象,陸澤指了指海的方向:「可能化成了諸多小島嶼,可能掉入了深不見底的海裡,可能」

【鑒於大環境如此,

陸澤的眼眸裡閃過幾分莫名神采。

大東山是戰爭爆發的,宛如地龍般的山脈最終因為某些禁忌武器的碰撞,猶若天神一劍斬開的奇觀,實際上是在高溫下融成了青瑩一片的玉壁,陸澤想著原本東山周遭的環境可能並不是在海邊,而且原本的高度也不止現在這樣,但滄海桑田的變遷,最終成為了現在這幅模樣。

這個世界從來都不是所謂的古代。

而是禁忌戰爭後的世界。

「大東山」

「不知道這次以後,你又會矮上多少丈呢?」

陸澤一行人悠哉遊哉的享受著未完的度假時光。

陸澤回京的時間遠遠要比計劃當中晚了許久,但他卻半點不擔心會引起什麼議論,因為這時的京都。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已經進入到了真正的多事之秋。

「卻道天涼,好個春呐!」

這時候的京都遠比陸澤想象當中更加的混亂。

此時,朝中的所有人幾乎都能夠清晰感覺到,禦書房裡皇帝陛下那噴薄而出的怒火,誰都沒有想到監察院提司小範大人竟然會在京郊遭遇到那般規模的刺殺。

春日漸濃,範閒帶著他在這個世界的好友們去到範家在京郊的宅子野炊。

最近京都裡的人都知曉,那位老靖王爺有意把他的那位小女兒嘉柔郡主許配給範閒,宮中太後對這門親事同樣極為看好,傳出來了不少風聲。

事實證明,不僅僅是陸澤遭遇到了婚姻不自由這種事情。

陸澤離開京都以後,範閒不可避免的成為了人們口裡談論的主角,這位皇帝私生子身份已經坐實的小範大人,成為了許多人眼裡的香餑餑,私生子雖然名聲不太好,但好歹是皇家私生子啊!

上範家提婚事的高門不在少數,所以老王爺才讓小兒子多跟範閒一塊出去野炊,先培養下感情。

隻是誰都沒有料到,這種關頭下,京都裡竟然還有人敢對範閒動如此大規模的殺手。

甚至,連軍中的強弓弩箭都用上。

誰敢冒著陛下勃然大怒的風險,去暗殺一位龍種?

慶帝如此勃然大怒,不是沒有原因。

範閒遇刺他這個當老爹的並不是很生氣,畢竟範閒人還活的好好的,那這樣

刑事桉件便會自動轉變為了政治上的博弈,他真正生氣的地方在於這件事情竟然有著軍方參與。

慶國京都,禁弩不禁弓。

雖然這次範閒是在京郊遇刺,但弩箭這種東西已經很多年都沒有出現在京都裡,許多人記憶中的弩箭出現,還是十六年前的那場京都流血夜。

京都的渾水因為這次京郊刺殺真正浮現在了明麵之上。

這次刺殺甚至要比慶帝那次造成的後果更要嚴重,倒不是說如今範閒是多麼重要的人物,而是眼下京都局勢已經到了個臨界點,任何一點細小波動都可能會引起巨大風浪,更何況這次事情根本算不得小。

監察院黑暗的院子裡,陳萍萍正在輪椅上打著瞌睡。

「小範大人這次極為憤怒。」

「雖然我們的人去的還算及時,但他身邊不少侍衛都折了進去,而且範家小姐以及靖王家郡主都受到了不小驚嚇,怒氣衝衝的老靖王爺現在正在禦書房裡,陛下那邊肯定要徹查此事。」

陳萍萍聽著言若海的奏報,點了點頭:「知道了。」

言若海頓了頓,接著歎了口氣:「院長,這次事情,我們院子在裡麵扮演的角色並不光彩,若是小範大人有朝一日知道的話,那」

陳萍萍眼眉低垂:「無妨。」

良久後,他忽然開口詢問:「東宮是不是快回來了?」

言若海搖了搖頭:「剛剛南邊傳來消息,太子殿下一行人並未通過陸路回京,而是走的海路,昨日剛剛到了大東山地界。」

陳萍萍昏睡的眼睛驟然睜開:「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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